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爆发
陆地上的暗流蠢蠢欲动的时候，奥德瓦特号、萨姆号、芬洛号和五艘南王水师的三桅炮船，率领着二十多艘小船已经安静地绕过了洋浦鼻。自此，风向不再是顺风，三艘荷兰战舰兜着海风在洋浦鼻外划了一个巨大的弧线，顺势展开了队形。
库伊特首先命令五百名火枪兵登陆，占领洋浦鼻烽火台而后向北推进，与张福成的地面部队汇合，然后命令五艘中式炮船跟进，气势汹汹地逼向白马井。月光下，那座安静的营寨就像一个靶子一般。按照库伊特的计划，他打算先摧毁白马井的敌人，吸引北侧洋浦敌人的注意力和火力，而后张福成的部队发起突然进攻。摧毁白马井后，他再对北岸进行火力支援，从而彻底打垮扼守洋浦湾的这支大渝皇家军队，然后就可以突入新英湾，北上攻击石屋，再东进攻击义伦县城。
当然，这一切的基础，都是建立在白马井有敌人的前提下……
“哎？他们怎么朝着白马井方向去了？”雷达屏幕上，这支中外混合舰队在洋浦鼻短暂停留后没有北上，而是东进，这让渔2轮上的穿越者们纷纷表示看不懂。并肩航行的渔1轮也叫通了无线电，大家一番交流后达成了共识，这些人去白马井肯定不是去吃红鱼饭的，跟上去监视他们，看看他们是要干什么。
“战位1战位2，情况怎么样？”吴桅来到指挥台上，拉过手台询问着。小冰河期，海南冬夜的海风堪称寒意刺骨，即使穿着保暖内衣也难抵魔法攻击，两尊大爷只怕已经给冻得灵魂出窍了。
“情况不能再好，老子感冒了！”战位1还知道贫嘴。
“别扯淡了，趁现在没有情况，赶紧回舱加件衣服！”吴桅把手台推回肩膀，举起望远镜望着远处月光下幽灵舰队般的影子，心说这画面倒是适合拍一部加勒比海盗之类的电影。
突然，远处火光一闪，接着隆隆炮声就传来了。
“打了打了打了！”旁边的机枪手像是看到了史诗级战争大片似的，激动地喊着。
“他们在炮轰白马井？有病啊？”渔1轮和渔2轮集体懵圈。
“他们在炮轰白马井那座渝军营寨！被咱们吓跑的那支渝军的营寨！”吴桅看着三艘欧洲战舰侧舷齐射的壮观场面，好像突然明白了，“他们的目标不是我们！”
奥德瓦特号展现出了与其威名相匹配的强悍战力！第一轮齐射，地狱烈焰般的炮口火焰把高大的船身投射出一个撒旦般的影子。猛烈的炮火顷刻间，就把黑乎乎的寨墙打得碎屑飞溅一片狼藉，几颗红热弹一路摧枯拉朽，点燃了所有能点燃的东西，大火迅速燃烧起来。
旗舰打响后，萨姆号和芬洛号也不甘落后纷纷开火，舰炮射击的火焰照亮了大海，甚至能看到炮弹飞过留下的一道道烟柱。五艘三桅炮船上的炮要小很多，他们不得不向海岸尽可能地靠近后才加入到炮击的行列中。密集的炮弹呼啸着、滚动着，伴随着木墙破碎、塔楼坍塌、营帐燃烧的声音，整个海岸变得一片火红，甚至把八艘攻击者都照的如火把一般明亮。
“太壮观了！”吴桅瞪着眼睛，半张着嘴，完全被眼前壮观的画面震撼了。
“我的妈呀！难怪欧洲人能横行大洋好几个世纪！这火力……这才是17世纪的欧洲海军啊！”机枪手也在震惊中，煞有介事地在胸前画了个十字。
“渔2渔2，汇报情况，炮击是怎么回事！？”电台传来了基地的呼叫。
吴桅又愣愣地看了几秒钟战争大片，才回过神来汇报着:“呃……敌人欧式战舰三艘、中式战舰五艘，正在炮击……呃……炮击白马井那座渝军的废弃营寨！”
“啊？”吴桅甚至能看到电台对面那个人一脸懵逼的模样。
“那个……对方的目标好像不是我们，而是被我们吓跑的那支渝军武装！对方显然拿我们当了他们了！你们要小心！他们很可能会强攻我们的港口！”
“明白！老荆命令你们，如果对方不攻击港口，就让他们在那里浪费弹药。如果发现他们要攻击港口，不要客气，揍他！”
“明白！”
大海上传来的炮声让已经在围墙上被冻得瑟瑟发抖的穿越者们一个激灵，很多人瞬间就忘记了隐蔽纪律，纷纷站起来向大海方向张望，那边的天好像都变成了燃烧着的红色，灰色的烟柱在月光下清晰可辨。真的打起来了！
直到这时穿越者们才意识到了这个显而易见的事情，此前各种嘻嘻哈哈霎时间都被炮声震得烟消云散。有的人不由自主地兴奋起来，好似猛张飞附体，有的人开始两股战战紧张恨不得在步枪护木上握出手印。老兵们对这炮声并不陌生，因此要镇定的多，他们在防线上把顾头不顾腚的人们摁回掩体后面。无线电快速地传达着命令，各组组长试图把那些完全没有纪律意识的家伙拖回阵地，然而有些对牛弹琴。
“注意！注意！敌人正在向我方阵地逼近！敌人正在向我方阵地逼近！”外围巡逻队发来紧急的呼叫，就像看到猎人的兔子。
“让开大路，绕到敌人侧后，不要阻击，让他们过来！”荆杰命令道。
突然，远处闪了一个火光，荆杰一愣，立刻明白了:“炮击！注意隐蔽！”
话音未落，只听见一声沉闷的巨响，脚下一段围墙似乎遭到了什么重击，一股巨大的力量一下子掀飞了上面的石块、砂土、支撑的脚手架还有隐蔽在那里的人们，伴随着人的嚎哭和惨叫，稀里哗啦四散飞溅。满身是血的人们在地上惨叫、挣扎，让荆杰似乎一下子回到了几十年前的战场上。不过脚边机枪的咆哮，立刻又让他回到了这个时空的战场。早已枕戈待旦的67-2机枪组几乎是在炮击的同时，瞄准了那一闪而过的火光。虽然头顶着月光，却根本看不到八百米外的样子，机枪手依然先打了两个短点射，试了试弹道，一发发曳光弹清晰地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弧线。确认无误后，机枪手以连续地长点射，把一串串子弹泼向了月光下的黑暗一角。
聂义峰蹲在掩体后，脸有些白，他眼看着旁边14组挨了一炮，几乎是全组被打飞了出去，不知道有没有伤亡。一串串光点从头顶嚓嚓地飞过，耳边是同伴的惨叫声，不觉间整个人似乎都飘了起来，渐渐失聪，直到孙铭建猛地把他按倒，他才听见了孙铭建的吼声:“全体隐蔽！闭眼！”
咔嚓一下，即使闭着眼睛，聂义峰依然感觉到眼前一亮，紧接着耳边便响起了急促的枪声，从几个哨塔上传来的机枪长串长串的咆哮十分清脆，甚至悦耳。聂义峰睁开了眼睛，适应了一下明亮的光线试图抬头，可是孙铭建死死摁着他根本抬不起来，不过他还是侧着脑袋看到了旁边的哨塔上蹿出一串串光点，排成一组组扇面，像壁纸刀一般划破黑夜的大幕。
“所有人睁开眼，适应亮光！”孙铭建哗啦一下把枪上膛，大声命令着。
聂义峰跟着把手中的枪上膛，挤了挤眼睛，他试探着想从掩体后探出头去，被孙铭建一顿臭骂，悻悻地吐了吐舌头。
“没有命令不许开枪！压低姿势！不要露头！让机枪先行射击！”各组的老兵们沿着防线猫腰快跑着，嘴里一刻不停地叫喊，偶尔还得把好奇伸出来的脑袋一把摁回去。围墙下，待命的救护组已经跑了过来，把地上挣扎着的伤员抬走。
炒豆子般的机枪声渐渐减弱，接着传来了无线电命令:“机枪停止射击！机枪停止射击！各小组注意！开火！”
“打！”孙铭建猛吸一口气，吼叫着呼地一下站起身，手中的枪已经有节奏地跳跃起来。
聂义峰搓了搓鼻子，急忙站起，顿时一愣。哨塔、办公楼上的强光灯投射出了明亮的白光，把周围一百米的范围内照的雪亮甚至刺眼，一草一木全部看的清清楚楚。
在这一片雪白中，那一排排、一群群拥挤着的人影，清楚地就像高清大片。他们列成了数道战列，已经被刚才猛烈的火力打得死伤枕籍。一百米外看不到鲜血，耳边枪声如雷也听不到那里的惨叫声，不过聂义峰想象的出来，这场跨越四百年的战斗一定是一场一边倒的屠杀！他的手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这不是他喜爱的wargame游戏，这不是被击中以后还能靠“橡皮人”耍赖的游戏。
围墙上枪声此起彼伏，一百米外被打的缕缕烟尘、人仰马翻。聂义峰看着那些在弹雨中前进、倒下、挣扎的人，他们的衣服、头巾清楚的就像在眼前似的。突然，人群中闪出一片火光，接着就远远的传来什么东西呼啸而过的声音，嚓——似乎耳朵可以感受到风的速度。
“你在干什么！？射击！”孙铭建发现聂义峰愣在那里，伸脚踢了他一下。
“啊！是！”聂义峰的手指终于挪到了扳机上，猛地扣了下去。步枪猛地后退，狠狠打了他的肩膀一下。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打中，到处都有人倒下，到处都是枪声。聂义峰终于完全清醒了，他揉了揉眼睛，屏住呼吸，瞄准了密集的人群，一下、一下，有节奏地扣动着扳机。
呜——嘟嘟嘟——远远地传来号角声，接着喊杀声响彻夜空。远处缓慢前进的人群突然躁动起来，迎着密集的弹雨开始冲锋。子弹接连不断的呼啸而至，收割着暴露在地面上的生命。密密麻麻的黑影穿过弹雨前进，有时会有一队突然停下，接着举枪打出一排齐射。
滑膛枪的球形弹在远距离没有什么准头，但会有少部分飞过来，聂义峰能清楚地听到耳边子弹与空气发生的摩擦。他努力地控制住颤抖的胳膊，压住呼吸连续射击，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打到人。可是他看到，扑来的敌人虽然死伤惨重，却并没有像穿越者想象的那样一哄而散，他们吼叫着慢慢接近，尽管留下了一地的尸体。
突然，营地西侧和东侧也枪声大作，哨塔上的机枪身管已经冷却，急忙调转射向。接着，无线电里传来巡逻队的声音:“敌人在迂回西门和东门！西门是主攻！看上去有好多！至少有两千人！”
荆杰明白，对方已经展开了，显然是想凭借兵力优势一口气压上来。对方是如何掌握己方兵力的！？显然不可能是穿越者泄露出去的，难道是此前释放的战俘？有可能……当时他不同意释放战俘，可是大家都着急让战俘出去“布威”，也没有人觉得本时空的军队有那个胆子来攻击超越他们认知范围的敌人……大家的时空优越感并不影响事情不按照大家的自以为是发生。
现在战斗已经全面爆发，对方数千人压在了阵前，而防守阵地的……大部分穿越者此前都是最普普通通的老百姓，别说杀人了，就算是想炖排骨炖鸡吃，都是买的超市早已处理好了的。而现在，他们是在杀人……荆杰不禁庆幸战斗爆发在夜间，强光之下只能看到黑压压的人群。如果是白天，看到那鲜血四溅的场面，很难说这些人畜无害的小老百姓心理能不能承受得住。
“报告！机动队报告，他们已经与巡逻三队汇合，正在抢占敌人背后高地！”
“报告！敌人舰队正在向港口逼近！巡逻队在洋浦鼻方向发现敌人五百余人，有增援西路敌军的态势！”
无线电接二连三的传来最新消息。
“命令渔1渔2，打掉对方舰队！”荆杰命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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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睁开眼，适应亮光！”孙铭建哗啦一下把枪上膛，大声命令着。
聂义峰跟着把手中的枪上膛，挤了挤眼睛，他试探着想从掩体后探出头去，被孙铭建一顿臭骂，悻悻地吐了吐舌头。
“没有命令不许开枪！压低姿势！不要露头！让机枪先行射击！”各组的老兵们沿着防线猫腰快跑着，嘴里一刻不停地叫喊，偶尔还得把好奇伸出来的脑袋一把摁回去。围墙下，待命的救护组已经跑了过来，把地上挣扎着的伤员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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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孙铭建猛吸一口气，吼叫着呼地一下站起身，手中的枪已经有节奏地跳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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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墙上枪声此起彼伏，一百米外被打的缕缕烟尘、人仰马翻。聂义峰看着那些在弹雨中前进、倒下、挣扎的人，他们的衣服、头巾清楚的就像在眼前似的。突然，人群中闪出一片火光，接着就远远的传来什么东西呼啸而过的声音，嚓——似乎耳朵可以感受到风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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滑膛枪的球形弹在远距离没有什么准头，但会有少部分飞过来，聂义峰能清楚地听到耳边子弹与空气发生的摩擦。他努力地控制住颤抖的胳膊，压住呼吸连续射击，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打到人。可是他看到，扑来的敌人虽然死伤惨重，却并没有像穿越者想象的那样一哄而散，他们吼叫着慢慢接近，尽管留下了一地的尸体。
突然，营地西侧和东侧也枪声大作，哨塔上的机枪身管已经冷却，急忙调转射向。接着，无线电里传来巡逻队的声音:“敌人在迂回西门和东门！西门是主攻！看上去有好多！至少有两千人！”
荆杰明白，对方已经展开了，显然是想凭借兵力优势一口气压上来。对方是如何掌握己方兵力的！？显然不可能是穿越者泄露出去的，难道是此前释放的战俘？有可能……当时他不同意释放战俘，可是大家都着急让战俘出去“布威”，也没有人觉得本时空的军队有那个胆子来攻击超越他们认知范围的敌人……大家的时空优越感并不影响事情不按照大家的自以为是发生。
现在战斗已经全面爆发，对方数千人压在了阵前，而防守阵地的……大部分穿越者此前都是最普普通通的老百姓，别说杀人了，就算是想炖排骨炖鸡吃，都是买的超市早已处理好了的。而现在，他们是在杀人……荆杰不禁庆幸战斗爆发在夜间，强光之下只能看到黑压压的人群。如果是白天，看到那鲜血四溅的场面，很难说这些人畜无害的小老百姓心理能不能承受得住。
“报告！机动队报告，他们已经与巡逻三队汇合，正在抢占敌人背后高地！”
“报告！敌人舰队正在向港口逼近！巡逻队在洋浦鼻方向发现敌人五百余人，有增援西路敌军的态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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