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发烧_你眼睛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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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发烧

  早上七点整。

  莫新被手机的闹铃给叫醒,坐起来揉了揉眼,环顾四周,目光最后落在了隔壁空无一人的床上。

  不对,不只是没有人,连带着枕头也没了踪影。

  秦司漫几乎每天都要她梳洗完毕后才会起床,哪有一天这么早过?

  莫新的意识顿时清醒了一大半。

  她掀开被子穿上拖鞋在屋内转了一圈也没发现秦司漫的身影,最后踱步到窗台前,也没仔细着看路,踢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莫新低头一看,惊呼出声:“秦大夫!?”

  好好的床不睡怎么蜷在墙角睡地上了。

  莫新蹲下身,伸手拍了拍她的脸,下意识往后缩。

  烫得吓人。

  不仅是手,就手和□□在外面的皮肤,都是烫的,平日里白得发亮的脸颊也泛着一层不寻常的红晕。

  “秦大夫你没事吧,快醒醒,秦大夫……”

  秦司漫已经烧得糊里糊涂,哪里还会听得到莫新的声音。

  莫新叫了几声也是没反应,试图用力将她托起来,却奈何不了,秦司漫烧得昏昏沉沉,倒在地上一点力气也使不上。

  更不可能任由着她这么烧下去,莫新看了眼时间,估摸着大多同事应该都已经起床,站起身快步走出了房门。

  穿过四楼的走廊,没看见一个打开的房门,莫新顺着楼梯直接下了楼,满脸着急的一间间走过。

  她不爱交际也不爱说话,更记不得哪个房门里住的才是辽西的同事。

  沈琰一向起得早,打开房门准备去外面吃个早餐,刚好看见急得团团转,从自己门前走过的莫新,心存疑虑,出声叫住她:”莫新,你在找谁?”

  听到熟悉的身影,莫新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见是沈琰,脸上的表情几乎能够用感激涕零来形容。

  “秦大夫发烧了,意识有些不清楚,应该要去县医院打个退烧针,可我一个人扶不动她,想着下来找人搭把手……”

  莫新三言两语的把事情说清楚,最后一句话还未说完,沈琰脸色一变,直截了当的问:“房门号多少?”

  “402。”

  话音刚落,莫新看见一贯冷静自持的沈大夫,迈着大步子向着楼梯口的方向走去,没走几步直接跑了起来,短短几秒便没了人影。

  莫新来不及过多感叹,忙抬腿追上去。

  房门并没有关严实,沈琰一把推开虚掩着的门,掀开两张床的被子也没发现人,四周看了看,发现秦司漫竟然谁在地上,眉头皱得更紧了几分。

  沈琰伸手试了试秦司漫额头的温度后,用手捏住两颊,看了看舌苔的情况,心中了然。

  站起身从医药箱里拿出水银温度计,又回到她身边,抬起她的胳膊,微微扯开衣领口的一瞬间,不自然的别开了头,别扭的将温度计放入了秦司漫的腋下。

  紧接着二话不说的将人直接抱起,就往门外走。

  “我跟你一块儿去吧。”莫新站在门口,欲跟上去。

  沈琰摇摇头,“不用,今天还有工作,你留在这里,我带她去医院打一针。”

  上级领导发话了,莫新也没有拒绝的理由,只好点点头。

  沈琰抱着秦司漫来到楼下,问招待所老板借了车,一路飞驰,不到十分钟便到了县医院。

  沈琰几乎每年都来棠县,这个县医院仅有的几位医生对他并不陌生,一看他大清早的抱着个女人急匆匆的进来,急诊的医生放下手中的病例走上前问道:”沈大夫,这大清早的怎么了?”

  沈琰测过身,从她腋下拿出温度计,看了眼递到他手里,说:“度,打一针柴胡和安痛定,把烧退了。”

  医生接过温度计看了看,“行,你跟我来。”收起心中的八卦心思,引着他走进注射室,待沈琰把人放平在床上后,用听诊器给秦司漫听了听心跳。

  半晌,他取下听诊器,递给沈琰一个安心的眼神,“没什么大碍,我让护士进来给她打退烧针,一会儿去病房睡一觉发发汗就没事了。”

  沈琰心里松了口气,“好,麻烦你了,张大夫。”

  “没事,举手之劳。”

  过了会儿,沈琰见护士推着推车进来,自觉的退了出去。

  坐在门口的椅子上等了几分钟,护士推着车出来,“针口的血我帮她止住了,你抱她去前面的病房吧。”

  沈琰站起来,对她道了声谢,推门而入。

  大抵是药效起了些作用,秦司漫睡得比来的时候安稳了不少,嘴上也没有再呓语。

  沈琰怕她再着凉,连带着被子一起,将她裹住,一并抱到了隔壁病房的床上。

  县医院不比辽西,总有几张空床,沈琰见旁边没人,就把床上的被子拿了过来,又盖在了秦司漫身上。

  两层被子,加上退烧针的药效,足够让她闷出一身汗。

  然后快点好起来。

  秦司漫醒来的时候觉得浑身轻松了不少,恍惚的睁开眼,入眼的是一片雪白。

  还带着点消毒水的味道。

  在这一瞬间,她几乎以为自己回了辽西。

  一翻身,却是无用,身上像是被压了很沉的东西。

  秦司漫低头一看,自己身上扎扎实实的盖了两床被子,有一床还是严实的裹在自己的身上。

  在这个大热天,无异于真桑拿。

  高烧刚退,秦司漫浑身没什么力气,刚艰难的把自己从这个”桑拿房“里解脱出来,下一秒就从上方伸过来一双手,将她按了回去,“躺着别动。”

  是沈琰的声音。

  秦司漫抬眼看他,不耐的挣扎了下,“你想热死我?”

  沈琰将手中打包好的白粥和小咸菜放在一边的床头柜上,替她掖好被角,解释道:“你昨晚高烧,刚退不久,再捂会儿,莫新一会儿给你拿换洗衣服来。”

  “你送我来的?”

  秦司漫捕捉的重点总是这么奇怪。

  沈琰打开食品包装袋,闻言怔了怔,“是我。”

  秦司漫本来心里一喜,可想起那晚他说过的话,一下子这份小欣喜给扑灭。

  什么理由都好,总归不是因为什么爱情。

  秦司漫从被子里伸出两只手,理好身后的枕头,自己从床上坐了起来,自顾自的拿过床头柜上的白粥,用勺子漫不经心的搅着,对沈琰淡淡说了句:“麻烦了,沈大夫。”

  沈琰见状,脸上不可察的闪过一丝尴尬迥然。

  默默将另外一只手刚拿上的饭勺扔进床边的垃圾桶,一边装作没事似的,回答:“不麻烦,这粥刚买的,有点烫。”

  秦司漫“嗯”了一声,垂下头,小口小口的喝着。

  嘴里淡得出鸟来,配上这白粥,味同嚼蜡。

  正值饭点,病区里都是热热闹闹的谈话声,乒乒乓乓的碗筷碰撞声交叠在其中,人情味十足。

  “对不起。”

  秦司漫的手停在半空中,一脸错愕的看向他:“你说什么?”

  沈琰迎上她的目光,又重复了一遍:“那天晚上我的话说得太重了,我跟你道歉,对不起。”

  秦司漫放下食盒,轻笑一声,“然后呢?”

  沈琰不解:“然后?”

  秦司漫毫不掩饰话语里的嘲讽之意,挑衅的看着他,“后面不该接一句你最爱说的,我们不合适吗?”

  沈琰顿住,他本没有此意,只是想要单纯的为自己的一时口舌之快道个歉。

  可眼下被她指出来,却连反驳也不知从何反驳起。

  矢口否认也不对。

  给人没有结果的希望值,远比直接宣布死亡更加残忍。

  他是医生,比常人更清楚这一点。

  秦司漫情绪化归情绪化,可她比谁都更清楚自己现在的位置。

  既不是女朋友,也是被追求的对象。

  相反的,是她一直在沈琰索取自己想要的一种感情。

  这本来就是她自己的事情,沈琰没有非接受不可的理由,就如同她也不会因为他的几句话,而停下来一样。

  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交情,何况秦司漫自己还不想死心,闹得太僵对谁都不好。

  秦司漫脑子里转了好几个弯,最后不再为难他,说:“行了,我接受你的道歉,不过……”

  “嗯?”

  秦司漫眼里像是有千言万语,沈琰甚至已经猜到了她会说什么。

  最后却只化成了一句简单的客套话:“这粥够清淡,谢了。”

  在这一刹那,几缕名为失望的情绪笼在心头,沈琰怔愣片刻,正想说什么,余光看见莫新拿着东西正准备从门口走进来,便起身站起来,简单的叮嘱了一句:“不客气,今天你就在房里休息,不用工作了。”

  在门口碰见莫新,跟她点了点头,算是招呼,转身离开了病房。

  秦司漫盯着碗里白乎乎的粥,苦笑一声。

  她刚刚想说的明明就不是那句。

  她是想问,离婚这么久了,你不考虑别人,是不是还在等着谁。

  最后还是退缩了。

  她和两年前一样,依旧是那个害怕听到答案的怂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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