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_驯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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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章

  身后突然出现的不是他臆想之中的野鬼,而是一只黄皮老虎。

  步天先听到的是吼声,之后才看到了掩映在树枝后面,只露出一点脑袋的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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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凭他自己,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杀得了这只老虎。步天非常有自知之明的窜上了树,抱着高高的树枝紧紧盯着下面。

  不知道是不是发现了他,那只老虎在树下绕来绕去不肯离开。步天心惊胆颤的蹭了蹭胳膊,突然想到自己身上批的就是虎皮,这只老虎会不会是闻到了气味。

  不过无论如何,他也不敢将身上的虎皮丢下去,更不敢有任何动静。只能静悄悄的呆在树上等待着。

  好在身上食物水都有,等了大半天,他才发现老虎居然就窝在树下打盹不走了。他不敢下去,又有点尿急。

  人在紧张的时候,有什么事,特别容易被放大。比如说他尿急,这要是平时,一天只去一次也想不起来要去,可这会就是觉得怎么也忍不住了。

  可偏偏那只老虎又卧在树下不走,步天焦躁的望着四周。脑海中偶尔转过一个念头,要是野鬼在就好了,他一定很轻易的就能将老虎打死。

  可是这个念头刚钻出来,就被他否定了,野鬼已经不在了,从今往后再也不会有这个人存在了。

  冷着脸,步天看了看临近的一棵树,那棵树挨着另外一棵树,只要能从树上跳过去,他就能摆脱这只虎了。

  心里准备了好久,他瞄准了一个位置,卯足了劲跳过去。可惜,毕竟没有野鬼那么好的身手,差一点点就掉下去了。还好他及时抓住了一根枝桠,但是那根枝桠不很粗,随时都有可能折断。

  挂在树上,树下的老虎已经被他惊动了,低吼着走来走去。步天额头上的汗都要出来了,听说老虎不会爬树,但是没听说过老虎不会跳。

  一点点又爬回树上,他已经快忘记自己还在尿急的事,人迫不及待的又往另外一棵树上转移。

  折腾了一下午,天都快擦黑了,步天顾不得想为什么这里会有老虎这种东西,他唯一庆幸的是,老虎终于离开了。

  抱住树干差点瘫倒,步天喘了口气,迅速爬回树下,撩开兽皮就地解决了,真是憋了太久,差点都憋坏了。

  晚上不能继续走,但是步天却觉得有什么东西让他很急切的想离开这里。或许是下午那只老虎让他的危机感加重了,他焦虑的在原地走来走去,浪费了一下午时间,这下子离开这里的时间又要被拖长了。

  自从反应过来自己将野鬼推下山崖之后,步天就一直在焦虑,焦虑得嘴里都起了个大泡。

  勉强在一颗粗壮的树上窝了一夜,天刚亮,他就顶着黑眼圈赶路了。边走边吃了点东西,肉不能放,已经被他丢了。他路上捡着野果山浆果腹,实在不行才会寻一些鸟蛋野兔吃了。

  不过才三四天,他就搞的自己像个野人一样,头发乱糟糟脸上脏兮兮,更别提身上的兽皮,更是如在泥里打滚一般,脏的不成样。

  只是因为没找到水源而已。当初越野鬼在一起时,总觉得这山里到处都是山泉水潭,他从来没有缺过水。可是此时任他走了这么多天,也没见到任何一处水源。

  这几天他翻过了一座山,现在正行走在另一座山的半山腰。这座山上的树木看着很稀松,所以走起来很快。步天这么多天没有休息好,又着急赶路,早就累的不行。可是他又不敢停下来,一旦停下来,他就开始焦虑,全身细胞都叫嚣着让他赶紧走,一步都不要停。

  那种强烈到快要将人逼疯的念头,让他看着憔悴又疯狂,眼神呆滞发直,脚步机械的朝前走。偶尔看到有花斑蜘蛛盘在头顶上,或者不小心踩出一只黑虫,也能飞快的走过去无视掉。

  白天焦急着赶路,晚上他累极,却又怎么都睡不着。只要一闭眼,就能想到野鬼,想到他被推下去之前,温热的皮肤。

  手指灼烫的感觉一直残留至今,让他开始怀疑自己的手指是不是被烫伤了一直没好。

  再这样下去,估计他还没走出深山,就因体力不支劳累过度而死了。

  果然日里呀还没走出多远,就开始头昏眼花了,可是那时候,他却逼着自己不能睡,因为他发现了一样东西。

  那是系在树上的一根将要腐烂的红绳,绳子下面的地上有一个很大的夹子。虽然夹子已经生锈,被风雨侵蚀的几乎看不出样子了,但是步天却开心的几乎跳起来。

  这代表有人来过这里,在这里放过陷阱,那么只要再走一天或者两天,就一定能找到人家。

  只要能找到人,他就得救了。

  迷迷糊糊的想着,他终于支撑不住倒了下去。多日来让他无法睡着的焦虑,终于退散了一点。

  就在他睡着之后,寂静的山里,悄无声息的出现了一个人。这人极快速的在地上分辨着什么,锐利的眼神让人心惊。他的胳膊上能明显看到一块粉嫩的皮肤,与周围暗色的肤色非常不相称。

  在树上跑了良久,突然,他的眼睛一亮,从树上落下来,刚好站在地上睡着的那人身边。

  步天醒来的时候,感觉自己在一个很舒服的地方,他有些惊喜的想,难道自己被山里的村民救了。可是很快,他就感觉到不对劲,因为有一只手摸了过来。

  猛地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片泛着白光的水面,而他自己就在这水里。水是温热的,异常舒适。

  他低头看了看,发现自己全身都是赤果的。

  身后有一个人在抱着他,那人的胸膛异常结实又温暖,环抱住他的时候,胳膊非常有力。

  步天闭上了眼睛,如果这是梦,他希望自己永远都不要醒过来。

  “为什么你还活着。”他无力的呢喃了一句。

  野鬼只是无声的挺了挺腰,下面精准的挪进温暖的地方。步天皱了皱脸没发出声音,手指扣在水边的泥土上,紧紧的。从头至尾他都没有发出声音。

  野鬼只是动着腰,一下一下,像打桩一样,要将自己嵌进这个身体里。

  步天没精力去想这次被捉住之后,野鬼会怎样惩罚他。

  第二次了,在他看到希望的时候又让他绝望,仿佛他永远都逃不出这人的手掌心一样。

  直到野鬼餍足了,退出来,将他抱着回去,他才发现,这已经是隔天的早上了。

  野鬼看着又高了一些,身体被拉长了一样,看着特别怪异。

  将步天抱回洞里之后,野鬼意外的没有对步天做任何事,没有身体的样子,也没有将他拴起来。依旧如之前一样,沉默寡言。

  “你到底想怎样!”步天有些激动的问,他已经等不及了,飞机在山上空徘徊的时候他就知道,一定是父母知道他失踪,所以过来寻找了,可是他们肯定是放弃了,认为他死了。

  原本这学期结束,他准备追一个学生的姑姑,那女孩子大学刚毕业,正在实习,就住在离他们学校不远的地方,每天放学他都能看到她。

  他喜欢那种长发飘飘非常有气质的女孩子,说话声音不要太大,有点胖也没关系。原本他都对自己的爱情和人生做好了规划,待结婚之后,就带着妻子去国外生活,若是妻子不喜欢国外,他们可以定居在国内。

  或者他可以带着妻子到世界各地去旅游,享受二人世界。

  这不是他规划的人生,只是他想到的最幸福的生活方式。他生性好奇心重,有时就像个孩子似的,所以他想找个能包容他的女人。

  可是无论哪样,野鬼的出现都不在他预料之内。发展到现在这一步,更不在他的预料之内。

  “名字?”野鬼摸着他的脸,专注的看着他的脸问起来。

  步天惊愕了一阵,这是野鬼第一次发问,也是第一次主动问有关他的事情。

  沉默了好久,见他不说话,野鬼抬了抬他的胳膊,继续问:“名字。”

  步天扭过脸去,野鬼却较上劲了,隔一会问一下,一直到步天实在受不了回答他:“步天。”

  野鬼心满意足的闭了嘴。

  洞里的摆设还是他走时候的样子,看来野鬼并没有回来过,步天想问,为什么他能在那种情况下还活着。

  “为什么你没有死。”步天问起来。

  “你希望我死。”野鬼说的很慢。

  步天非常肯定的点点头:“没错。”

  不知道面具下野鬼的表情是什么样的,一定很不好看。步天带着点报复的心里抿着嘴,竟然觉得开心了一点。

  其实知道野鬼没有死的时候,步天一直在心里的憋闷就消失了,甚至还舒了口气。他对于自己将野鬼推下了悬崖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或者说一直很愧疚,压力非常大。

  可是对他来说,无论这个人活着或者死了,都让他难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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