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齐家所为_重生嫡长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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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六章 齐家所为

  谈话的二人闻声俱是一愣,不约而同地抬首朝树上看去。

  就见树上忽然亮起一丝光,李尽此刻正倚在一枝树干上,垂眼看着二人。

  其中一人反应很快,立刻将头巾围住自己下半张脸,当即就要逃走。

  另一人则已经傻在了当场,只痴痴愣愣地看着李尽,一时间也不知作何反应。

  那逃走之人跑了没两步,只觉后膝盖处被什么硬物击中,顿时吃痛,双腿不自觉地就往前跪去。

  愣在原地的人见自己同伴倒下,索性不再挣扎,朝着树上的李尽便跪下求饶——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

  李尽眉梢一挑,睨了一眼跪下磕头的人,又看向倒在不远处的另一人,缓缓开口:“我再问一遍,什么事儿?”

  面对李尽的执着,抱着腿在地上打滚的那人一边疼得不住抽气,一边冲着这边叫嚷:“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李尽闻言转而收回目光,瞥向跪在地上的,“他被我打中了小腿的筋骨,得麻痛好一阵儿,也没法跑,既然他不说,那就你来说。”

  跪在地上的人战战兢兢转头看了眼自己同伴,又抬眼看着李尽,哆哆嗦嗦地咽了咽口水,“将······将军,此事······此事与小的无关,小的······小的不过奉命行事,小的······”

  李尽懒得听此人啰嗦,还未等这人说完,就朝着这人的腿边扔出一把匕首。

  匕首直插进这人腿边半寸的土里,就差那么一点儿,刺中的便是这人的腿了。

  “我问你,方才你们所说,究竟何事,还有,你说你奉命,又奉的是谁的命?”

  跪在地上之人此时已是脸色煞白,浑身也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这个阎王爷一般的将军,这与身俱来让人畏惧可怕的气势,此刻在他面前,更是展现地淋漓尽致。

  “是······”

  眼看跪在地上的人就要说出口,那不远处双腿麻痛难忍之人立刻就要朝着跪在地上之人射出一枚银针。

  只见一道细微的银光一闪而过,还没待李尽看清,就见跪地之人双目圆睁地倒下。

  临到嘴边的那句话,终是没有说出来。

  李尽眉头一皱,朝不远处的那人看去,就见那人脸色隐在黑暗之中,瞧不清究竟是何神色。

  此时月亮前的轻纱渐渐剥去,月光也渐渐明亮。

  就见那人从怀里掏出一把小刀,朝着自己脖子毫不犹豫便刺下。

  李尽来不及阻止,从树干上站起,脚尖一点飞身到那人身旁时,小刀已然穿过了那人的脖颈。

  鲜血如注喷洒而出,落在了一地的枯枝败叶上。

  李尽眉头越发紧蹙。

  是自己大意了。

  方才跟来时,半途捡了两颗石子儿,想着阻止人逃跑。

  依照他自己的判断,这二人并非死士,该不至于一旦被发现便服毒自尽的。

  这才让他大意了许多。

  他实在没有想到,其中一人对其主竟如此忠心,哪怕口中并未藏毒,也要生杀了同伴再自尽。

  这时,忽听见林中又传来一阵响动。

  李尽循声望去,就见一匹马朝着此处奔来。

  接着,便听见张三枝的呼喊:“将军——”

  李尽举起手中的火折子,朝着来处晃了晃。

  林子里本就黑,张三枝一眼便瞧见不远处的火光,连忙快马赶去。

  待到近前,张三枝刚下马,瞥见地上倒着的尸体,不由一愣,“好家伙,敢情您这是来林子里杀人来了?”

  “不是我杀的,”李尽又指了指身后不远处的一棵树下。

  张三枝又是一愣,“好家伙,俩。”

  李尽回头瞥了一眼张三枝,道:“帮我搜搜这二人身上,看看有没有什么物件儿能证明这二人的身份。”

  张三枝被李尽这眼神看得后背发凉,当即按李尽吩咐照办。

  先是在脚下的人身上摸索了好一会儿,没找到什么东西,便去那树下之人身上找。

  “将军!您还别说,真有嘿!”张三枝从那人鞋里搜出一张信纸来,拿着那信纸就往李尽身边来。

  李尽眉头一皱,颇为嫌弃地往后退了退。

  张三枝见状忍不住撇嘴,“若是以前,饿起来的时候,就是这饼子往鞋里放您都得吃上两口,如今这是有了媳妇儿,反倒爱干净了?”

  李尽顿时道:“放屁!我什么时候吃过鞋里的饼子。”

  张三枝轻哼了一声,“随便说说罢了,”说着,将那信纸打开,又朝李尽递去。

  李尽无奈,只得接过。

  张三枝在一旁看着李尽的脸色越发难看,不免有些担心,“这上头写啥了啊?”

  李尽黑着脸,将信纸又递还给张三枝。

  张三枝一脸狐疑地接过,仔细看了看,顿时一怔。

  “将······将军······齐······齐家?同二皇子有关?”张三枝都有些结巴了。

  要知道,这可是当朝右相齐家,是贤妃的母家,又是二皇子的靠山。

  贤妃同皇后娘娘的关系他也是知道的,虽不知方才在林子里究竟发生了何事,可瞧着将军的模样,该也不是什么好事。

  况且,他也不傻,究竟什么人得用寻死来护主,又究竟做了些什么事,自然不难猜出个大概。

  想到此,张三枝道:“将军您如今打算怎么做?”

  李尽看着地上的尸体,并未回答张三枝的话。

  怎么做?方才他在林中听得清楚,若真是齐家做的,那此番阿公平白惹上陛下猜忌,便也有齐家的份儿。

  这些年来贤妃帮衬着姑母,待他也很好。

  饶是他同二皇子并不亲近,可看在贤妃的份儿上,他也没法真的对二皇子和齐家动手。

  况且还有一点儿,便是他从小便看出了父亲对贤妃有情。

  那时候他本还怨念过,可后来瞧见父亲孤身一人可怜,毕竟母亲过世许久,每每去宫里请安碰上了贤妃,贤妃待他如亲生儿子一般,同样给了自己许多关切。

  他便甚至还想,若贤妃不是贤妃,能做自己的继母,也是极好的。

  他还记得,当初自己问父亲,是不是喜欢宫里的贤妃娘娘。

  父亲踹了他一脚,告诉他这种话以后不能在外头说,会毁了贤妃娘娘的清誉。

  “贤妃娘娘是个很好的人。”

  是啊,父亲那时候也说,贤妃是个很好的人。

  这样好的人,背后却牵扯了这样的事。

  他如今甚至在想,齐家的目的,是否不仅为了让陛下起疑,更为了旁的什么。

  比如阿公,又比如阿公这多年镇守边地的功劳。

  再比如——他手里的兵权?

  “对了,我不是让你看着,你怎的来了?”这时,李尽回过思绪,忽然转头问张三枝。

  张三枝顿了顿,一拍脑门儿,“俺竟然忘了!”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只小竹筒递给李尽。

  李尽接过,将上头所言看罢,猛地瞪向张三枝。

  张三枝,“俺这不是,被这地上倒着的俩给唬住了嘛。”

  李尽没再责备张三枝,只是道:“这会儿人在何处?”

  张三枝道:“和将士们一道烤火呢。”

  李尽闻言当即跨马而上,扭头冲张三枝道:“你自个儿跑回来吧。”

  张三枝先是一愣,随即一脸苦笑:“将军您慢走。”

  回到扎营地,便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坐在火堆旁的人也瞧见了李尽,忙站起身来相迎。

  李尽上前道:“安伯,您怎的来了?”

  安伯是府里的老人了,在阿公还未镇守边疆时,便在国公府做管家,直到他长大了些,才卸下管家一职,想着回乡养老。

  岂料前年安伯家乡发了大水,唯一的儿子和儿媳以及孙女都被这场大水夺走。

  于是,安伯便又回了京都,继续留在国公府。

  他本想让安伯继续做管家,可安伯却说,人老爷记不得事了,怕府上有什么差错,只做个打杂的仆役便是。

  虽说仆役,可府里的下人们相处极好,也都知道安伯的在国公府待得最久,年纪也是最长,平日里便也都敬重有加。

  方才张三枝给他送来的竹筒里,有一张信条,里头便是姑母写给自己的信,让自己尽快赶回去,京中恐有大事发生,而阿公那边暂且无碍,若是他此时赶去了边地,说不准才真的中计了。

  姑母还同他讲说,未免路上被人拦劫,便刻意放了宫中的人晚了两日出发,让府中信得过之人先行一步。

  他便以为,该是让府里的暗卫前来,却是没想,来的竟是安伯。

  安伯年迈,这一路舟车劳顿,究竟是怎样才赶上他的队伍,他实在想象不出。

  安伯早已见惯了人情世故,瞧见李尽这番模样,也将李尽的心思猜出了个八九不离十,当即慈爱地一伸手,摸了摸李尽的头,“你这娃儿,莫不是觉得奴才老了,不中用了吧。”

  李尽闻言回过神,扯起嘴角笑了笑,“安伯说笑了,”说着,环顾四下,瞧见队伍旁的一匹马。

  马儿很乖,没有被拴住却还是安安静静地待在原地。

  这便是他们国公府的马了,而今留在国公府的马,也都是当初父亲还在世时驯养的幼马长成。

  想到此,李尽的心中徒然生出一股酸楚。

  父亲过世了,安伯,也老了很多很多。

  他也已经许久没有见到阿公,不知,阿公是否也老了。

  想到此,他忽然冲安伯道:“安伯,我想请您帮我一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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