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9 章 摆，都可以摆。
许灰稳妥地带着费姝停下来的时候,费姝甚至有点意犹未尽。
恶魔用行动和切身体验告诉了费姝，真正的飞翔到底是什么模样。
恶魔已经很久没这么飞过，只有在最初学会飞行时,祂才像这么畅快地在天上转了很久。
甚至晚上都不舍得收回自己的翅膀。
祂现在当然有分寸许多,感觉差不多了就找了合适的地方带着费姝停下来。
小漂亮还窝在翅膀里面,跟被两片面包夹在中间的小肉片一样，一点不动弹。
好像出了什么事情。
即使对自己的掌控能力有信心,也精心计算过费姝的承受能力,确信这段时间的飞行不应该对他的身体产生什么多余的负担,恶魔也依旧皱起眉头，难得慌乱。
询问的语速加快：“怎么了？不舒服吗？”
过了一会儿，费姝才从温暖的大翅膀里钻出来,一头软发被蹭得有几撮不听话地翘了起来,在身材高大的恶魔旁边更是衬得脸只有巴掌大,乌黑的眼珠子亮晶晶的。
费姝抿了抿嘴巴,手指还不舍得地摸着好摸的大翅膀,很不好意思：“没有不舒服。这个，你能再飞一次吗？”
ｍ．
恶魔：“……”
许灰这才反应过来，祂低估了小漂亮的承受能力。
而费姝就好像祂刚刚学会飞翔那样，对这种自由的感觉有点上瘾了。
迟迟不出来不是因为不舒服，而是因为舍不得。
虽然舍不得的是祂的羽翼。
费姝的小手还放在翅膀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帮它顺着并没有怎么凌乱的羽毛,黑色羽翼并没有排斥。
恶魔突然敛目垂眸。
恶魔的羽翼大多数地方并没有感官，也不会感到愉悦和疼痛，甚至受伤断裂后一段时间都会自己治愈长成。
可是被心上人抚摸的感觉截然不同。
连最没有神经的羽翼末端都传来了代表着愉悦的反馈。
更不用说……算是恶魔敏感点的羽翼根部。
祂应该抗拒。
有哪一只高慢倨傲的恶魔能够忍受像只被套上项圈、失去尊严的家犬一样,任由人抚摸自己的下巴呢？
可是翅膀像是有自己的思绪,不但没有反抗,甚至僵硬滑稽得保持着张开扬起的姿势一动也不敢动。
只是担心一不小心扫到依偎着翅膀的脆弱人类。
恶魔因为不明原因思绪游离，没有立刻回复费姝的问题。
小人类小心翼翼地觑着恶魔的脸色，观察得出的结果：在皱眉，忍受着什么的模样。
祂可能还在犹豫，或者在想怎么拒绝他无理的要求。
费姝想了想，开始掏自己的包包：“你看看有没有你需要的东西，我可以跟你交换的。”
道具空间和背包在这里都没办法打开，费姝今天就穿了一件带着兜兜的卫衣，里面放了什么他自己都不是很记得了。
就算有，刚刚这么一段自由落体完，估计也掉得差不多了。
小手在兜兜里掏了半天，最后只掏出来几颗玻璃糖纸的糖果，一张皱巴巴的纸……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小东西，不知道是拆了什么东西没处丢，顺手把垃圾塞回了自己的包里。
东西加起来，不用计算都知道，还不如恶魔的一根羽毛值钱。
像是哪里冒出来的、可怜巴巴的捡垃圾小孩。
垂涎着展柜里光鲜亮丽的食物，只能吸吸鼻子苦恼地抑制住自己的幻想。
【恶魔：摆烂了，勿cue。】
【呜呜呜，还要什么自行车，老婆都这么求你了】
【好可爱捏，我要是会飞，我带着老婆在天上不下来】
【我还以为要肉偿（暴言）】
【血包，呼吸机，医疗兵呢，医疗兵救一下啊】
费姝自己也呆住了，其实记得自己兜兜里好像还放了一颗挺稀有的珠子。
掏的时候倒是很自信很潇洒。
现在粉关节的手尴尬地蜷缩，带着一手自己都快包不住的垃圾，慢吞吞地准备缩回去。
就当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
但恶魔倏然伸手，手掌展开朝上，贴在费姝柔软的手下。
温暖和微凉的体温交织，肉贴着肉，费姝下意识缩了下手。
又被许灰捉住。
随后捉着费姝的指尖，缓慢几乎煽情地把他还没完全收拢的手指根根捋直。
宛如撬开一只肉白壳脆的蚌贝。
然后从摊开的掌心中拿走一颗，被玻璃糖纸包着的珍珠糖果。
大概是从头到尾恶魔在被掳来人类面前的表现和脾气都太过柔和。
温和得让人忘记，恶魔到底是一种怎样吝啬和邪恶的生物。
哪怕只是最不值一提的小事，也需要卑贱的人类跪在脚下，虔诚地奉献自己的灵魂和生命，乞求万能的恶魔低头看一眼。
但到这里像是反过来了。
一只高阶恶魔被全全购买。
出价不是价值万千的珠宝、鲜血淋漓的祭品，只是一颗随处可见的糖，或者……更应该是糖果主人不经意的一个眼神。
在费姝惊讶的眼神中，恶魔抱住人类，重新展开翅膀。
“成交了。”
也许从很久以前，这桩不公平的交易就已经达成。
今天注定是恶魔位面的生物百思不得其解的一天。
那个怪胎，强到令别魔头秃的高阶恶魔，居然一改深居浅出的习惯，早上从住所出来后在空中停了一会儿，就开始毫不留情地驱赶周边的生物。
不知道发什么疯，尤其是有强大战斗力、性格暴虐的恶魔生物，远远被追逐出了祂所在的地方才彻底安全，一路都心有余悸。
好在祂并没有斩尽杀绝的意思。
倒是许多没什么战斗力、长相好看、攻击性也不强的弱小生物留了下来。
然后恶魔位面突然出现了一个人类。
或者是跟人类一样弱小的生物？
除了战斗几乎不使用翅膀的高阶恶魔居然在用翅膀飞行。
飞的次数和时间都不短，极具压迫性的气息掠过天空，几乎让地面的弱小生物喘不过气，恨不得自己在生出意识的时候烂地里算了。
就当一株真正的装饰植物，也不用再经受这样的折磨。
恶魔霸道独特的力场笼罩着周围，没有任何生物能窥探里面的模样。
祂带着费姝掠过恶魔位面的“海”，重新回到安全的地点。
费姝站在地上，一时还有些不适应地摇晃了下，过会儿才站直身体。
恶魔皱眉，虚虚把手臂环在人类腰后。
不知道是费姝的腰太纤细，还是高大恶魔的臂展足够长，一只手环住还有空隙。
费姝晃了晃头，自己倒是没有在意。
他嘴巴停不下来：“哇，这里的景观好独特，那是‘海’吗，颜色和质感跟我原来见过的完全不一样。”
颜色很深，质感也十分粘稠。
费姝以前身体不好，小一点还能到处走走，等到了独立的年纪反而待在室内的时间居多。
更不用说刺激的极限运动，跳伞、翼伞一类的。
费姝的确胆子小，性格也偏文静，但现在见识到的一切对他来说都太新鲜了。
他很好奇。
而且恶魔一直把他保护得很好。
费姝问恶魔：“许灰，这里还有什么不一样的景观吗？有山吗，有谷吗？”
费姝仰着脸，心情激动，忘记还保持着两人在天空中的姿势。
过分亲密和贴近，几乎让人以为是一对出来蜜月的爱人。
红润的肉肉嘴巴，眼角的泪痣，从上至少看都是适合亲吻的样子。
太久没有被称呼过“许灰”这个人类名字，恶魔顿了顿：“有。”
“恶魔位面存在的时间已经很久，自然规律几乎和”祂不易察觉地停顿一瞬，“我们以前所在的世界相同，无人干预，有更多奇特的地貌。”
“比如精灵岩，”成为几乎全知全能的高位恶魔，许灰的学识比以前更加丰富，“是因为数百万年前一座火山爆发在附近留下火山灰，侵蚀之后玄武岩形成了巨大的人像，很像精灵的模样。”
【你的学识很好，现在给老婆当导游吧（玫瑰）】
【你的宝贝也很好，可以给我亲亲吗（大胆发言）】
费姝：“哇，我有机会去看看吗？”
恶魔的一句可以被压回喉咙里：“可是你应该学习了。”
祂很知道掌握飞行咒语和技巧对费姝的重要性。
费姝抿嘴，扒在恶魔的翅膀上，虽然没有说话，但漂亮的眼睛里写满了内心的情绪。
偏偏他很听话，听话得跟自己手中掌握的情绪和权力全然站在极端的两面。
他虽然懵懵懂懂，不是特别清楚自己对这些人的影响力能大到什么地步，但也能隐隐摸到一些。
只要一句好话，要活火山里最凶恶的奎里斯怪物的胡须，恶魔都可以给他拿过来。
但费姝没有。
他不舍地松开手指，懂事地从翅膀上下来。
手指是一根一根放的，一边回头一边往外走，小模样不知道有多招人疼。
黑色的翅膀也颤了颤，同样一副可怜的模样。
费姝看到很受不了，又垂着头，可怜巴巴地开始掏自己兜兜里的那堆小垃圾和剩下的糖。
没有人能拒绝这样的眼神。
冰冷的血液灌了铅，失去原本功能的心脏都揪着疼。
恶魔明白了那种无奈，为什么小人类有时候不再任性一点。
恶魔闭了闭眼，在费姝惊诧的眼神中，矫健美丽的羽翼猛地张开，又合拢。
“闭眼。”
足够宽大的羽翼给他们制造出黑暗而封闭的相处空间。
只要完全黑暗的空间，仿佛就能以此掩盖脸上的狼狈情绪。
隐隐能看见恶魔金色的眼眸的光华。
恶魔生涩地低头，咬在了人类软和饱满的腮肉上。
这次学习空间和主世界内的时间是同步的，在身体激素的支持下，费姝倒是一点都不觉得自己饿。
但恶魔不允许。
几乎到点就把费姝送回主世界吃午餐，很准时，除了费姝没看够，“低声下气”求来的五分钟延迟。
费姝回来，先照镜子看了看自己：
腮肉还是雪白的，没有血痕和牙龈，就是有点泛红——被嘬的。
费姝还算满意地点点头，至少对称了。
离开镜子，费姝梳洗了下，就去驻地的餐厅吃饭。
虽然暴君榜玩家的驻地，人一直多不起来，最近更是越来越少，跟一次性消耗用品似的，但该有的设施都有。
不论什么时候去餐厅，都会有可口及时的饭菜提供。
并不必须在固定的时间去餐厅。
驻地新人费姝对此一无所知，他都是在餐厅“公示”的最佳服务期前去吃饭。
生存习惯，在驻地内，对环境变化极其敏感的叶茶闻和周纪当然第一时间知道餐厅突然出现了“最佳服务期”。
但两人都不约而同，没有对此发出什么意义，也没有对费姝说明。
仿佛心知肚明。
于是今天午餐在这个驻地内仅有的三名玩家顺理成章地相遇了。
费姝没多想，笑眯眯地跟两人打了招呼，一点都没有掩饰自己的好心情。
既然只有三个人，当然餐厅内就只要一张桌子。
费姝很自然地坐在了圆桌的一边，周纪先坐下。
叶茶闻挑眉，倒是一点都没有犹豫地也坐下了。
叶茶闻和周纪都知道费姝已经在高级道具的帮助下开始学习测试技巧，根据对费姝的了解，对他现在掩藏不住的开心或多或少都有些疑惑或好奇。
叶茶闻吃了几口菜就放了筷子，撑着脸看着费姝小口小口，鼓着腮帮子进食。
他目前的状态已经对普通食物的需求不多，更习惯靠高效率的道具补充体力。
“小姝今天看起来很开心，让旁边的人都跟着开心起来了。”
一丝不苟吃饭的周纪筷子一顿，抬头，面无表情地瞥了叶茶闻一眼。
叶茶闻只是看着费姝，像是视线里没有周纪这个人。
费姝闻言才收敛了下自己脸上的笑，有点不好意思。
叶茶闻：“道具构造的人物让你很喜欢吗？”
费姝这才反应过来，他还没告诉叶茶闻，副本里的“老师”其实是他以前副本里的BOSS。
直觉这个话题不太好提起，费姝想了想：“开始有点抗拒，但是后来还觉得挺好的。”
“所以开心？”
费姝还是没把这个问题绕过去，快把脑壳埋进碗里了，含糊：“感觉自己学到了很多知识和技巧，所以很高兴。”
如果关于那些奇特地貌到底是怎么形成的也算是一种知识的话。
周纪对此并没有什么说法。
他自动把费姝的“学习”转换成自己跟别人“交流”战力。
他每次战胜一个玩家后也会多少觉得感到愉悦。
虽然跟费姝的表现并不一样。
周纪生硬道：“这样下去你肯定能通过测评。”
他真的好在意测评成绩这件事，甚至比费姝自己还担心如果获得的成绩不好怎么办。
费姝埋头刨饭，积极得不像样子，支支吾吾过去，心虚：“嗯嗯。”
叶茶闻支着下巴，笑眯眯的样子。
他跟那个好糊弄的直男当然不一样，但并没有追问。
费姝吃得差不多了，离开两个敏锐的暴君榜玩家回到房间之后松了一口气。
其实他也没有干什么坏事啦，但是被问起来就是忍不住心虚。
好在两人都没有多问。
下午进了学习空间，大概是这种心情还没有完全过去，费姝很主动地向恶魔提出要练习自己的飞行技巧。
费姝主动提出来，恶魔倒是不易察觉松懈了点。
经过早上，祂甚至有找“外援”来解决目前的困难。
见费姝表现自然，不像是被迫，恶魔点头，准备开始“教学”。
动作前却卡了一下。
每个恶魔诞生，自体就有一定力量。
无父无母，自然也不可能有人教授恶魔如何飞行。
每个恶魔个体不同，都要自己寻找最适合自己的飞行方式和技巧，就算是有“朋友”，也无法帮到太多。
恶魔熟练地掌握飞行技巧，不算太难但也不是太容易的过程。
基本是歪歪扭扭地靠着模糊本能飞起来，在摔倒中摸索如何保持状态和平衡。
虽然大多数时候，身体几乎称得上无坚不摧的恶魔掉下去，受伤的大多是其他的生物和植物。
这也是最高效、最有记忆里的方法。
同样也是一个适合费姝目前状况的方法。
小漂亮记住了很多关于飞行的咒语和魔法，但这都是现成的通用知识，是否有用，有几分作用，都还需要费姝自己测试和探索。
许灰观察过，比如费姝进入这里第一次使用的那个飞行咒语，就并不适合费姝。
作为后天恶魔，从恶意和杀戮中诞生的存在，祂跟先天恶魔也存在不少差别，算是生而知之。
但祂开始使用翅膀时也完全没有现在的潇洒。
要让费姝找到适合自己的飞行方式，祂能做到把费姝从高空中丢下去吗？即使能保证自己可以及时接住他，不让他受伤。
费姝眨了眨眼，困惑地仰头看着许灰，不明白为什么还没有开始学习。
身材极为高大的恶魔，跟易碎的人类相处时身上一点威压也没有：
“……过来。”
黑色的羽翼展开，比最凶猛的鹰隼更加骇人的翅膀，在费姝面前乖得像鹌鹑。
一会儿可能要撤去周围的恶魔力场，许灰还有点不放心：“踩着我。”
费姝犹豫一下，才轻轻踩上去，匀称的手臂也伸展着，不自觉地勾住恶魔。
恶魔体贴地低头弯腰。
祂带着费姝再次飞向天空。
“你要自己尝试，用哪种飞行咒语，或者魔法的变种最能让你依靠自己飞起来。”
祂微顿：“我可能会放手。”
这句话都不知道到底在对谁说：“我会接住你，你会很安全。”
费姝见识过恶魔的能力，倒是不担心自己会被摔到。
只是学渣在震惊“题库”里居然有这么多要刷的题型吗？
不仅要会做，甚至要自己变化题目，甚至出题。
小白已经变成一本“小抄”被捏在主人手上。
先找到合适的咒语，记明白可以等之后再说嘛。
“开卷有益”。
恶魔像是不自觉被驯服，虽然说要费姝好好练习，但不经意地就抱着他往别致的景观去。
费姝的视线偷摸从小本本上移开：“哇。”
小白：“……”
1938：【滴。】
被抓住开小差的费姝赶紧把视线挪回来，认真看着书上晦涩难懂的文字和注解，装作没有事情发生过的模样。
【大笨钟下摆快递，上面摆，下面寄】
【怎么了怎么了，宝贝已经学了三十一分钟三十七秒了，摸摸鱼怎么了！】
【让姝宝玩会儿怎么了怎么了，小猫咪又不用考研！】
【什么叫，慈母多败儿】
【[姝姝祟祟.jpg]这谁顶得住啊】
【我举报有老师主动摆烂带着宝贝摸鱼】
恶魔最先受不了：“……只看一会儿，没什么。”
1938：【建议宿主劳逸结合。】
小白已经在怀疑自己的计划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最终小漂亮今天总共的学习时间定格在三十一分钟三十七秒，学习成果是在恶魔的帮助下初步筛选出了适合他体质的魔法和咒语。
小白又高兴又沉痛地完成今天主人的学习（摸鱼）记录：
【早上：适应环境。被臭狗贴贴】
【下午：劳逸结合。被臭狗贴贴】
【晚上：放假。被臭狗贴贴】
小白写完：“……”
第二天，小白决定因时制宜，适当调整主人的学习方针。
费姝在洗漱，把嘴巴里的泡沫吐出来：“嗯？要换一个科目吗，我都可以的，道具安排就可以。”
费姝勉强打理一下自己柔软的头发，好奇：“可是我还没有学会飞行，这样就可以去学其他的吗？”
小白痛定思痛，决定要让“老师”们明白，如果随便带着宿主摸鱼，不上进一点主动完成学习指标，祂们是随时会被替代的！
1938很了解自家宿主，开口：【学习是循序渐进的过程，适当更换项目有利于减少宿主的学习疲惫和抗拒心理。】
果然，费姝就没有问题了。
虽然他也没觉得自己有什么学习疲惫啦，甚至自己回来想深入了解下初步挑选的魔法，但1938和小白都严词拒绝了。
理由是身体是学习的本钱。
费姝早上起床一向没什么胃口，但想到一会儿的“学习”算是新的挑战，在1938的要求下还是多少吃了一点。
费姝把昨天的魔法看完一遍，才让小白给他开启新的学习空间，不确定道：【真的是新项目吗？】
小白斩钉截铁：【新的。宿主会喜欢的。】
小白的语气怪怪的。
像选的不是讲师，而是别的什么。
费姝点点头，将手按在雪白古典的魔法书上。
书页上的内容一如既往的模糊不清，这次更是什么都没有。
不管是学习内容还是执教的人。
熟悉的声音：
【已确认主人状态：一切正常】
【正在进入学习空间】
这次学习空间没有把费姝丢在什么奇怪的地方。
这是一个房间。
一个非常熟悉的房间卧室。
费姝曾经在这里通关过一个副本，一幢美丽的古堡，还有一座花园——
玫瑰古堡。
同样是早晨的时间，金灿带着温度的阳光从没闭紧的窗帘里溜进来一些，温柔地在少年头发上留下一道光影。
费姝坐在床上，穿着宽松舒适的睡衣，抬手挡了下眼前的阳光。
周围是很温馨的布置，充满生活化的痕迹，很多细节的小习惯。
不像是偶尔来一次，倒像是费姝一直生活在这里。
门口传来一阵动静。
得体规律的敲门声。
费姝下意识道：“请进。”
这声应答反而让敲门声一顿。
随后是按动门把手，门被推开的声音。
斯文礼貌的管家站在门口。
熟悉的矜持而优雅，以及一点对小少爷的纵容：
“早上好，很高兴见到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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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用行动和切身体验告诉了费姝，真正的飞翔到底是什么模样。
恶魔已经很久没这么飞过，只有在最初学会飞行时,祂才像这么畅快地在天上转了很久。
甚至晚上都不舍得收回自己的翅膀。
祂现在当然有分寸许多,感觉差不多了就找了合适的地方带着费姝停下来。
小漂亮还窝在翅膀里面,跟被两片面包夹在中间的小肉片一样，一点不动弹。
好像出了什么事情。
即使对自己的掌控能力有信心,也精心计算过费姝的承受能力,确信这段时间的飞行不应该对他的身体产生什么多余的负担,恶魔也依旧皱起眉头，难得慌乱。
询问的语速加快：“怎么了？不舒服吗？”
过了一会儿，费姝才从温暖的大翅膀里钻出来,一头软发被蹭得有几撮不听话地翘了起来,在身材高大的恶魔旁边更是衬得脸只有巴掌大,乌黑的眼珠子亮晶晶的。
费姝抿了抿嘴巴,手指还不舍得地摸着好摸的大翅膀,很不好意思：“没有不舒服。这个，你能再飞一次吗？”
ｍ．
恶魔：“……”
许灰这才反应过来，祂低估了小漂亮的承受能力。
而费姝就好像祂刚刚学会飞翔那样，对这种自由的感觉有点上瘾了。
迟迟不出来不是因为不舒服，而是因为舍不得。
虽然舍不得的是祂的羽翼。
费姝的小手还放在翅膀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帮它顺着并没有怎么凌乱的羽毛,黑色羽翼并没有排斥。
恶魔突然敛目垂眸。
恶魔的羽翼大多数地方并没有感官，也不会感到愉悦和疼痛，甚至受伤断裂后一段时间都会自己治愈长成。
可是被心上人抚摸的感觉截然不同。
连最没有神经的羽翼末端都传来了代表着愉悦的反馈。
更不用说……算是恶魔敏感点的羽翼根部。
祂应该抗拒。
有哪一只高慢倨傲的恶魔能够忍受像只被套上项圈、失去尊严的家犬一样,任由人抚摸自己的下巴呢？
可是翅膀像是有自己的思绪,不但没有反抗,甚至僵硬滑稽得保持着张开扬起的姿势一动也不敢动。
只是担心一不小心扫到依偎着翅膀的脆弱人类。
恶魔因为不明原因思绪游离，没有立刻回复费姝的问题。
小人类小心翼翼地觑着恶魔的脸色，观察得出的结果：在皱眉，忍受着什么的模样。
祂可能还在犹豫，或者在想怎么拒绝他无理的要求。
费姝想了想，开始掏自己的包包：“你看看有没有你需要的东西，我可以跟你交换的。”
道具空间和背包在这里都没办法打开，费姝今天就穿了一件带着兜兜的卫衣，里面放了什么他自己都不是很记得了。
就算有，刚刚这么一段自由落体完，估计也掉得差不多了。
小手在兜兜里掏了半天，最后只掏出来几颗玻璃糖纸的糖果，一张皱巴巴的纸……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小东西，不知道是拆了什么东西没处丢，顺手把垃圾塞回了自己的包里。
东西加起来，不用计算都知道，还不如恶魔的一根羽毛值钱。
像是哪里冒出来的、可怜巴巴的捡垃圾小孩。
垂涎着展柜里光鲜亮丽的食物，只能吸吸鼻子苦恼地抑制住自己的幻想。
【恶魔：摆烂了，勿cue。】
【呜呜呜，还要什么自行车，老婆都这么求你了】
【好可爱捏，我要是会飞，我带着老婆在天上不下来】
【我还以为要肉偿（暴言）】
【血包，呼吸机，医疗兵呢，医疗兵救一下啊】
费姝自己也呆住了，其实记得自己兜兜里好像还放了一颗挺稀有的珠子。
掏的时候倒是很自信很潇洒。
现在粉关节的手尴尬地蜷缩，带着一手自己都快包不住的垃圾，慢吞吞地准备缩回去。
就当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
但恶魔倏然伸手，手掌展开朝上，贴在费姝柔软的手下。
温暖和微凉的体温交织，肉贴着肉，费姝下意识缩了下手。
又被许灰捉住。
随后捉着费姝的指尖，缓慢几乎煽情地把他还没完全收拢的手指根根捋直。
宛如撬开一只肉白壳脆的蚌贝。
然后从摊开的掌心中拿走一颗，被玻璃糖纸包着的珍珠糖果。
大概是从头到尾恶魔在被掳来人类面前的表现和脾气都太过柔和。
温和得让人忘记，恶魔到底是一种怎样吝啬和邪恶的生物。
哪怕只是最不值一提的小事，也需要卑贱的人类跪在脚下，虔诚地奉献自己的灵魂和生命，乞求万能的恶魔低头看一眼。
但到这里像是反过来了。
一只高阶恶魔被全全购买。
出价不是价值万千的珠宝、鲜血淋漓的祭品，只是一颗随处可见的糖，或者……更应该是糖果主人不经意的一个眼神。
在费姝惊讶的眼神中，恶魔抱住人类，重新展开翅膀。
“成交了。”
也许从很久以前，这桩不公平的交易就已经达成。
今天注定是恶魔位面的生物百思不得其解的一天。
那个怪胎，强到令别魔头秃的高阶恶魔，居然一改深居浅出的习惯，早上从住所出来后在空中停了一会儿，就开始毫不留情地驱赶周边的生物。
不知道发什么疯，尤其是有强大战斗力、性格暴虐的恶魔生物，远远被追逐出了祂所在的地方才彻底安全，一路都心有余悸。
好在祂并没有斩尽杀绝的意思。
倒是许多没什么战斗力、长相好看、攻击性也不强的弱小生物留了下来。
然后恶魔位面突然出现了一个人类。
或者是跟人类一样弱小的生物？
除了战斗几乎不使用翅膀的高阶恶魔居然在用翅膀飞行。
飞的次数和时间都不短，极具压迫性的气息掠过天空，几乎让地面的弱小生物喘不过气，恨不得自己在生出意识的时候烂地里算了。
就当一株真正的装饰植物，也不用再经受这样的折磨。
恶魔霸道独特的力场笼罩着周围，没有任何生物能窥探里面的模样。
祂带着费姝掠过恶魔位面的“海”，重新回到安全的地点。
费姝站在地上，一时还有些不适应地摇晃了下，过会儿才站直身体。
恶魔皱眉，虚虚把手臂环在人类腰后。
不知道是费姝的腰太纤细，还是高大恶魔的臂展足够长，一只手环住还有空隙。
费姝晃了晃头，自己倒是没有在意。
他嘴巴停不下来：“哇，这里的景观好独特，那是‘海’吗，颜色和质感跟我原来见过的完全不一样。”
颜色很深，质感也十分粘稠。
费姝以前身体不好，小一点还能到处走走，等到了独立的年纪反而待在室内的时间居多。
更不用说刺激的极限运动，跳伞、翼伞一类的。
费姝的确胆子小，性格也偏文静，但现在见识到的一切对他来说都太新鲜了。
他很好奇。
而且恶魔一直把他保护得很好。
费姝问恶魔：“许灰，这里还有什么不一样的景观吗？有山吗，有谷吗？”
费姝仰着脸，心情激动，忘记还保持着两人在天空中的姿势。
过分亲密和贴近，几乎让人以为是一对出来蜜月的爱人。
红润的肉肉嘴巴，眼角的泪痣，从上至少看都是适合亲吻的样子。
太久没有被称呼过“许灰”这个人类名字，恶魔顿了顿：“有。”
“恶魔位面存在的时间已经很久，自然规律几乎和”祂不易察觉地停顿一瞬，“我们以前所在的世界相同，无人干预，有更多奇特的地貌。”
“比如精灵岩，”成为几乎全知全能的高位恶魔，许灰的学识比以前更加丰富，“是因为数百万年前一座火山爆发在附近留下火山灰，侵蚀之后玄武岩形成了巨大的人像，很像精灵的模样。”
【你的学识很好，现在给老婆当导游吧（玫瑰）】
【你的宝贝也很好，可以给我亲亲吗（大胆发言）】
费姝：“哇，我有机会去看看吗？”
恶魔的一句可以被压回喉咙里：“可是你应该学习了。”
祂很知道掌握飞行咒语和技巧对费姝的重要性。
费姝抿嘴，扒在恶魔的翅膀上，虽然没有说话，但漂亮的眼睛里写满了内心的情绪。
偏偏他很听话，听话得跟自己手中掌握的情绪和权力全然站在极端的两面。
他虽然懵懵懂懂，不是特别清楚自己对这些人的影响力能大到什么地步，但也能隐隐摸到一些。
只要一句好话，要活火山里最凶恶的奎里斯怪物的胡须，恶魔都可以给他拿过来。
但费姝没有。
他不舍地松开手指，懂事地从翅膀上下来。
手指是一根一根放的，一边回头一边往外走，小模样不知道有多招人疼。
黑色的翅膀也颤了颤，同样一副可怜的模样。
费姝看到很受不了，又垂着头，可怜巴巴地开始掏自己兜兜里的那堆小垃圾和剩下的糖。
没有人能拒绝这样的眼神。
冰冷的血液灌了铅，失去原本功能的心脏都揪着疼。
恶魔明白了那种无奈，为什么小人类有时候不再任性一点。
恶魔闭了闭眼，在费姝惊诧的眼神中，矫健美丽的羽翼猛地张开，又合拢。
“闭眼。”
足够宽大的羽翼给他们制造出黑暗而封闭的相处空间。
只要完全黑暗的空间，仿佛就能以此掩盖脸上的狼狈情绪。
隐隐能看见恶魔金色的眼眸的光华。
恶魔生涩地低头，咬在了人类软和饱满的腮肉上。
这次学习空间和主世界内的时间是同步的，在身体激素的支持下，费姝倒是一点都不觉得自己饿。
但恶魔不允许。
几乎到点就把费姝送回主世界吃午餐，很准时，除了费姝没看够，“低声下气”求来的五分钟延迟。
费姝回来，先照镜子看了看自己：
腮肉还是雪白的，没有血痕和牙龈，就是有点泛红——被嘬的。
费姝还算满意地点点头，至少对称了。
离开镜子，费姝梳洗了下，就去驻地的餐厅吃饭。
虽然暴君榜玩家的驻地，人一直多不起来，最近更是越来越少，跟一次性消耗用品似的，但该有的设施都有。
不论什么时候去餐厅，都会有可口及时的饭菜提供。
并不必须在固定的时间去餐厅。
驻地新人费姝对此一无所知，他都是在餐厅“公示”的最佳服务期前去吃饭。
生存习惯，在驻地内，对环境变化极其敏感的叶茶闻和周纪当然第一时间知道餐厅突然出现了“最佳服务期”。
但两人都不约而同，没有对此发出什么意义，也没有对费姝说明。
仿佛心知肚明。
于是今天午餐在这个驻地内仅有的三名玩家顺理成章地相遇了。
费姝没多想，笑眯眯地跟两人打了招呼，一点都没有掩饰自己的好心情。
既然只有三个人，当然餐厅内就只要一张桌子。
费姝很自然地坐在了圆桌的一边，周纪先坐下。
叶茶闻挑眉，倒是一点都没有犹豫地也坐下了。
叶茶闻和周纪都知道费姝已经在高级道具的帮助下开始学习测试技巧，根据对费姝的了解，对他现在掩藏不住的开心或多或少都有些疑惑或好奇。
叶茶闻吃了几口菜就放了筷子，撑着脸看着费姝小口小口，鼓着腮帮子进食。
他目前的状态已经对普通食物的需求不多，更习惯靠高效率的道具补充体力。
“小姝今天看起来很开心，让旁边的人都跟着开心起来了。”
一丝不苟吃饭的周纪筷子一顿，抬头，面无表情地瞥了叶茶闻一眼。
叶茶闻只是看着费姝，像是视线里没有周纪这个人。
费姝闻言才收敛了下自己脸上的笑，有点不好意思。
叶茶闻：“道具构造的人物让你很喜欢吗？”
费姝这才反应过来，他还没告诉叶茶闻，副本里的“老师”其实是他以前副本里的BOSS。
直觉这个话题不太好提起，费姝想了想：“开始有点抗拒，但是后来还觉得挺好的。”
“所以开心？”
费姝还是没把这个问题绕过去，快把脑壳埋进碗里了，含糊：“感觉自己学到了很多知识和技巧，所以很高兴。”
如果关于那些奇特地貌到底是怎么形成的也算是一种知识的话。
周纪对此并没有什么说法。
他自动把费姝的“学习”转换成自己跟别人“交流”战力。
他每次战胜一个玩家后也会多少觉得感到愉悦。
虽然跟费姝的表现并不一样。
周纪生硬道：“这样下去你肯定能通过测评。”
他真的好在意测评成绩这件事，甚至比费姝自己还担心如果获得的成绩不好怎么办。
费姝埋头刨饭，积极得不像样子，支支吾吾过去，心虚：“嗯嗯。”
叶茶闻支着下巴，笑眯眯的样子。
他跟那个好糊弄的直男当然不一样，但并没有追问。
费姝吃得差不多了，离开两个敏锐的暴君榜玩家回到房间之后松了一口气。
其实他也没有干什么坏事啦，但是被问起来就是忍不住心虚。
好在两人都没有多问。
下午进了学习空间，大概是这种心情还没有完全过去，费姝很主动地向恶魔提出要练习自己的飞行技巧。
费姝主动提出来，恶魔倒是不易察觉松懈了点。
经过早上，祂甚至有找“外援”来解决目前的困难。
见费姝表现自然，不像是被迫，恶魔点头，准备开始“教学”。
动作前却卡了一下。
每个恶魔诞生，自体就有一定力量。
无父无母，自然也不可能有人教授恶魔如何飞行。
每个恶魔个体不同，都要自己寻找最适合自己的飞行方式和技巧，就算是有“朋友”，也无法帮到太多。
恶魔熟练地掌握飞行技巧，不算太难但也不是太容易的过程。
基本是歪歪扭扭地靠着模糊本能飞起来，在摔倒中摸索如何保持状态和平衡。
虽然大多数时候，身体几乎称得上无坚不摧的恶魔掉下去，受伤的大多是其他的生物和植物。
这也是最高效、最有记忆里的方法。
同样也是一个适合费姝目前状况的方法。
小漂亮记住了很多关于飞行的咒语和魔法，但这都是现成的通用知识，是否有用，有几分作用，都还需要费姝自己测试和探索。
许灰观察过，比如费姝进入这里第一次使用的那个飞行咒语，就并不适合费姝。
作为后天恶魔，从恶意和杀戮中诞生的存在，祂跟先天恶魔也存在不少差别，算是生而知之。
但祂开始使用翅膀时也完全没有现在的潇洒。
要让费姝找到适合自己的飞行方式，祂能做到把费姝从高空中丢下去吗？即使能保证自己可以及时接住他，不让他受伤。
费姝眨了眨眼，困惑地仰头看着许灰，不明白为什么还没有开始学习。
身材极为高大的恶魔，跟易碎的人类相处时身上一点威压也没有：
“……过来。”
黑色的羽翼展开，比最凶猛的鹰隼更加骇人的翅膀，在费姝面前乖得像鹌鹑。
一会儿可能要撤去周围的恶魔力场，许灰还有点不放心：“踩着我。”
费姝犹豫一下，才轻轻踩上去，匀称的手臂也伸展着，不自觉地勾住恶魔。
恶魔体贴地低头弯腰。
祂带着费姝再次飞向天空。
“你要自己尝试，用哪种飞行咒语，或者魔法的变种最能让你依靠自己飞起来。”
祂微顿：“我可能会放手。”
这句话都不知道到底在对谁说：“我会接住你，你会很安全。”
费姝见识过恶魔的能力，倒是不担心自己会被摔到。
只是学渣在震惊“题库”里居然有这么多要刷的题型吗？
不仅要会做，甚至要自己变化题目，甚至出题。
小白已经变成一本“小抄”被捏在主人手上。
先找到合适的咒语，记明白可以等之后再说嘛。
“开卷有益”。
恶魔像是不自觉被驯服，虽然说要费姝好好练习，但不经意地就抱着他往别致的景观去。
费姝的视线偷摸从小本本上移开：“哇。”
小白：“……”
1938：【滴。】
被抓住开小差的费姝赶紧把视线挪回来，认真看着书上晦涩难懂的文字和注解，装作没有事情发生过的模样。
【大笨钟下摆快递，上面摆，下面寄】
【怎么了怎么了，宝贝已经学了三十一分钟三十七秒了，摸摸鱼怎么了！】
【让姝宝玩会儿怎么了怎么了，小猫咪又不用考研！】
【什么叫，慈母多败儿】
【[姝姝祟祟.jpg]这谁顶得住啊】
【我举报有老师主动摆烂带着宝贝摸鱼】
恶魔最先受不了：“……只看一会儿，没什么。”
1938：【建议宿主劳逸结合。】
小白已经在怀疑自己的计划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最终小漂亮今天总共的学习时间定格在三十一分钟三十七秒，学习成果是在恶魔的帮助下初步筛选出了适合他体质的魔法和咒语。
小白又高兴又沉痛地完成今天主人的学习（摸鱼）记录：
【早上：适应环境。被臭狗贴贴】
【下午：劳逸结合。被臭狗贴贴】
【晚上：放假。被臭狗贴贴】
小白写完：“……”
第二天，小白决定因时制宜，适当调整主人的学习方针。
费姝在洗漱，把嘴巴里的泡沫吐出来：“嗯？要换一个科目吗，我都可以的，道具安排就可以。”
费姝勉强打理一下自己柔软的头发，好奇：“可是我还没有学会飞行，这样就可以去学其他的吗？”
小白痛定思痛，决定要让“老师”们明白，如果随便带着宿主摸鱼，不上进一点主动完成学习指标，祂们是随时会被替代的！
1938很了解自家宿主，开口：【学习是循序渐进的过程，适当更换项目有利于减少宿主的学习疲惫和抗拒心理。】
果然，费姝就没有问题了。
虽然他也没觉得自己有什么学习疲惫啦，甚至自己回来想深入了解下初步挑选的魔法，但1938和小白都严词拒绝了。
理由是身体是学习的本钱。
费姝早上起床一向没什么胃口，但想到一会儿的“学习”算是新的挑战，在1938的要求下还是多少吃了一点。
费姝把昨天的魔法看完一遍，才让小白给他开启新的学习空间，不确定道：【真的是新项目吗？】
小白斩钉截铁：【新的。宿主会喜欢的。】
小白的语气怪怪的。
像选的不是讲师，而是别的什么。
费姝点点头，将手按在雪白古典的魔法书上。
书页上的内容一如既往的模糊不清，这次更是什么都没有。
不管是学习内容还是执教的人。
熟悉的声音：
【已确认主人状态：一切正常】
【正在进入学习空间】
这次学习空间没有把费姝丢在什么奇怪的地方。
这是一个房间。
一个非常熟悉的房间卧室。
费姝曾经在这里通关过一个副本，一幢美丽的古堡，还有一座花园——
玫瑰古堡。
同样是早晨的时间，金灿带着温度的阳光从没闭紧的窗帘里溜进来一些，温柔地在少年头发上留下一道光影。
费姝坐在床上，穿着宽松舒适的睡衣，抬手挡了下眼前的阳光。
周围是很温馨的布置，充满生活化的痕迹，很多细节的小习惯。
不像是偶尔来一次，倒像是费姝一直生活在这里。
门口传来一阵动静。
得体规律的敲门声。
费姝下意识道：“请进。”
这声应答反而让敲门声一顿。
随后是按动门把手，门被推开的声音。
斯文礼貌的管家站在门口。
熟悉的矜持而优雅，以及一点对小少爷的纵容：
“早上好，很高兴见到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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