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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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王妃？裴玉收回怒视的眼神，转而看向身边的梳白，事情愈发复杂了。不过，如今最要紧的不是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而是他得带梳白离开这个地方。
不过，这个决定显然不为七爷认同。
王府大堂里外围了好几层重兵侍卫，纵是插翅也难逃此地。裴玉扶着梳白，眼见着他昏昏欲睡的模样，心里一阵揪紧。
“你到底怎样才肯让我把梳白带走？”
对方悠哉悠哉地抿了口清茶，像是平日里休闲的模样，对待眼前这两条绵羊丝毫没有紧张的气态。
“你把九爷人头给我，可能我就让你带这奴才走喽。”他似是玩笑的语气，耸着肩轻轻松松地吐出这样一句瘆人的话。
王府里所有人屏气凝神，无人知晓他说的是真是假。裴玉眼色冷下几分，“王爷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拒绝七爷，在七王府奴才们看来，是件十恶不赦的大事。往常奴才或者小倌不小心伺候不周到了，都要被七爷责罚。
而他的责罚方式也似如今的玩笑态度，不像九爷直接拖出去杀了，而是搞到府里玩弄至死。
大堂里的奴才们紧张兮兮地看着二人，一股剑拔弩张的氛围慢慢升起，裴玉毫不畏惧地盯着七爷，男人则双手撑着下巴，看起来还是笑得温和，可眼里却是冷冰冰的。
过了许久，那男人像是紧绷的弦，忽而舒柔起来。他歪了下脑袋，“逗你玩的。”
可裴玉却感觉不到任何玩笑，他紧紧揽着梳白。忽然间，他看见七爷撩动几下手指，眼前的那个琉璃盏被他“不小心”给碰到地上了。
登时，碎片声响起。啷当刺耳，裴玉本能地闭了下眼睛，身边的几个侍卫像是得到了某种信号，全都扑过来，把梳白从他怀里抢走！
“啊！你们干什么！放开梳白！”裴玉被抢得措手不及，整个人歪倒在地上。待他匆忙起身时，梳白已经像是个毫无生气的木偶，被两个大汉架在一边！
他冲上去想要扒开那两个人的手，却一点也动摇不了梳白被禁锢的情景。身后的七爷绕有兴趣地看着裴玉无力撒泼，眼里的笑意愈发复杂。
挣扎不过，那两个人像两尊大佛般站着一动不动，任凭裴玉打摔。梳白已经没了刚刚的精神，眼睛也紧紧闭着。
裴玉着急起来，深知自己在这里撒泼没有用，于是猛地转过头狠狠看着七爷。
“嗯？”屋檐外的那抹阳光穿透进来，照在地上碎掉的琉璃盏，漂亮的各色灯光映在七王府大堂上，映在七爷笑得人畜无害的脸上。
他语气上扬，像是局外人看了一场有趣的戏般。裴玉的独自挣扎在其眼里像极了困兽之斗，毫无意义。
“放了梳白。”
“凭什么？”
裴玉被噎得无话可说，他再次转过身去抢梳白。然而七爷也看厌了这戏码，扫了个眼神给那两个侍卫后，他们便要架着梳白离开大堂了。
“放开梳白！听到没有！”裴玉无力地拉扯着这些人，身后的七爷从座位上起身靠近裴玉身后，在他还未察觉时，忽然揽住裴玉的腰。
顿时，裴玉惊呼一声，触电般从七爷怀里蹦出去，梳白也被自然而然地带走了。
“你……”裴玉正要拔腿去追，手腕却被七爷一把抓住，对方笑得温和又残忍，“你以为在我七王府什么都能带走？”
裴玉几下挣脱不开，白皙的腕骨也被七爷勒出一道红痕。
“你真的很天真。”七爷像是抓着一只宠物般，先是任他蹦哒，然后用力一扯，把人扯到身边。
裴玉仰起头瞪着眼前的男人，倔强的小脸因为气急了，有些涨红。七爷见到小美人如此，心里又软了几分，咽下刚刚想要说出的一些难听的话。
“说起来，九弟还真是把你护得很好。”七爷说话间，还带着让王府奴才们害怕的咬牙切齿。
“我与九爷如何，轮不到七爷管。”
闻此，七爷像是被气笑了。他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双眸打量着裴玉这张脸庞，最后停在那双红润的唇瓣上。
“知不知道你自己现在在哪里？”
听到这句话，裴玉心里一下子没了底气。他的确一股脑儿地就来了，不顾事情后果，也没仔细考虑如何应对，他就想要梳白回来。
蠢也好，笨也罢。总归他是来了，其余的什么也不想管。
“你就不怕……”说话间，七爷的脸庞逐渐朝裴玉靠近，他的眼神紧紧锁在裴玉的嘴唇上，那颜色很好看，淡淡的，软软的，好像很好亲。
气氛忽然暧昧，七爷伸指快速地在裴玉嘴唇上摸了一下，话锋偏转，“你长得真好看。”
“轰”的一声，裴玉脑子里像是有什么崩塌了。
“啪！”清脆的掌声在王府大堂里响起，跪着的奴才们个个都差点惊掉下巴，纷纷低下头把脑袋踹在手心里，生怕下一秒七爷把怒气发到自己身上。
七爷侧着脸，脸颊浮现舌尖滑动的样子。他勾了勾嘴角，吊儿郎当地转过脸，眼里的笑意忽然消失。
他转而凶狠地掐上裴玉的脸颊，“你是真的找死。”
裴玉从没这么不怕死过，许是方才梳白的样子刺激到他了，他也毫不示弱地瞪回去，“七爷自找的。”
从前那些小倌奴才没一个敢忤逆自己，这裴玉从前在太子殿也还算奴才，脾气也算乖顺。跟了九爷，反倒变成这样的刺猬。
七爷冷冷地想着，他想起那年陛下万寿节生辰宴会的时候，裴玉乖巧地在湖边登记每一位皇子，被自己调戏的时候也只是红着脸低头。
如今却也翘着尾巴对自己呲牙咧嘴了，他掐着裴玉的手不自觉用力，把人掐得眼泪汪汪也不自知。
“七爷！七爷！”正当两个人僵持着，外头传来一个奴才的声音，他一脚踏进屋里，发觉气氛不对后，连忙跪下磕了好几个响头。
“九爷来了！”
闻此，七爷脸色立刻变得很是难看。裴玉心里一下子雀跃起来，男人瞄了他一眼，看见他满眶泪水的亮着眼睛，心里顿时烦躁起来。
放开裴玉，七爷才看见他脸上被自己掐得有道痕迹，心里微动片刻，最后什么也没说。
九爷从大堂外的长廊慢慢走来，身后跟着夏重。玄色衣袍与冰天雪地形成鲜明对比，裴玉一下子就觉得自己不是孤立无援的状态了。
“七哥。”九爷踏进屋里，伸手让后面的侍卫放下两个箱子，里面装了他不要的礼品。
“什么风把九王爷吹来了？”七爷彻底没了玩笑之意，冷冰冰地酸言酸语。
裴玉毫不犹豫地跳到九爷怀里，伸着手臂紧紧环着男人的腰。仰着脑袋往他脖颈处嗅探，熟悉的雪松气息让裴玉终于得到了安慰。
男人也伸手抱住他的肩头，“听说府上的人来找七爷叙旧，本该是臣弟领着他来，裴玉不懂事，还望七哥不要怪罪。”
叙旧，谁不知道九爷七爷不合多年。七爷没有搭腔，可眼神依旧是落在裴玉身上，看着他与刚刚截然不同的样子。
亲昵，乖顺，依赖。
“这些礼，当是臣弟赔罪。十弟那边宴请，臣弟就不在七哥府中多待了。”
说完，男人也不需要得到七爷同意。直接就揽着裴玉出府，表面功夫做足，能把人带走就行了。
裴玉抬眸看了一眼九爷，他心里记挂着梳白，可也知道这件事不是这么简单的。于是便只能自我咽下想要脱口而出的话语，乖地任他带出七王府。
待他们走出大堂，便听得身后传来嘈杂声，以及一片奴才跪地求饶的声音。
裴玉垂着脑袋，有些心虚地靠着九爷走。二人一路无言沉默，上了马车，九爷便放开他的手，似有若无地避开裴玉的接触。
“……”裴玉知道，自己这样做不对。也是因为今早起来，实在等不及想看看梳白了，才会这样冲动，深入虎穴。
九爷支起一只胳膊，靠在另一头窗户上不说话。裴玉小心翼翼地瞄了几眼，对方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
他悄悄伸手去碰九爷的掌心，对方一下子收回，整个人似乎更背对着裴玉了。
知道九爷生气了，裴玉有些不知所措。一直以来，九爷都好少直面自己发脾气。
被如此惯了这些年，裴玉都忘了该如何哄一个人。他咬着嘴唇揪衣服，心里想着好几个开场白。
结果，马车到了王府裴玉也一句话没说出来。男人沉默着下车，不过还没有太绝，依旧会像往常般在车下摊开掌心牵裴玉下车。
夏重举着油纸伞，五大三粗的他察觉到两个人气氛不对。
“唔！”裴玉手放在男人宽厚的掌心处，心里升起一个幼稚的计划，他故意跳车滑一脚。
九爷果然眼疾手快，迅速将他抱在怀里。裴玉心惊片刻，随即抬起头朝九爷甜甜地笑一下，有些讨好的意思。
结果男人一眼看穿他的小心思，待裴玉站好，便马上撒开手。
“站好。”说完，九爷就直接撇下裴玉，走进王府。
“……”裴玉呆呆地站在原地，有些委屈地哼唧几声，旁边的夏重看不下去了，摆着脸色戳他。
“你不会说好话吗？”夏重似乎恨得牙痒痒，“九爷就吃你那套，去撒个娇，什么都好了。”
好像夏重每次都这样说，遇事就让裴玉撒娇。不过裴玉一直都不信，九爷这样严肃，哪里喜欢小女子那种甜腻腻的撒娇。
“去呀！”夏重推了一把裴玉，看见他就知道委屈心里立刻来气，“做错事还不去讨好！”
被戳了几下脑门，裴玉又哼唧几声，连续捶了几下夏重的手，把人捶懵之后，他才大喊一声烦死了，接着快速跑进府里。
裴玉跑到书房门前，里头传来暖洋洋的气息。他在庭院踩了几下雪后，把自己冻得鼻头都红了。
不管了，试试吧。裴玉撇开心里的顾忌，一把推开门。
男人坐在珠帘后，慵懒地靠在软榻上的鹅绒枕头上。听见裴玉动静时，也不像往常那样投来目光。
裴玉敞着门，身上还带着白色雪花。他站在门口踌躇好久，男人似乎一点也不想理他，翻阅着手上的古籍，看起来耐心得很。
“……九爷……”裴玉声若细蚊般小小喊了句，男人头也没抬。
裴玉又在远处僵了会儿，他默默把门合上。背靠木门许久，才慢慢抬腿走过去。
“……九爷……”裴玉又软着嗓子叫了一句，男人还是不理。他咬了咬嘴唇，果然九爷根本不吃撒娇这套，夏重真是笨蛋。
他这样想着，站在九爷对面像个石头人般。男人翻了一下页面，有抬头的动作。裴玉心里一喜：我就知道九爷不会生我的气！
结果男人居然直接放下古籍，越过裴玉身边，掀开珠帘，似有要离开书房的打算。
裴玉愣了好几秒，最后终于着急了。在九爷推开门的瞬间，小跑到九爷身边，一把抱住他。
“九爷，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裴玉声音瓮里瓮气的，带着软绵的鼻音，叫听者怜爱。可惜了，九爷今日是真的有些生气。
说完，他感觉男人要解开环在腰上的手。裴玉呜了一声，着急地绕到九爷面前，踮着脚去亲亲男人薄薄的嘴唇。
“不要生裴玉的气，我错了……”说着，他还拉着九爷的手牵引着摸到自己的脸颊上，上头的红印还在。
“裴玉脸颊疼，九爷……”
男人低眉看了几秒，那指印很深，抓着自己手掌的腕骨上也有两道红痕。
“九爷，亲亲……”裴玉看他不为所动，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他软绵绵地朝九爷展开手臂，忽闪忽闪着睫毛看男人。
“……”九爷心里软了，他无奈地抱住裴玉的腰，把人抱回书房的软榻上。
见此，裴玉又放肆起来。他环着九爷的脖颈，非要坐在人家腿上，男人还是不说话，只是抱着。
“你说话嘛，你跟裴玉说说话……”他伸指摸摸九爷的眉眼，笨拙地去亲九爷的唇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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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大堂里外围了好几层重兵侍卫，纵是插翅也难逃此地。裴玉扶着梳白，眼见着他昏昏欲睡的模样，心里一阵揪紧。
“你到底怎样才肯让我把梳白带走？”
对方悠哉悠哉地抿了口清茶，像是平日里休闲的模样，对待眼前这两条绵羊丝毫没有紧张的气态。
“你把九爷人头给我，可能我就让你带这奴才走喽。”他似是玩笑的语气，耸着肩轻轻松松地吐出这样一句瘆人的话。
王府里所有人屏气凝神，无人知晓他说的是真是假。裴玉眼色冷下几分，“王爷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拒绝七爷，在七王府奴才们看来，是件十恶不赦的大事。往常奴才或者小倌不小心伺候不周到了，都要被七爷责罚。
而他的责罚方式也似如今的玩笑态度，不像九爷直接拖出去杀了，而是搞到府里玩弄至死。
大堂里的奴才们紧张兮兮地看着二人，一股剑拔弩张的氛围慢慢升起，裴玉毫不畏惧地盯着七爷，男人则双手撑着下巴，看起来还是笑得温和，可眼里却是冷冰冰的。
过了许久，那男人像是紧绷的弦，忽而舒柔起来。他歪了下脑袋，“逗你玩的。”
可裴玉却感觉不到任何玩笑，他紧紧揽着梳白。忽然间，他看见七爷撩动几下手指，眼前的那个琉璃盏被他“不小心”给碰到地上了。
登时，碎片声响起。啷当刺耳，裴玉本能地闭了下眼睛，身边的几个侍卫像是得到了某种信号，全都扑过来，把梳白从他怀里抢走！
“啊！你们干什么！放开梳白！”裴玉被抢得措手不及，整个人歪倒在地上。待他匆忙起身时，梳白已经像是个毫无生气的木偶，被两个大汉架在一边！
他冲上去想要扒开那两个人的手，却一点也动摇不了梳白被禁锢的情景。身后的七爷绕有兴趣地看着裴玉无力撒泼，眼里的笑意愈发复杂。
挣扎不过，那两个人像两尊大佛般站着一动不动，任凭裴玉打摔。梳白已经没了刚刚的精神，眼睛也紧紧闭着。
裴玉着急起来，深知自己在这里撒泼没有用，于是猛地转过头狠狠看着七爷。
“嗯？”屋檐外的那抹阳光穿透进来，照在地上碎掉的琉璃盏，漂亮的各色灯光映在七王府大堂上，映在七爷笑得人畜无害的脸上。
他语气上扬，像是局外人看了一场有趣的戏般。裴玉的独自挣扎在其眼里像极了困兽之斗，毫无意义。
“放了梳白。”
“凭什么？”
裴玉被噎得无话可说，他再次转过身去抢梳白。然而七爷也看厌了这戏码，扫了个眼神给那两个侍卫后，他们便要架着梳白离开大堂了。
“放开梳白！听到没有！”裴玉无力地拉扯着这些人，身后的七爷从座位上起身靠近裴玉身后，在他还未察觉时，忽然揽住裴玉的腰。
顿时，裴玉惊呼一声，触电般从七爷怀里蹦出去，梳白也被自然而然地带走了。
“你……”裴玉正要拔腿去追，手腕却被七爷一把抓住，对方笑得温和又残忍，“你以为在我七王府什么都能带走？”
裴玉几下挣脱不开，白皙的腕骨也被七爷勒出一道红痕。
“你真的很天真。”七爷像是抓着一只宠物般，先是任他蹦哒，然后用力一扯，把人扯到身边。
裴玉仰起头瞪着眼前的男人，倔强的小脸因为气急了，有些涨红。七爷见到小美人如此，心里又软了几分，咽下刚刚想要说出的一些难听的话。
“说起来，九弟还真是把你护得很好。”七爷说话间，还带着让王府奴才们害怕的咬牙切齿。
“我与九爷如何，轮不到七爷管。”
闻此，七爷像是被气笑了。他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双眸打量着裴玉这张脸庞，最后停在那双红润的唇瓣上。
“知不知道你自己现在在哪里？”
听到这句话，裴玉心里一下子没了底气。他的确一股脑儿地就来了，不顾事情后果，也没仔细考虑如何应对，他就想要梳白回来。
蠢也好，笨也罢。总归他是来了，其余的什么也不想管。
“你就不怕……”说话间，七爷的脸庞逐渐朝裴玉靠近，他的眼神紧紧锁在裴玉的嘴唇上，那颜色很好看，淡淡的，软软的，好像很好亲。
气氛忽然暧昧，七爷伸指快速地在裴玉嘴唇上摸了一下，话锋偏转，“你长得真好看。”
“轰”的一声，裴玉脑子里像是有什么崩塌了。
“啪！”清脆的掌声在王府大堂里响起，跪着的奴才们个个都差点惊掉下巴，纷纷低下头把脑袋踹在手心里，生怕下一秒七爷把怒气发到自己身上。
七爷侧着脸，脸颊浮现舌尖滑动的样子。他勾了勾嘴角，吊儿郎当地转过脸，眼里的笑意忽然消失。
他转而凶狠地掐上裴玉的脸颊，“你是真的找死。”
裴玉从没这么不怕死过，许是方才梳白的样子刺激到他了，他也毫不示弱地瞪回去，“七爷自找的。”
从前那些小倌奴才没一个敢忤逆自己，这裴玉从前在太子殿也还算奴才，脾气也算乖顺。跟了九爷，反倒变成这样的刺猬。
七爷冷冷地想着，他想起那年陛下万寿节生辰宴会的时候，裴玉乖巧地在湖边登记每一位皇子，被自己调戏的时候也只是红着脸低头。
如今却也翘着尾巴对自己呲牙咧嘴了，他掐着裴玉的手不自觉用力，把人掐得眼泪汪汪也不自知。
“七爷！七爷！”正当两个人僵持着，外头传来一个奴才的声音，他一脚踏进屋里，发觉气氛不对后，连忙跪下磕了好几个响头。
“九爷来了！”
闻此，七爷脸色立刻变得很是难看。裴玉心里一下子雀跃起来，男人瞄了他一眼，看见他满眶泪水的亮着眼睛，心里顿时烦躁起来。
放开裴玉，七爷才看见他脸上被自己掐得有道痕迹，心里微动片刻，最后什么也没说。
九爷从大堂外的长廊慢慢走来，身后跟着夏重。玄色衣袍与冰天雪地形成鲜明对比，裴玉一下子就觉得自己不是孤立无援的状态了。
“七哥。”九爷踏进屋里，伸手让后面的侍卫放下两个箱子，里面装了他不要的礼品。
“什么风把九王爷吹来了？”七爷彻底没了玩笑之意，冷冰冰地酸言酸语。
裴玉毫不犹豫地跳到九爷怀里，伸着手臂紧紧环着男人的腰。仰着脑袋往他脖颈处嗅探，熟悉的雪松气息让裴玉终于得到了安慰。
男人也伸手抱住他的肩头，“听说府上的人来找七爷叙旧，本该是臣弟领着他来，裴玉不懂事，还望七哥不要怪罪。”
叙旧，谁不知道九爷七爷不合多年。七爷没有搭腔，可眼神依旧是落在裴玉身上，看着他与刚刚截然不同的样子。
亲昵，乖顺，依赖。
“这些礼，当是臣弟赔罪。十弟那边宴请，臣弟就不在七哥府中多待了。”
说完，男人也不需要得到七爷同意。直接就揽着裴玉出府，表面功夫做足，能把人带走就行了。
裴玉抬眸看了一眼九爷，他心里记挂着梳白，可也知道这件事不是这么简单的。于是便只能自我咽下想要脱口而出的话语，乖地任他带出七王府。
待他们走出大堂，便听得身后传来嘈杂声，以及一片奴才跪地求饶的声音。
裴玉垂着脑袋，有些心虚地靠着九爷走。二人一路无言沉默，上了马车，九爷便放开他的手，似有若无地避开裴玉的接触。
“……”裴玉知道，自己这样做不对。也是因为今早起来，实在等不及想看看梳白了，才会这样冲动，深入虎穴。
九爷支起一只胳膊，靠在另一头窗户上不说话。裴玉小心翼翼地瞄了几眼，对方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
他悄悄伸手去碰九爷的掌心，对方一下子收回，整个人似乎更背对着裴玉了。
知道九爷生气了，裴玉有些不知所措。一直以来，九爷都好少直面自己发脾气。
被如此惯了这些年，裴玉都忘了该如何哄一个人。他咬着嘴唇揪衣服，心里想着好几个开场白。
结果，马车到了王府裴玉也一句话没说出来。男人沉默着下车，不过还没有太绝，依旧会像往常般在车下摊开掌心牵裴玉下车。
夏重举着油纸伞，五大三粗的他察觉到两个人气氛不对。
“唔！”裴玉手放在男人宽厚的掌心处，心里升起一个幼稚的计划，他故意跳车滑一脚。
九爷果然眼疾手快，迅速将他抱在怀里。裴玉心惊片刻，随即抬起头朝九爷甜甜地笑一下，有些讨好的意思。
结果男人一眼看穿他的小心思，待裴玉站好，便马上撒开手。
“站好。”说完，九爷就直接撇下裴玉，走进王府。
“……”裴玉呆呆地站在原地，有些委屈地哼唧几声，旁边的夏重看不下去了，摆着脸色戳他。
“你不会说好话吗？”夏重似乎恨得牙痒痒，“九爷就吃你那套，去撒个娇，什么都好了。”
好像夏重每次都这样说，遇事就让裴玉撒娇。不过裴玉一直都不信，九爷这样严肃，哪里喜欢小女子那种甜腻腻的撒娇。
“去呀！”夏重推了一把裴玉，看见他就知道委屈心里立刻来气，“做错事还不去讨好！”
被戳了几下脑门，裴玉又哼唧几声，连续捶了几下夏重的手，把人捶懵之后，他才大喊一声烦死了，接着快速跑进府里。
裴玉跑到书房门前，里头传来暖洋洋的气息。他在庭院踩了几下雪后，把自己冻得鼻头都红了。
不管了，试试吧。裴玉撇开心里的顾忌，一把推开门。
男人坐在珠帘后，慵懒地靠在软榻上的鹅绒枕头上。听见裴玉动静时，也不像往常那样投来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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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爷……”裴玉声若细蚊般小小喊了句，男人头也没抬。
裴玉又在远处僵了会儿，他默默把门合上。背靠木门许久，才慢慢抬腿走过去。
“……九爷……”裴玉又软着嗓子叫了一句，男人还是不理。他咬了咬嘴唇，果然九爷根本不吃撒娇这套，夏重真是笨蛋。
他这样想着，站在九爷对面像个石头人般。男人翻了一下页面，有抬头的动作。裴玉心里一喜：我就知道九爷不会生我的气！
结果男人居然直接放下古籍，越过裴玉身边，掀开珠帘，似有要离开书房的打算。
裴玉愣了好几秒，最后终于着急了。在九爷推开门的瞬间，小跑到九爷身边，一把抱住他。
“九爷，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裴玉声音瓮里瓮气的，带着软绵的鼻音，叫听者怜爱。可惜了，九爷今日是真的有些生气。
说完，他感觉男人要解开环在腰上的手。裴玉呜了一声，着急地绕到九爷面前，踮着脚去亲亲男人薄薄的嘴唇。
“不要生裴玉的气，我错了……”说着，他还拉着九爷的手牵引着摸到自己的脸颊上，上头的红印还在。
“裴玉脸颊疼，九爷……”
男人低眉看了几秒，那指印很深，抓着自己手掌的腕骨上也有两道红痕。
“九爷，亲亲……”裴玉看他不为所动，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他软绵绵地朝九爷展开手臂，忽闪忽闪着睫毛看男人。
“……”九爷心里软了，他无奈地抱住裴玉的腰，把人抱回书房的软榻上。
见此，裴玉又放肆起来。他环着九爷的脖颈，非要坐在人家腿上，男人还是不说话，只是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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