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等待_反派王爷的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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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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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灵山上通常打下的猎物有鸟,野兔或者是鹿。有些胆子大些的,蛇也敢取回来。

  九爷背上的弓箭散发着冰冷的寒光,艳阳高照下刺得人眼生疼。他伫立在新做的陷阱边,眼眸看了一会儿。

  “这算什么?新兵们的伎俩也太可笑了。”李煜蹲下身,那末浅麦色的身影在阳光下晃的人眼花。

  眼前是一个显而易见的陷阱,支起的篓子下面铺着一些细碎的吃食,只要有猎物进去碰到支起的杆子,就会被篓子罩住。

  好幼稚的手法,赵印默默闪过这个念头。

  方逸冷笑一声,“这种人可不配进我的营帐。”

  九爷抬眸扫了一眼众人,薄唇抿了抿,什么话也没说,转身就要往其他方向走去。

  “哎?九爷不跟我们一起么?”林煜唤了一声,没得到回应。旁边的赵印也择了个地方要走,方逸挥挥手说天黑再见。

  林煜紧了紧手上的弓箭,随即跟上赵印的脚步。

  到此时,山上的涉猎活动正式开始。山脚下的几个人也没闲下来,皇叔召裴玉和梳白进营帐等待。

  “咕噜咕噜……”营帐里烧着碳,很暖。裴玉与梳白肩并肩坐在一起,桌前是皇叔的棋盘以及热酒。

  “喝些暖身。”皇叔沉着嗓音说,他安静下来的时候像一颗千年老树,眼底藏着裴玉这样年纪的人看不懂的沧桑和故事。

  难得皇叔没有板着脸说话,裴玉也不太好推辞,接杯握在掌心里,不过他记得自己酒量不好,便只是握着暖手。

  “你知道衡儿第一次上这座山的时候是几岁吗?”

  皇叔忽然聊起九爷,裴玉有些受宠若惊。他以为皇叔是不愿意说起这些的,尤其是在自己面前。

  还没等裴玉回答,皇叔便缓缓说道:“十六岁。”

  十六岁,皇叔比了比外头枯树的某个高度,那是九爷十六岁时候的身高。

  “他那个时候可比现在傲气多了。”

  裴玉听着,脑海自动浮现起九爷傲气的样子。现在的他,更多是内敛了自己的想法和心事,像傲气这种少年特有的品质好像在九爷身上很少看见了。

  “他上山之后,天黑都没有回来。我跟军营里的人找了他一天一夜,才在一个石洞里找到他。”

  听到这儿,裴玉的心揪起来。十六岁的少年在寒风彻骨的山上独自待了一天一夜。

  皇叔招了满军营的人上山找,最后找到九爷的时候,看见的是地上两头狼崽的尸体,血液糊满了他的下半张脸和脖子。

  狼血的余热早已消失,皇叔也是后来才知道他靠这个取暖活下去的。而那时,九爷只是淡淡的,面无表情地跟着他们下山。

  “我总觉得,这孩子哪哪都该是顶尖的。可命运不许,他不该坐上神坛。”

  说这话的时候,裴玉感受到皇叔语气眉眼间尽是失落。神坛,值得是那个位置么?

  他垂下眼眸,是的,裴玉知道九爷的能力,也知道只要他想就能办到所有事情。

  裴玉不知道的是,皇叔既希望九爷登基,也不希望他登基。

  “我原来以为他会讨个漂亮的姑娘回来给我瞧瞧,只不过还未去皇城前他便说了自己不喜欢姑娘。”

  裴玉的手指扣着袖子,心想,所以您才会觉得方逸是好的,而我仅仅是个身份都没有的东西。

  “不过,衡儿既然决定了什么,便不会轻易接受旁人意见。这点你放心,我以后也不会多说什么。”

  皇叔的态度让裴玉出乎意料,他以为自己要使出浑身解数才能让皇叔同意这门事。

  如此说法,裴玉忽然觉得眼前这个抚养九爷多年的男人,也许才能真正称之为爹的人。

  他脾气或许暴躁,教训人也不讲道理,可偏偏如今梗着脖子说服自己的样子,却让人觉得亲切得很。

  裴玉僵僵地扯了扯嘴角,“裴玉自知身份微贱,比起皇叔中意的人,我的确什么都不如他的。”

  “衡儿喜欢便好。”皇叔听着裴玉这样说,不知怎的也涌起别的思绪。尤其低眉顺眼的时候,像极了一个人。

  可如果连自己都觉得裴玉像那个人,那九爷又怎会联想不到?那个最让九爷厌恶的人,如今却找了个这么相似的。

  “皇叔,九爷的很多事情他自己都不愿意说。我能问问您吗?”

  皇叔随意地挥挥手,执棋子落入棋盘中。黑色泛亮的棋盘黑白分明,裴玉眼眸子看了一会儿。

  “九爷身上很多伤,请问是从何而来的?”

  语毕,他看见皇叔执棋的手僵住了。旁边的梳白咬住下唇,也明显感觉到气氛的不对。

  “若你说是腹部上身那些伤,来之前就有了。”

  闻言,裴玉的脸色一下子白了。什么叫来之前就有了?来之前不是在皇宫吗?

  他一直以为这些伤最多不过是极寒之地里训练而来,但具体如何他还是想要知道一番。哪曾想,竟从皇叔嘴里听到这样的答案。

  “皇叔,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来之前?是在皇宫里么?”

  皇叔脸色变得愈发难看,他忽然收起棋盘里所有的棋子,撇开视线,避而不谈。

  “皇叔?”裴玉干着嘴唇皱眉问道。

  “这个事情,你问他自己吧,我不好说。”

  裴玉混乱地眨了几下眼睛,还没继续开口问下去,外头传来声响,说是新兵受伤抬下山了。

  听到这个通报,裴玉和梳白的脸色一下子紧张起来,涉猎那么危险吗?他们两个慌乱下榻跟着皇叔走出营帐。

  还没站稳身子,他们就看到了一副恐怖的画面,抬下来的人手臂有一小截不知所踪!

  “啊!”梳白后退一步,有些后怕地躲到裴玉身后。地上那人痛苦地捂着嘴巴,哭得满脸通红,喉间发出干涸的声音,像是凄厉惨叫。

  还好这个新兵遇上巡山的护卫队,这才得以送下来治疗。

  皇叔显得很淡定,他挥手让军医过来包扎,裴玉看见被掀起来的袖子里藏着断臂,伤口的横截面凹凸不平,一看就是野兽咬的。

  随行的还有几个受伤的新兵,大概是拼了老命才把这个断臂的人救回来,否则他们看到,也许只有白骨了。

  “裴玉……”

  裴玉听见身后颤抖的声音,他缓缓转过身,看到眼角有些发红的梳白,他知道梳白在害怕什么。

  安慰的话到嘴边全都失声,此时的裴玉更加害怕,他怕的是这个提议是自己询问九爷得来的。

  不管是谁出事,他都过不了自己这关。

  “没、没事的。”梳白似乎也想到了这个,他主动牵起裴玉的手,扯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对啊,不会的,九爷十六岁都能从这座山上走出来,现在又有什么不能的呢?

  裴玉胡乱安慰着自己,一边的皇叔让手下把伤员抬走,转过身看到两张惨白的小脸。

  “不用担心,赵印和衡儿在这种比赛里只会夺去风头,别的什么也不会发生。”

  听见皇叔的安慰,两个人心里又沉下几分。耳边还是传来那位伤势惨重的伤员叫声,裴玉选择不听钻回营帐里。

  此时正值正午,营帐里上了不少好菜。裴玉看着碟子里的热菜,抬头询问他们有没有带干粮。

  “有是有,不多。”皇叔心大地往嘴里塞东西,似乎对于这些伤亡看得很淡。

  裴玉垂下眼眸,看着饭菜实在没有胃口,吃了几下便说饱了。他找了个借口走出营帐透气,忽然看见军医从另一头走来。

  “冒昧问一下。”裴玉走上前,被他一身的血腥气熏得眼眸微皱。

  “里头的伤员怎么样了?”

  “血是止住了,看后面造化吧。”说着,军医要走。裴玉又拦了一下,眼神往那个营帐探了探。

  “好的话,军营还收这样的人吗?”

  “肯定不收啊,等养好了,从哪来回哪去。”

  被军医白了一眼,裴玉还是硬着头皮又多嘴问了些事情。

  “我再多问问您一点事,那个伤口一般是什么咬的?”

  “狼吧。”军营说完,又仔细想了想,“每年这种事都见多了,上山涉猎必不可少。”

  说完,军医着急要走,裴玉便没有再拦。必不可少,四个字深深印在裴玉脑海里。

  果然,下午没到两柱香的时间,陆续就从山上抬下来一些受伤的人了。裴玉站在营帐门口,细心地数了数人数。

  已经有十几位了,裴玉的心愈发掉在嗓子眼处,紧张得连掌心都没了温度。

  他已经问过皇叔,一般情况下,天黑之前,所有人都会撤离山上,没有必要情况不会在山上过夜。

  这场训练维持三天,刷下来的死伤必定众多。裴玉看着太阳一点点沉在山尖下,终于,在山口看到了一个高高大大的身影。

  他立刻脸上一喜,旁边一直陪着的梳白也微微勾起嘴唇。哪知道,靠近营地门口的火把时,看到的是一抹碧色身影。

  “赵印!”梳白惊呼一声,他像只小马驹立刻从裴玉身边蹦出去,对方也定定地朝他走去,两个人在门口抱了好一会儿。

  几个士兵上前去接赵印打来的猎物,梳白叽叽喳喳地围绕在赵印身边,主要是看他身上会不会受伤。

  两个人朝裴玉走来,梳白看见裴玉担忧的表情连忙问:“你看见九爷了吗?”

  赵印握着梳白的手,缓缓摇头,“我们分开走的。”

  听到这句话,裴玉像是泄气的气球,一下子低落了很多。梳白拍拍他的肩膀,“没事,等一下九爷就来了。”

  “赵印你怎么这么快下山了?”裴玉扯着嘴角,尽量不让自己太影响梳白的开心。

  “都是些普通东西,随便抓几只就走了。”赵印看起来对结果一点也不在意。

  营帐口忽然传来叫喊声,一句句叫着赵大哥。三个人回头,看见两手空空的林煜。

  “好你个赵大哥,没想到你这么卑鄙!”林煜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整个人干咳了许久。

  “你怎么能抢我看上的猎物!”林煜指着赵印不忿道。

  “你也知道只是看上,迟早不过是我的。”赵印说这话时,像是意有所指,还伸臂把梳白紧紧抱在怀里。

  几个人打打闹闹,裴玉却感觉自己打不起精神,听着他们的对话,大概此人也是和九爷分开走的。

  方逸呢?裴玉心想他俩不大可能一起走吧?

  眼见着天黑,连登记的新兵们都陆续回来了,除开方逸和九爷。回来的人要么洗漱,要么准备把那些猎物用作今晚的晚宴。

  裴玉冻得手脚冰冷,他定定地看着山口,心里不断默念着九爷的名字。

  “九爷会没事的。”裴玉正出神,身上忽然加了一件披风,他回过头看见梳白和赵印。

  “我知道,你快些进去吧,外头冷。”裴玉裹紧身上的披风,反让梳白进帐。

  “我跟你一起等,赵印在这儿,我冷不着。”梳白窝在赵印怀里,一手牵着裴玉的手,如此裴玉也没有推辞了。

  营帐里喝酒的皇叔透过小窗看到三个人的背影,看着曾经冷漠的逆徒一手紧紧抱着怀里的心上人,又看得裴玉站在那处等九爷好久。

  好像两朵飘了很久的蒲公英,终于找到家的感觉。

  皇叔抬手让下午赶来守门的夏重过来,让他提了两壶热酒去送给那三个人。

  夏重笑了笑,连说几句好。

  “裴玉梳白!”夏重小跑到几个人身后,把暖好的酒塞到两个人手上,“不能喝就抱着取暖,我估摸着没多久九爷就下来了。”

  “为什么这样说?你有把握?”裴玉冻红了鼻子,说话都带着瓮瓮的鼻音。

  “我就感觉。”夏重摸摸头,又小跑回了营帐。

  裴玉被提起的精神又萎靡下去,他只当夏重哄自己。过了没多久,山口出现一个身影,高高的马尾让裴玉一下子眼睛亮起来。

  “九……”爷字还没说出口,他看到的是另一张面孔,是方逸。

  他忘了,方逸也是束着高高的马尾。

  对方已然察觉裴玉的失落,他有些故意地喊到:“真可惜,不是你的九爷。”

  方逸贱兮兮地样子让梳白都看不过去,他瞪了一眼方逸,“看错人了你也很高兴?”

  “……”方逸这才回过味来,这不是说裴玉看见自己很失望吗?他一个脾气上来,把手上血淋淋的蛇甩到默不作声的裴玉面前。

  血带着泥扑到裴玉和梳白身上,赵印第一个不爽,他先用手指捻掉梳白脸颊上的血泥,然后一把拎起方逸的衣领。

  眼神阴鸷地问:“想死?”

  方逸也不甘示弱,把蛇扔到地上正想来显显身手,忽然发觉不吭声的裴玉身躯微微发抖。

  几个人察觉不对劲,梳白走上前去看,看到裴玉红着眼睛流泪。

  “啊,裴玉怎么了?是不是吓到你了?你快过来道歉!”

  被梳白吼了一嗓子,方逸人也傻了,他被赵印一把甩到裴玉面前,站稳脚跟后,看到裴玉的脸。

  眼角很红,鼻头也红红的,晶莹的泪水挂在脸上,眼神撇开不愿意看方逸一眼,满脸的委屈,像是下一秒就要号啕大哭。

  方逸一下子愣了,他哪里知道这样恶作剧一下会把人弄哭。

  “呃……呃你真哭啦?”方逸弯腰去探裴玉的脸,对方把头低得他看不见。

  梳白推开他,“真无聊你!”

  裴玉不是因为这个恶作剧哭得,他是等太久了,心乱如麻,又冷又委屈,加上莫名心堵,便如此一发不可收拾了。

  这下好了,有多了一个废物的理由了。如此一想,裴玉的眼泪更是止不住了。

  方逸彻底慌了,他后退几步,眼神不自然地落在裴玉脸上。也不知是火把还是什么,映得裴玉此刻的脸看起来脆弱又漂亮。

  他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连哭,都哭得这么好看的。

  方逸这辈子没软过性子,连哄人的话都不会说,“喂,废物,别哭了,丑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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