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送入洞房_公子难搞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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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送入洞房

  正往回走去,就听见北面的厢房里传出砸东西的声音,那是罗尔仪的屋子――

  “又闹什么?!就不能消停一会儿!!”

  “小姐,您别砸了,快别再砸了――”

  花芝一个劲儿的往后退,额头上被砸的肿起好大一个包来,这会儿已经是退无可退的被逼到了房门口,但罗尔仪却仍旧不依不饶――

  “你还敢躲!我砸死你!”

  啪的又是一个花瓶砸了过来――

  “小姐!”

  花芝赶忙闭上眼睛,就在以为逃不过的时候,身后却忽的一股力量将自己推到了一旁――

  只见那花瓶,应声落地,砸了个稀碎――

  “大少爷!”花芝扭过头去,就见到罗洵麟,顿时眼眶里的泪花就打转了起来,那样子委屈极了。

  罗洵麟眉头皱的老高,一副厌烦至极的模样,他才从祁萍楠那里挨了训,正憋屈的厉害呢,又见这般砸闹,顿时心里的火就蹭的冒了上来,三步并作两步的迈了过去,教训别人不行,教训自家妹妹倒是可以。

  “罗尔仪!你要杀人啊!”

  随即又转头瞧向身前的花芝,罗洵麟对花芝印象不错,府里的丫鬟里就属她长得最水灵,说话声音也好听,当初他就想跟自家母亲把人要到房里,可却被祁萍楠先一步给了罗尔仪。

  瞧着那娇滴滴的花芝,罗洵麟大男子的保护欲被激发了个彻底,顿时就把人护在了身后――

  “整个院子就听你又喊又叫!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罗尔仪因着那事,这些日子清减了不少――

  “怎么你心疼啊?我告诉你,这是我的屋子,她是我的丫鬟,我想打就打想骂就骂!与你何干?!多管闲事,你管的着吗?”

  “哼!”罗洵麟没好气的瞥了她一眼“你少在这里撒火,我知道你气什么,无非就是人家表妹找了个好夫家呗,怎么?嫉妒啊?有本事你也去找一个啊?!成日里就属你最能,我看,你就是个窝里横!”

  “你!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说就说!”罗洵麟也不怕她,扬起下巴,就冲她的软肋戳去“人家薛府的大少爷,就看上表妹,还就是看不上你!你瞧瞧你,成日跟个疯婆子一样!哪有半点儿女儿家的模样!要换做是我!也瞧不上你!”

  “罗洵麟!我打死你!!”

  罗尔仪被说中了痛处,扑过来就要去打罗洵麟,却被罗洵麟反手挡了回去――

  “我可不受你的气!我是你兄长,你敢打我试试?反了你了!”

  接着又挑衅道:“你要真有本事去找幼清啊,你要是把她打了,那我才会高看你!冲个下人发火,怎么?显得你能啊!你也就这点本事了!”

  她被祁萍楠宠坏了,心里除了自己,半点儿装不下别人,再加上这么多年来,她一直觉得自己都是压过蒋幼清一头儿的,现在突然出现这么大的差距,让她根本就接受不了,只觉得自己被蒋幼清欺负到了头上――

  用力的抹了把眼泪,眼眸充满了怨恨!

  “你等着!我这就去撕了她!让你再小瞧我!”

  想也不想的就冲出了屋子,要去找蒋幼清报仇!

  只是今时不同往日,蒋幼清已经不是能任由她欺负的了。

  “哎!小姐――”

  花芝怕闹出事儿,就要追去,却被罗洵麟一把拉住了胳膊――

  “管她干什么啊!疯疯癫癫的,瞧把你头上砸的。”

  罗洵麟说着就伸手去摸花芝的额头,皱着眉,顿时心疼不已――

  “走,我给你上药去。”

  “可是――”

  “走吧!她不敢怎么样的,走――”

  花芝就这样被罗洵麟拉走了,至于罗尔仪真是一路疯跑,到了蒋幼清的门前――

  “蒋幼清!”

  嘭的一脚,把门踹开,凶神恶煞的就闯了进来――

  “表小姐!”

  岁杪真是都怕了罗尔仪,明日自家小姐就要出嫁了,今日她这又是来闹什么?

  瞧着这横眉毛竖眼睛的,指不定又要发什么疯。

  相比较岁杪的担忧,蒋幼清倒是并不怕她,依旧坐在椅子上,眼皮儿也不抬一下,似是根本就没把她放进眼里――

  “表妹有事?”

  罗尔仪真真是嫉妒的快疯了,上来便要去撕扯蒋幼清的衣领――

  “表小姐!你这是要做什么!”

  好在岁杪动作快,赶忙挡在自家小姐身前,将罗尔仪挡住,瞧着那手上的长指甲,这要是被挠上一下,明日还怎么出嫁?!

  “贱蹄子!你给我滚开!”

  “表小姐,有什么话,您慢慢说,不要动手啊!”

  岁杪还在与她好好说着话,想把她劝走,可罗尔仪却不依不饶,一副恨不得要吃人的模样,仗着自己是罗家小姐的身份,扬手就给了岁杪一巴掌――

  “你是个什么东西!竟敢挡我!你信不信我这就让娘亲把你发卖到窑子去!”

  这一巴掌力道实在,岁杪的脸顿时就肿了,可人却依旧挡在蒋幼清的身前。

  岁杪能忍,但蒋幼清却是不能再忍――

  眼瞧着罗尔仪,还要动手,她突的就站起了身,一把拉过岁杪,用力的将罗尔仪推了过去。

  “你敢跟我动手!你这死爹死妈的――”

  啪――

  蒋幼清这一巴掌也是毫不留情,眼眸里是罗尔仪从没见过的凶狠,此时罗尔仪似是不认识蒋幼清了一般,甚至是有些怕她。

  捂着脸,头发懵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表妹,回去罢,你再闹下去,把人引来了,难堪的只能是你自己。”

  “你怎么敢?!你怎么敢?!”

  罗尔仪抖着肩膀就哭了出来――

  “我要去告诉我娘!我要把你赶出罗家!”

  蒋幼清不仅不害怕,反而轻笑了一声――

  “好啊,你去说吧,看看你那个爹会不会答应。”

  “好!你等着!”

  罗尔仪说罢便跑了出去。

  “表小姐――”

  “不用管她。”

  蒋幼清拉过岁杪,心疼又酸楚的瞧着她脸上的红印――

  “你说你,比她高了那么多,即使不能还手,那至少也躲一下啊。”

  “我有什么打紧的,不过是被打一下,忍忍就过了――”

  “忍什么忍?!”蒋幼清抿起嘴角,深吸了口气,厉色道:“咱们这些年忍的还不够多吗?”

  “话是那么说,可明日您就要出嫁了。”岁杪担忧道:“她这要真去告状可怎么办啊?”

  蒋幼清拿过浸了凉水的帕子,拧干敷在了岁杪脸上,半点儿着急的样子都没有――

  “怕什么,明日我就走了,她就算去告状又能怎样?别说告到姨母那儿,就是告到姨父那儿,我也不怕,有本事他们就把我关起来,我倒要看看,明日薛府来迎亲,他们拿什么给。”

  “小姐您――”

  “岁杪,我真痛快,从没这么痛快过。”

  罗尔仪边哭边跑去了祁萍楠那里――

  “娘!娘!”

  “你这是怎么了?”祁萍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看她哭的这么伤心,以为又出了什么大事。

  “娘!蒋幼清!蒋幼清她欺负我!还打我!”

  祁萍楠愣了愣,这话她是不信的,蒋幼清的性子自己是了解的,绝不是个会主动生事儿的人,况且她们各自在各自的房中,怎么会碰见呢?

  顿时就将目光投向了自家女儿的脸上――

  “你去找她了?”

  罗尔仪怔了一下,但却依旧不明白此刻形势的转变,还以为像以前一样,闹一闹哭一哭,自家母亲便会就范――

  “娘!我不管!你把她赶出去!把那个岁杪也打发人牙子卖了!我一刻都不想再见到这两个人!我不管!我不管!”

  可祁萍楠却没有任何动作,只是捏着锦帕,将她脸上的眼泪擦去,随即就平淡着声音说道――

  “你姐姐明日就要出嫁,这会儿你就不要再胡闹了,回屋子去罢。”

  罗尔仪满脸的不可置信,拉扯着自家母亲的胳膊,不停地晃着――

  “娘,她打我了!她欺负我!”

  祁萍楠这些时日里想尽了办法,去修复她与蒋幼清之间关系的裂缝,谁承想一个眼儿没盯住,自家女儿就跑去闹了这么一出儿,这会儿她已然是心力交瘁。

  “你若是不去招惹她,她能打你吗?!定是你又说了些难听的话!尔仪啊,你不小了,懂些事罢!”

  “娘亲这是怪我?!”罗尔仪咬着嘴角,揪着自己的衣领,眼泪不停地往下掉“娘难道忘了,是她勾结外人,害的我清白不――”

  祁萍楠被这话惊的心头一颤,不等她说完,就去捂她的嘴――

  “这话可不能乱说,若是传进薛府的耳朵里,咱们可都惹不起,而且你被掳走这事儿跟幼清没有关系,我跟你爹费尽心思压下此事,消息是一点没传出去,你别再嚷嚷了!

  若是被长了耳朵的听到,你这辈子就别说嫁人了,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你!到时你如何做人!”

  “没有关系?怎么会跟她没有关系!”罗尔仪喊道:“全都是她!是她害的我!蒋幼清在外面勾三搭四,不知检点!她才是那个不要脸面的贱――”

  “尔仪!”

  祁萍楠紧紧的攥着手指,脸颊因为用力而憋得通红――

  “尔仪啊,过天的话可不能说啊。”

  可罗尔仪根本什么都听不进去,也不明白自家母亲的苦心,她只觉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而母亲也不再像从前那般疼爱自己了――

  “凭什么!凭什么啊!就因为她攀了个高枝儿?薛府有什么了不起的!说不定明儿就落败了――”

  啪――

  祁萍楠扬起手来就是一巴掌――

  “住口!你可知这样会害死罗家的!”

  罗尔仪捂着脸颊,不敢相信,平日里疼那自己如珠如宝的母亲,竟然会打自己――

  “你打我?娘你打我?!就为了蒋幼清!”

  祁萍楠看着她通红的面颊,心里顿时又后悔起来,刚伸手想去看,就被罗尔仪一把推开――

  “你们都欺负我!都不是好人!我再也不想理你们了!”

  身后的婆子见罗尔仪跑走,急忙就要去追,却被祁萍楠拦下――

  “不用管她,以前是我太宠着她了,如今她也该懂点儿事了。”

  ――――

  第二日

  罗府上下好不热闹,都知道表小姐结到了薛府的亲事,这会儿不管是哪个院子的,都跑了过来,想瞧一瞧这出落亭亭的表小姐,换上新娘装是个什么天仙模样,以及那身价值千两的凤冠霞帔。

  “一梳梳到尾,美眸流盼贴红妆;二梳梳到尾,月老下凡牵姻缘,三梳梳到尾,夫妻齐眉举案睦。”

  岁杪刚放下红木梳,祁萍楠就来了。

  原本围在门口的下人,赶忙就四散了去。

  “岁杪啊,你先出去一下。”祁萍楠开口说道。

  岁杪想到昨夜的事情,顿时有些不放心,该不是这会儿来训人罢?

  一时看向蒋幼清的目光,有些拿不定主意。

  倒是蒋幼清镇定自若的很,冲她眨了眨眼,示意无妨。

  岁杪这才出去。

  “姨母,您说。”蒋幼清还是懂礼数的,这会儿便站了起来,欠了欠身子。

  祁萍楠瞧着她这一身的凤冠霞帔,心里不免生出感慨,眼角竟有些微湿――

  “要是你娘还在,就好了。”

  蒋幼清又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呢,只是世事难料,她垂下眼眸,鼻腔里也泛起酸来。

  “你看我,大喜的日子,竟说这个,你可千万别哭了,才上好的妆呢,莫要花了。”

  祁萍楠拿着锦帕拭了拭眼角,随即起身将门窗都关上――

  “快坐下,姨母有些私话儿要跟你说。”

  蒋幼清不知道祁萍楠要说什么,但瞧着她又关门又关窗的,不免好奇起来――

  什么私话儿,竟这般神秘?

  祁萍楠将左右手交叠的搭在膝盖上――

  “按理说若是你母亲还在,该有你母亲来说,可如今她不在了,这话儿就只好由我这个做姨母的来说――”

  “姨母,您说就是。”蒋幼清莫名的紧张起来。

  祁萍楠笑了笑,摆了下手里的帕子――

  “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对你,却是至关重要,今晚上是你的新婚夜,你这当新娘子的万万不可拘着――”

  “拘着?”

  祁萍楠说的很委婉,见蒋幼清不明白,只好又离近了些,贴在她的耳边,悄声道――

  “出嫁从夫,夜里你们二人要退去衣裳,坦诚相待――”

  还没出阁的少女,哪里禁得住这样的话,蒋幼清被羞的面红耳赤,登时就从椅子上猛地起身――

  “姨母!”

  祁萍楠见她这般的反应,倒也理解,这事儿对待嫁的女子而言,的确羞臊的很,自己又只是她的姨母,自然比不了亲娘,她反应大些也是应该的。

  “你到时候就换上我给你留的那身小衣,只管躺下,让你的夫君来,若是疼了,暂且忍一忍,待往后的次数多了,就不疼了。”

  蒋幼清低着头,手底下来回绞着衣裳,人被羞的连话都说不上来,好半天儿,才缓过神儿,点了点头,蚊子叫一般应道――

  “幼清,知道了。”

  “嗯,那就好。”祁萍楠把该交代的交代完,便就不再多留,准备离去。

  “姨母――”蒋幼清将她唤住。

  “你还有事?”

  此刻蒋幼清的脸上虽还印着绯红,但目光里已然恢复清明――

  “姨母,我想在上轿之前祭拜父母的牌位。”

  祁萍楠并不意外,她早就想到了,这会儿既然提出,她便也没有反对,点了点头――

  “是该让姐姐跟姐夫,也高兴高兴的。”

  但这却在蒋幼清的意料之外,她以为祁萍楠该是不高兴的,却没想到答应的如此之快――

  “多谢姨母。”

  “不用。”

  说完祁萍楠便将岁杪唤了进来,又吩咐她,再好好检查下小姐的妆容,千万不要误了吉时。”

  待祁萍楠一走,岁杪就憋不住话了,赶忙问道――

  “小姐!姨夫人她都说什么了?怎么这么老半天?”

  蒋幼清被岁杪这么一提,脸上霎时又火烧火燎起来――

  “没什么、没什么,就是交代些出嫁的事宜。”

  “是吗?那您脸红什么呀?”岁杪歪着头有些奇怪。

  有些事越描越黑,欲说越乱,蒋幼清这会儿结巴的厉害,怕她再问,自己会露出马脚,□□怎么说的出口啊?若是被岁杪知道,岂不脸皮儿都要羞掉,急忙寻着借口道――

  “岁杪,拿杯酒来我压一压。”

  岁杪一怔,只当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捂嘴笑道――

  “小姐这是紧张了?我这就去。”

  薛府里――

  薛晏荣一身的红袍,上面全是双喜样式的花纹,头一回儿穿的这么红,不习惯的厉害,这会儿站在镜子跟前,瞧了半天儿,越瞧越觉得奇怪。

  “这是我吗?这也太红了罢?”

  “哪红了?”姚十初都快忙死了,听她这样说,又立马跑了过来,端详道:“成亲不都穿这样嘛,好看着呢!”

  “嘶――”

  “这大喜的日子不准皱眉头!”

  姚十初一下就伸手摁在了薛晏荣的眉心上,硬是把那将要皱起来的地方,又给熨展了――

  “多喜庆的日子呀,皱什么眉啊!您得乐的合不拢嘴才是!”

  随即又在薛晏荣的背上拍了拍――

  “时辰差不多了,您快去罢!别误了吉时。”

  薛晏荣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临到关头儿,竟有些发虚起来,刚往外走了两步,又折了回来――

  “要不让徐聿去接罢,我在府里等。”

  姚十初被这话惊的,眼珠子瞪得都快要掉下来了――

  “您说什么呢!迎亲哪有新郎官不去的!您想让外头儿的人笑话死蒋姑娘啊!”

  薛晏荣也明白自己这样是不大像话,可就是没由来的紧张,让她静不下心来,搓了搓手,压低了声音道――

  “反正都是假的,又不是真的,我――”

  “那也不行!”

  姚十初真闹不懂自家主子,怎么到了关键时刻,竟然打退堂鼓呢?!

  也不听她说话,就把人往外推去――

  薛晏荣下意识的就用手挡,这一推一档的,姚十初就碰到了薛晏荣的手――

  诧异道――

  “怎的这么凉?”

  薛晏荣也不知道怎么这么凉,而且不光手凉,脚也凉。

  别过头去,结结巴巴的说道――

  “春、春寒料峭,是、是有点儿冷。”

  说着眼睛就到处张望――

  “手炉呢,我捂捂就好了。”

  “哥儿,您说笑呢罢,这都四月份的天儿了,哪还有手炉啊?”

  姚十初顿下了身子,上下打量着自家主子,忽的探过脑袋去――

  “哥儿,您是不是紧张啊?”

  薛晏荣被戳中了心思,可又不愿意承认,立马就跳起来反驳道――

  “谁紧张了!我有什么好紧张的?!这才多大点事儿?!我紧张什么?!你、你就会瞎说!”

  姚十初还能瞧不出薛晏荣这点儿名堂?

  跟了十几年的主子了,有什么瞒得住?

  一紧张起来,最明显的就是话多。

  “不紧张是吧?那您就把人领回来,不然,您就是骗人的。”

  “嗨!我骗人?!我骗哪门子的人,不就是迎亲嘛!去就去!”

  薛晏荣被姚十初一激,登时就中了套,等出了府门骑上马背时,才反应过来,可心里却依旧不肯承认――自己的确紧张了。

  红毯从薛府门口一直铺到罗家门前,那迎亲的队伍就像是一条看不尽头的长龙,吹吹打打的隔着三条街都能听得清清楚楚,一路上全是围观的百姓,虽说用红绸封了两旁的街道,但也不影响前来观礼的人数,大家都知道这是京城大户薛府的荣二爷娶亲,都想来沾沾喜气儿。

  而薛晏荣确实也不小气,早就吩咐了徐聿,让他领着人往道路两旁的红绸外,撒着喜钱――

  一时间更是热闹的厉害,此起彼伏的全是恭贺新婚的吉利话儿!

  薛晏荣则在前慢悠悠的骑着马,待到了罗家门口才停罢。

  低头将胸前的大红花摆摆正,便跳下马来,抬眼一瞧,心里的紧张忽的就没了,倒是也没有自己想的那么难嘛。

  喜婆在前带路,她只管往里塞着红包,不一会儿红包塞完了,门也打开了。

  径直往里走,就到了罗家的正厅,薛晏荣也不算陌生,下聘的时候,就来过一次,只是不同那时,今日的前厅里摆了两个牌位。

  看着上面的名字,倒也不难猜测――

  蒋康德,祁琼。

  这应该就是蒋幼清早逝的双亲罢。

  “新娘子来了――”

  话音刚落,一个曼妙的红色倩影就映入眼帘,薛晏荣转过头去,不知怎的,竟开始肖想那盖头儿底下的面容,到底会是个什么样子呢?

  许是想的有些出神儿,人走到了跟前,她才回过眼来。

  一旁头戴簪花的丫鬟,奉上了两盏茶水――

  蒋幼清便跪在了自己爹娘的牌位面前,薛晏荣见状也跟着跪了下去。

  蒋幼清的声音带着沙哑,能听得出来她再哭――

  “爹娘,女儿今日就要出嫁了,还望日后爹娘保佑。”

  “新婿晏荣拜见岳父岳母,还请岳父岳母放心,我与幼清必定恩爱白头,相守不移。”

  随即就将茶水洒在了地上。

  接着也不顾旁人的眼光,薛晏荣主动拉起蒋幼清的手,就把人扶了起来,嘴里还轻声道着――

  “慢些。”

  这股体贴劲儿,让蒋幼清也甚是不大习惯,明知道她是女子,可却还是被她手上的薄茧磨的晃了一下神儿,下意识的手就想往回缩,可奈何这人抓的太紧,缩了一下也无济于事――

  想来她也是好心,知道自己蒙着盖头瞧不见,蒋幼清自觉也不能不懂事,领会她的好意后,就不再缩手,反而还张开握住。

  这一握住,倒把薛晏荣整尴尬了,同为女子,她的手怎么就这么白,这么软,这么好看呢?

  等她站起身来后,就连忙松开了。

  只是这各有心思的一幕,被瞧在祁萍楠的眼里却成了甚是安慰,看来没有嫁错人,是个会疼人的。

  待丫鬟又重新送来茶水,这才又敬了祁萍楠跟罗政北,只是并没有下跪――

  罗政北接过茶盏饮下,倒也没有什么不悦,因为他压根就不关心这些,跪不跪的无所谓,反正自己也不是他的亲爹,只要银子能进自己的口袋,得了这实打实的真金白银,其余的随便吧,自己也懒得管。

  祁萍楠对蒋幼清还是有感情的,这会儿眼角就湿了,拿着帕子轻轻地沾了沾――

  “往后就是人家的妻子了,要伺候夫君,侍奉公婆,早日开枝散叶。”

  蒋幼清有些哽咽――

  “嗯,幼清知道了。”

  说完祁萍楠又看向薛晏荣――

  “一定!一定要好好待她!”

  薛晏荣也点了点头――

  “您放心,我会的。”

  蒋幼清坐在那花轿里,眼神有些茫然,终于是离开罗家了,深吸了口气――

  这既是结束,也是开始。

  花轿一路上故意颠簸,蒋幼清在里面摇的直乱晃,手指死死地拽着座椅,才没被甩出来。

  好不容易到了,气还没来及的喘一口,就听在外面的岁杪急忙说道――

  “小姐,您别动,姑爷要射箭了。”

  薛晏荣拿起系了红绸的弓箭对着花轿就连放了三支红羽箭。

  紧接着外头儿就响起了司仪的声音――

  “天煞、地煞、轿煞已除!新娘下轿喽!”

  蒋幼清蒙着盖头儿,刚掀开帘子,两个怀抱瓶跟花的全福老太就走上前来,一人搀着一条胳膊,把蒋幼清扶下了轿子,直到府门前的台阶处,才又停下――

  依照习俗,门前都要放一块银制的捶布石,而捶布石上定要架一个棕色的马鞍,鞍上呢,又得落下一串制钱――

  其中一个全福老太开口说道――

  “您抬脚从上面迈过去,这叫前进平安。”

  蒋幼清前脚刚迈了过去,进了门槛里,后脚抬起还没落下,右边的全福老太,连忙就蹲下身子将马鞍抽走,随即又道――

  “这叫烈女不嫁二夫,好马不配双鞍。”

  待话音落下,蒋幼清的另一只脚才敢落了地。

  眼瞧着正厅都到了,身边的全福老太忽的又道――

  “新娘子抬脚,咱们要跨火盆了,跨过火盆,往后的日子才能火红、旺盛。”

  就在蒋幼清以为要结束了的时候,却听一阵哗啦啦的声音,朝她而来,身上顿时被砸了什么东西,立马吓的她晃动起了肩膀,好在有一旁的全福老太将她拉住――

  “新娘子莫怕,这是撒五谷呢,驱邪的。”

  蒋幼清是真不知道出嫁有这么多的规矩,她此时什么都看不见,全凭人搀着,就像个皮影戏里的人偶,只觉得这一路走的腿累不说,心更累,但愿能快些结束。

  不一会儿就到了正厅里。

  因着薛晏荣的父亲走的早,这会儿坐在高堂上的,是鲁氏跟郑清。

  郑清自然是不必说,对这个儿媳妇满意的不能再满意。

  可鲁氏就不一样了,明明是大喜的日子,她却脸上连个笑都没有,不管对薛晏荣还是这个孙媳

  妇,都是极其不满意,若不是薛音瑶的娘娘身份,这婚事她来都不会来。

  “吉时到――”

  司仪高呼一声――

  新人便开始行礼――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蒋幼清被红绸的盖头压着,除了薛晏荣那时不时露出的黑色靴头跟微微抖动的衣摆,其余的什么都瞧不见,听着司仪的喊声,只知道跟着不停地下跪磕头儿。

  “礼成,送入洞房!”

  蒋幼清喉咙一梗,盖头底下的眼睛登时就瞪圆了?

  不是吧?这就洞、洞房了?

  蒋幼清有些抗拒,不为别的,就为祁萍楠同她说的那些话,薛晏荣该不会要做什么罢?

  可她是女子啊?能做什么呢?

  可蒋幼清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思考,这会儿就被红绸牵着走了。

  薛晏荣一边扯着手里的红绸,一边倒着往后退去,从正厅到栖子堂的路有些长,这会儿上了台阶,还有一段距离的长廊要走,瞧那蒙着盖头儿,完全被自己牵着的人,忽的就挑了挑眉毛――

  反正她也看不见,逗逗她也无妨――

  想着眼珠子就转悠了起来,故意不紧不慢的扯着手里的红绸,往右边拽,因着两人是面对面,蒋幼清便往左偏去,下一刻,薛晏荣却又倏地扯着红绸往另外一边晃――

  一左一右的,蒋幼清的腿脚就不听使唤了,再加上她原本就紧张,左脚拌右脚,就踉跄了一下。

  “呀――”

  “新娘子小心啊,摔了可就不吉利了。”

  喜婆眼疾手快,急忙将她扶住。

  蒋幼清也不敢说话,这会儿藏在盖头下面小嘴,竟有委屈的嘟了起来――

  不怪我,真的不怪我。

  而那个始作俑者,却歪着嘴角,不动声色的偷笑起来――这也太好捉弄了吧。

  新房早就布置妥当了,到处都贴的是喜字儿――

  这会儿喜婆先拿来剪刀,剪下二人的头发捏在一起又用红绳系好,随后便端来了合卺酒,可还没说话,就被薛晏荣挥了挥手,示意她出去。

  喜婆自然不会多言,施礼后,便退出了屋子。

  关门声很轻,但蒋幼清也听见了――

  是谁出去了?

  是薛晏荣出去了吗?

  屋子里一点声音都,蒋幼清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儿了,手指也紧紧的绞在一起,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正思索着外面是什么情况,然而下一刻――

  头上的盖头就被一把扯下来。

  作者有话说:

  今天去打加强针疫苗,出门之前我问夫人,我这发型乱不乱?

  夫人说,咋的?又不往你头上打。

  我:无大语....(好像说的也有点道理,让我无法辩驳)

  今日来个大肥章,看过瘾的就留个言啥的

  谢谢大家,谢谢大家

  早安呀大家,美好的一天又开始了,不出意外的话,我应该再补觉。

  感谢在2022-02-2122:11:15~2022-02-2300:53:4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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