钓系美人穿成恶毒继母[快穿] 第178节_钓系美人穿成恶毒继母[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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钓系美人穿成恶毒继母[快穿] 第178节

  那太监才端着空掉的药碗,后退着离开了寝殿。

  寝殿门重新关上。

  他不放心,上前去将沉重的门闩在里面插了上,这才放心地重新转回了内室里。

  昏暗的内室里,他一眼就瞧见了屏风后的她,她抱着一堆湿漉漉的衣服掩住身子蹲在那里,光洁的肩膀和那张苍白又艳丽的脸,晃得他愣怔在原地。

  她的眼真亮,如一汪秋水映着明月,乌黑的湿发披在皎洁的背上,勾勒出一幅奇异美丽的画卷。

  真像啊,她真像是成了精怪的兔子,在雨夜里被淋湿了回来寻他。

  他愣在原地,失态地望着她,她也不惊慌,只是在片刻后对他轻轻笑着说了一句:“还不转过头去?”

  他蓦然回过神来,他竟然盯着没穿衣服的姑娘,这么目不转睛地看了半天!

  他慌忙转过身去,又羞又尴尬,脸红心跳得厉害,语调都结巴地向她道歉:“抱歉,我、我没有别的意思。”

  可这话解释出口,他自己都臊得慌。

  她似乎没有恼他,在背后语调平常地对他说:“即便是有别的意思,也没关系。”

  他怔了怔,她的话是何意?

  “我可以借你衣架上的衣服穿吗?”她在背后问:“我的衣服全湿透了,我不想生病。”

  她是衣服全湿透了。

  他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又怕她看不到,答道:“你随意。”

  背后窸窸窣窣的声音,是她在穿他的衣服吗?

  他脸红心跳地僵站在原地,不敢动,也不敢回头,所有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放大。

  他不自主地仔细听着,猜测她有没有穿好……

  背后突然被一只冰冰凉的手指轻轻点了点,他被火燎到一般,哆嗦了一下,下意识地回过头去,一张皎洁的脸便撞进了他眼里。

  他见过许多美人,他的母妃便是艳冠六宫的美人,可他从未见过这样生动的眼睛,她的美是流动的,变化的,每个表情都藏着栩栩的美。

  就像她此刻,望着他,脸是苍白的,可眼底是揶揄的笑意,“你可以看我了。”

  她穿着宫人新替他做好的寝衣,有些大,包裹着她的手脚,她正在挽袖子,露出一截细白的腕子,那腕子上却有一道道疤痕,这是怎么弄的?

  他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的目光和心思被眼前这个女人引着走,他明明该先问清她是何人,怎么来到他的寝宫,又是什么目的。

  可他在不知不觉中,跟着她在走。

  此刻也是。

  她站在他面前,望着他说:“谢谢你救我。”

  他才反应过来,原来他已是救了她吗?方才他赶走太监便是救了她吗?

  原来,他竟然可以救下谁吗?

  这感觉不可思议极了,他连他的兔子都不曾救下,却在今夜救下一个不知哪里来的姑娘。

  或许,这是他第一次品尝到“皇帝”这个称谓带来的一丝丝愉快。

  “再借你一件外袍。”她手中又拎着衣架上他的一件常服外袍,往袖子里穿说:“谢谢你今夜救了,若是来日还能见到,我一定尽量报答。”

  他听得眉心一蹙,脱口便问:“你要走了?”

  她抬起眼来对他笑笑,轻轻“嗯”了一声,“我在逃命。”

  “那你为何不留下?”他听见自己问出的话,反应过来,自己在留她,他心中止不住地就想,她该留下来,至少他还能救她,不是吗?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何要留她,她只是个闯入他寝宫,身份不明的人而已。

  她望着他问:“我留下,你能救我吗?”

  喉咙口,那句“当然”鱼刺一样卡着他,他没说出口,他干嘛要救一个身份不明的女子?

  可他又不想她就这样走,这宫里太静了,他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

  所以他咽下了那两个字,与她说:“我连你的姓名,你为何出现在此,又逃什么命也不知,如何救你?”

  乔纱垂下眼,看着自己系腰带的手指,心中计算着,他敢呵斥一个小太监救下她,可他敢忤逆谢兰池吗?

  不,现在还不是时候。

  她系好腰带,抬起眼来对他说:“我走了。”

  他愣在那里,她竟真要走?这么果决便要走?她的头发还是湿的,脚上也没穿鞋,却是绕过他要挑帘出去。

  他几乎是跟着她转过身,张口便说:“你头发还没干,再过一会儿外面的侍卫换班……”

  他脑子里全是乱的,他在说什么?在做什么?他留她干什么?

  可她顿住脚步,他心里就有一点点开心,又忍不住说:“你可以在这里待一会儿,等侍卫换班你再走,安全些。”

  她回过头来望着他,明亮的眼睛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般,问他:“你想我留下来陪你说会话吗?”

  他不知为何忽然被这句话击中了,心头又酸又孤寂。

  是了,这宫中太静太孤寂了,他自从来到宫中就没有一个人,与他聊聊天,说说话。

  这里全是谢兰池的人,他们不敢与他说话,甚至会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他和谁说了什么,然后去禀报给谢兰池。

  这座宫殿,这个皇位,就是个巨大的牢笼,他想念在行宫的日子,山很高,水很清,总是有许多林中的动物在行宫中跑来跑去。

  行宫中虽然人也很少,可那些全是他熟悉,从小长大的玩伴。

  在这里,他什么也没有,他的兔子也死了。

  他没回答她,他不想承认自己如此可怜。

  可她却也不再逼他,点点头与他说:“那我等到头发干了,侍卫换班再走。”

  他心中涌起一股说不出的开心。

  外面的公公似乎听到什么动静,在门外问道:“圣上在与人说话吗?”

  他们在殿门外探头想要来确认。

  面前的她突然伸手拉住他的腕子,将他拉进了内室,快步跑到榻前,拉上龙榻的床幔,拉着他一起钻进了床幔了。

  殿门被推了推,没推开。

  他望着她,她缩在床幔里警惕的样子和兔子一样可爱,他抿嘴偷偷笑了一下,撩开床幔对外扬声道:“朕要安寝了!你们这群奴才若再吵朕……”

  他竟一时语塞,他从来没有威胁过人,他说不出口“砍了你脑袋”这种话。

  听起来又蠢又恶。

  他也想不出别的话语来。

  他放下帘子偷偷看她,他觉得自己丢脸极了,一定被她揶揄。

  可她只是笑了一下,忽然手掌撑在他的膝盖上,探身凑近了他的脸。

  他的心一下子跳得要飞出喉咙,浑身随着她的靠近而收紧。

  她在他耳边小声说:“我用什么擦干头发?”

  他愣怔地眨动了一下眼睛,耳朵热透了,他还以为……她要做什么,说什么。

  原来只是说这个。

  他心慌极了,忙侧开头,在榻上翻找,随便拉起了一条柔软的毯子递给她,“这个吧。”

  乔纱接在手里,也不客气地揉着自己湿淋淋的头发,心思没完全在他身上,因为她的胃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她现在这具身体实在是太差了,她这样淋雨,又穿衣服,只怕会生病。

  “宿主,您又不舒服了吗?”101也注意到她的温度有些升高,“您该喝些热水。”

  不,喝了会吐,她太清楚自己的身体了。

  “可是您也不能不喝水。”101现在不担心宿主的任何策略,他只担心宿主的身体。

  “你要喝点热茶吗?”对面一直在看着她的新帝开口问她,“你的脸色不太好。”

  是很不好,没有一丝丝血色,这一会儿功夫连嘴唇也有些发灰了。

  她是在不舒服吧?

  淋了雨,娇弱的兔子就会生病。

  她摇了摇头,张口想说什么,又抿住了嘴,手指忙捂住了嘴,侧过身硬生生没干呕出来,声音却是哑了一些,与他说:“我可以借你的榻,躺一会儿吗?”

  她在不舒服。

  他能清晰地从她脸上看出来,她是想吐吗?

  他往一侧挪了挪,她什么也没再说地躺了下去,就躺在他的腿侧,紧紧闭着双眼。

  她的头发还没有擦干,垂在他腿边,将他的衬裤打湿,很凉很凉。

  这么凉,怎么会不生病。

  可他不知道该怎么照顾她,她不要喝水,他替她擦头发吗?

  他伸手拽了拽她手里的毯子,小声问她:“你要我帮你擦头发吗?”

  她侧卧在榻上,压着她的心口、肚子,也不睁眼,只是摇摇头说:“我想睡一会儿。”

  她看起来,难受极了。

  他坐在那里不知该如何是好,蹑手蹑脚地拉上被子盖在了她肩上。

  她一动不动地躺着,他就那么坐着看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的侍卫已经换完班,她却在他的腿边睡着了,她的发还是潮的。

  他听她的呼吸匀称下来,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她没醒。

  他一点点拽出她掌心里的毯子,又小心翼翼地包裹着她没干透的发,又轻又柔地替她擦着。

  她还在睡着,睡得那么乖巧,卷长的睫毛筛出一片阴影盖在她苍白的脸上。

  他看着她,侧身躺了下去,就躺在她的身侧,与她面对面地躺着。

  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陪他一起睡了。

  在行宫时,他的小太监无恙常常睡在他的榻边陪着他,入了宫之后,他的匕首陪他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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