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抗生素,就是大爷!_异时空巨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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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抗生素,就是大爷!

  盐课衙门,经过两轮清扫和两轮消杀,正式辟为隔离病房。所有已经出现斑疹伤寒症状的病人,还有他们的家人,昨天就全部被送进了隔离病房。村民们当然不敢反抗,只能像木头一样,任由短毛摆布,不但被扒了个精光,头发也剃光了,然后吃着不明所以的药片。立克次氏体对各种消毒剂十分敏感,在现代抗生素面前它狗屁不是,大环内酯类药品、四环素类药品可以在48小时内让患者体温恢复正常。因此林问天有充足的信心,在疫情刚刚开始的时候就把它呛死在马桶里。

  “一床,体温!”张霸川拿体温枪对准病人额头,滴的一声,屏幕上已经闪出数字,“盐酸多西环素片吃了吗?要一天两片!”

  “已经用上了。”张琪站在一旁,翻看了一下床头的用药单据。

  “二床,体温多少?”林问天掀看了一下蒲草,一边观察有没有虫子,一边问。所有的病床都是消杀后的蒲草铺成的,每天都会更换。

  张琪麻利地把体温枪怼到病人特头,滴——:“二床退烧了!二床退烧了!体温!”

  张霸川露出了欣慰的微笑,看了看有些发愣的吴平心,对张琪说:“继续!”

  今天,吴平心听闻兰馨场起了疫,出于医者的使命、责任和虚荣心,他执意要进入隔离病房,为乡亲们出分力。林问天和张霸川商量了一下,也就同意了,只是要求他未经允许不要触碰病人和一切物品。

  此刻,吴平心就像一个局外人一样,站在林问天身后,脸上围着一圈面巾,眼睛在后面躲闪着。二床的病人显然认识他,下意识地伸出了手,似乎是在求助。吴平心按照约定征求了林问天的意见,得到允许后才俯身切脉,冥思间不禁对短毛们的法术大为惊奇。这些病人送来的时候,吴平心也在场,仅望面相便可知已经邪毒居于膜原,非常凶险。然而,短毛们是怎么做到,仅仅过了一天的时间,竟然让病人们退了热!?脉象上看,邪毒竟已减退!不可思议!

  吴平心小心地塞好病人的胳膊,给他按好被角,一时间无话可说。

  “吴郎中,我怎么样了?”病人很是虚弱,声音有气无力。

  “秦药当真是药到病除,真乃神药!神药啊!”吴平心由衷地赞叹,笑眯眯地望着病人,“安心吃药,吃了药病才会好!”

  病人一听,竟然懵了圈。他早已做好把命扔在这里的准备,只怕那些短毛会给自己施什么妖法邪术,然而没想到……他当然信任吴平心,吴郎中说自己病会好那就一定会好!这些短毛海贼,为什么给自己治病?他们的医术真好啊……

  吴平心的心中却是五味杂陈,他从袖中取出《疠气——微生物导论》,翻到了“斑疹伤寒”一节,只见粗鄙的俗体字,不成体统地自左而右横书“斑疹伤寒,古称‘营热’,分流行性和地域性两种,分别由普氏立克次体和莫氏立克次氏体引发。”,吴平心的内心如大海狂涛,疯狂的挤压着他的胸口,令他几乎窒息……斑疹伤寒……营热……这可是一种瘟疫,一年前让义伦一下子数千人染了病,死了百余人!然而在短毛手里,它竟然就像最普通的风寒感冒一样,被一剂解之!医家千百年来所追求的“药到病除”,今天竟然真地出现在了面前!

  “吴先生?吴先生!”林问天唤醒了他。

  吴平心回了神,顿时尴尬万分:“啊……失礼失礼……”

  “吴先生在想什么?”张霸川望着吴平心拿着自己的ppt发呆,掩盖不住地嘚瑟起来。

  吴平心的语气,或气、或羞、或愧、或奇:“余读西林君之《导论》,此所谓斑疹伤寒正是营热之症!此乃大瘟!每病者,邪气入里,热入脾里,高热不退,痛及全身,肤体现红花之兆,是为营热!一年之前,本县既有过此症,逾千人发病,百余人遭难,县人多称‘鬼魂附体’,是以大鬼之兆!然此症之于秦医,竟如水淹火!医家千百年来所求药到病除之学问而不得,竟在蓬莱成了真!”

  林问天和张霸川对视一眼,其实他们现在还不敢确定到底是不是斑疹伤寒疫情,但现在吴平心所言证实了一年之前所谓“出大鬼”,就是斑疹伤寒!这是一种顽固的传染病,如果脏乱差的环境不改变,它可以一轮一轮接一轮的反复爆发。如此看来,现在零星出现的病例,确实是一场大疫的前兆……

  林问天的脸色沉了下来,摆了摆手:“吴先生过奖!其实奥秘就在于先生所言之‘疠气’,只不过我们大秦明白疠气本源,所赠书中‘立克次氏体’插图,即是造成营热的这种‘疠气’的模样。现在兰馨场已经发现的病例,确实呈现出斑疹伤寒,也就是你所说的‘营热’的特征。而且据我们判断……此次,是围绕整个新英湾的一次大规模爆发,据我们掌握的情况,零星的病例已经出现在了兰馨场、石屋、大江市、新英市、县城。如果不幸被我们言中,只怕此次将是本县的一场浩劫。”吴平心眼睛瞪得圆圆的,目光炯炯:“林首长,疠气之症,顽于传而染之!此处传彼处,彼处再迁之,如此往复,终染大疫!若治此症,当断疠气相传之途径,万不可令病者返家,传之亲友。医者,也当掩面以绝疠气侵体,否则也难逃邪毒之害啊!”,说完,吴平心自己也一愣,怎么关心上短毛的安危了?

  林问天心里突然有了一丝感动,他微笑着摆摆手:“感谢先生关心,我们早有处置。先生可还记得,我大秦也有‘疠气’之说?先生所言,我们称之为‘医学隔离’,目前盐课衙门就是我们的隔离病区,所有病人都在那里接受治疗,还请先生放心。至于这营热传染……虽是疠气,却并非是人吸入邪毒,而是源自虱子、跳蚤的叮咬,所以其实无需掩面。”

  吴平心有些尴尬地摘下面巾:“如此,是我多虑了。”

  “这个‘营热’并不算凶险,在蓬莱,我们战胜过更加凶险的传染病,经验很丰富。”张霸川借机开始宣扬穿越者的优越性,“我们的抗生素药物,就是专门杀灭立克次氏体的,短则一两日多则两三日,即可清除疠气,半月之内人即可康复。”

  吴平心似信非信地点点头,看着手中的书卷:“学海无涯,我曾以此讥笑药局诸官,现在看来,我也是夜郎之人。”,自嘲之中,似有一种失落。

  “不过……”林问天背起手,思考了几秒钟,很快就打定了主意,“我们的抗生素毕竟有限,救得了这一村人,却救不了这一县之人。本村即将全数迁往洋浦鼻,村人今后就是为我们工作的雇工了。吴先生既然身在其中,不知将来作何打算?”

  “在下之意,林首长与西林君早已知晓,我敬大秦大良相之医术医德,愿以医会友。但从贼,在下绝无可能!”刚才还深深失落的吴平心,突然示威似的昂起头,“若真如林首长所说,义伦营热四起,身为大渝医者亦是义伦药局医官,解民倒悬,吴某责无旁贷!”

  林问天微微一笑,郑重地合手作揖:“如此,就不强求先生了。至于夫人之伤,尚需修养数日,先生大可让夫人安心在此养伤。待到营热结束,从贼也好,不从贼也罢,悉听尊便。我们老秦人别的本事没有,一言九鼎,千年一贯之!”

  “如此,多谢大良相成全……在下告辞。”吴平心深深一俯,转身离去。

  “吴先生留步!”林问天叫住了吴平心,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外科口罩,“此物是‘口罩’,类似先生的面巾。先生既然深信吸入疠气致病,我便将此物赠予先生,它可以阻绝所有的疠气!先生解民倒悬,势必深入疫区,我们虽然萍水相逢互为敌国,但就我个人而言,敬先生和人品和医德,还望收下。”

  吴平心看着林问天手中的这块薄薄的蓝布片,犹豫片刻,还是接了过来:“谢大良相!”,说罢,便离开了。

  张霸川哭笑不得:“这家伙,油盐不进……哎,我说你小心穿越通上再开我们批斗啊!凭什么村民都要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他却享有特权?就这一条,能让你到时候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防疫从来不是一个点做好就可以的,我们必须详细了解外面的情况!为食佳的人明天就撤回来了,我们必须在外面有自己信息渠道。这个吴平心虽然对我们还有敌视,但至少在行医方面,他对我们还是有好感的。有他在外面给我们搜集社情,下一步怎么办我们才不至于两眼一抹黑,全凭想象去蒙啊!”林问天看着吴平心的背影,苦笑着。

  “这倒是个理由……问题是那些家伙们得信啊!”张霸川无可奈何,自古懂王在吃瓜。

  林问天若有所思地一点头:“不过你倒是提醒我了,兰馨场的村民净化,我看需要区别对待。”

  “区别对待?”张霸川仔细一琢磨,顿生同感,“有些人,确实不太适合进行全套净化,特别是剃头。”

  林问天表示赞同:“盐丁,耕农,将来毫无疑问都是我们的工人,他们是没有选择的权力的!但是,还有一部分人……比如吴平心,再比如那个在洋浦市做小买卖的商人,叫什么来着?他们这类人,显然不太适合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卫生防疫工作当然要做,但这些人应当成为我们和这个世界联络的纽带,而不应该只依赖东方家这一条路子,你觉得呢?”

  “同意!”张霸川掐腰笑起来,“我党就有很多党外朋友,为党工作了一辈子,一辈子也没有入党。”

  “对,没错,就是这个意思。”林问天一挥手,“走,我们先去把第一批转运名单确定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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