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二章 心事
袁华看着脾气温软，实际上却颇为倔强的。
从前她以为陆思禹性子温软，现在看来，他跟自己也是一般倔强无二的。
袁华温言软语说尽了，他始终微笑着礼貌婉拒袁华的一切提议。
地底阴暗潮湿哪里是能长期待着的地方，袁华狠了狠心着月卫将他送到公主府中。
陆思禹跟苏清墨不同，一进公主府，他便再三请求袁华给绥宁府传信，一定要回自己府中。
袁华知道自己这种做法挺自私的，可以他现在的心境，若是进了绥宁府，他更不会搭理自己了。
绥宁府跟安远府不同，能养出这种谨慎又踏实的世家公子，陆老爷应该不会允许袁华没事去绥宁府溜达，更不要说让她二人独处了。
不管袁华自己如何认定，她倒是清楚从世俗的眼光来看，自己跟苏清墨确实是拜过堂成过亲的，怎么好意思跟另一个世家公子夹杂不清呢。
可这是陆思禹啊，不是别的世家公子。
从一开始袁华招惹了他，就该想到要对他负责到底的，更不要说现在他双腿尽失心灰意冷呢。
每次陆思禹一提绥宁府，袁华就赶紧转话题，坚决不接这话。
陆思禹坚持得几次，也算明白袁华的心思了，也没再提这话。
虽然他不提回遂宁府这话，可不代表他对袁华就能恢复到从前了。
按照苏清墨给袁华设定的攻守计划，原本她们应该是继续往外扩张下去的，国破家亡山河破碎的时候，在袁华这种精神领袖的带领下确实能够让大家同仇敌忾奋起反击。
可袁华自作主张非要反攻都城，还成功了。
并且还完成了终极任务，将男二成功救出，这时候再让她继续往外扩张，她哪里还有心思啊。
虽然那个不靠谱的作者又消失了许久，也不知道这个任务还靠不靠谱，但是陆思禹被救出来并没有让袁华成功回到现代，袁华自动回到当初的主线任务，想要跟陆思禹结成连理双宿双飞过些没羞没臊的小日子。
可人生啊，真是有时过境迁的说法，当初她跟陆思禹关系多好的一对儿啊，现在这关系变得十分尴尬了。
袁华倒不尴尬的，她没把自己的婚事当成一回事，日日守在陆思禹身边嘘寒问暖。
显然陆思禹是将她的婚事很当一回事的，不管袁华怎么旁敲侧击，他始终都不松口。
袁华本就没有什么追人经验，只知道陆思禹心中不痛快了，就要加倍对他好。
可她越对陆思禹好，陆思禹对她越是礼貌而疏离，这让袁华对“女追男隔层纱”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过得小半个月，苏清墨终于受不了了，亲自赶往都城来查看大越军的情况。
袁华相信月如等人已将都城的情况原原本本地告诉苏清墨了的，一并连陆思禹的情况也告知了的。
所以苏清墨踏进公主府的时候，袁华一点都没心虚，反而挺直了胸膛想跟苏清墨好好沟通一番。
她的想法十分简单幼稚，既然陆思禹十分介意两人有婚约在身，那就和离吧。
也亏得月如等人已经先将度城内的情况全都禀告了苏清墨，看到袁华这副认真的模样，苏清墨脸上没有半点异常。
不过，两人的性格其实还是有些不同，哪怕袁华是公主、哪怕她得封威远将军，两人之间还是苏清墨更占上风些。
眼前的局势虽然对大越军十分有利，可是苏清墨知道陆思禹对袁华来说极为很重要，他并没有责怪袁华不顾大局偏安都城。
“月儿，这些日子可还好？都城百废俱兴，可是让你操心了。”
苏清墨没让袁华反攻都城的，可袁华要做这事，他也就当做自己要做，反倒问起她城内的情况了。
袁华满心满意的全都是陆思禹这件事，都城的大局其实并没有什么改善。
虽然她现在是威远大将军，都城内无人敢招惹她，若想做点什么，倒也完全可以的。
可袁华意不在此，一切都交由月卫处理。
而都城到底经历过战火，怎么样也需要三五年才能恢复的。
苏清墨这句话也只是随口问问，袁华也就随口答答，“清月无能实在不堪大任，恐怕需要些时日才能恢复了。”
苏清墨微笑着摇头，“你总是这般瞧不起自己吗？若是你想做的事，总是能做成的。”
袁华一听这话，立刻准备顺杆子往上爬了，“我想做的事，总是能做成的吗？”
她已经打定主意主动开口提和离的事了，苏清墨给了她这个机会，她怎么会放过呢。
苏清墨将她额角的头发别到耳后，轻声说道，“月儿，我知道你想做什么，可这事......你得知道陆思禹心中想些什么。”
在他们日夜相处的这些日子里，袁华早已习惯了苏清墨随时随地为自己拢头发、抹汗、捏手之类的事，完全没意识到他对自己已经亲昵熟稔到那种程度了。
听了他这话，袁华那个激动啊，本来还在想着如何厚着脸皮开口，让他答应自己和离的要求，他还主动提起了，果然是好哥们，太好了。
“清墨，你也知道这事了？”
废话，能不知道吗？
月卫一直在她身边，她能成功反攻都城，也是因为苏清墨默许了。
苏清墨笑笑，“已经入秋了，虽然看起来热，到晚上还有些凉的，你怎么穿这么少呢？”
袁华可没心思管这个，“清墨，你知道我已将陆思禹救下了对不对......”
苏清墨远比她想的聪明得多，“知道啊，我还知道陆思禹心中有些想法，所以你就算将他留在公主府，他心中也是不快的。”
温言细语劝了这么久反而让他对自己更疏离了，袁华怎么会不知道他心中不快呢？
长叹一口气，袁华幽幽地说，“我正想跟你说说这事呢，清墨，这事恐怕由我来说比较好一点，我需要你的帮助。”
苏清墨抓过袁华的手，满眼真诚地盯着袁华看，“月儿，你信不信我？”
他们两人的关系，早已不是当初那种相互防备、试探了，而是一种共生共死的友情，当然这是袁华自己定义的。
“我信你，我自然是信你的。”袁华毫不犹豫地点头。
“你若信我，那你想的那个法子自然不行的。”
袁华愣了一下，“你已经知道我想要用什么法子了？”
苏清墨笑道，“你这些日子可是一直想这事，都没休息好吧？看看脸上的肉都少了。”
说着还摸了摸袁华的脸，“是瘦了些。”
一见到陆思禹，袁华自动触发了变态作者当初给出的任务，又兴奋又焦虑，确实没休息好。
“没关系的，只要能将这事解决了，我就能好好休息了。你说我那法子不行，你都不知道我想用什么法子啊。”
苏清墨将桌上的清茶递给袁华，“我自然知道你想用什么法子，想跟我和离是不是？”
袁华小心翼翼地偷摸着看了看苏清墨的眼睛，发现他并无异样，胆子也大了些，“清墨，其实我对你这人一点意见都没有，你很好，真的，你是我遇到的人里最有能力的一个。只是......”
苏清墨点头，“你跟我说过的，这是你的天命，这跟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没关系，跟我们俩关系好不好没关系。”
袁华松了口气，“对对对，你记得就好，这是我的天命，我必须得完成。你很好，但在完成天命任务这件事上，我必须要这样做的。”
“我知道的，所以我才说你的法子不行的。”
“不行？应该可以的吧，我觉得陆思禹最在乎的就是我们曾经大婚，若我们俩的婚姻关系始终存续，他一定会这般对我。”
月卫一定将陆思禹这事汇报得清清楚楚，所以苏清墨也没问陆思禹的“这般”是哪般，“月儿，你有没有跟他说过......我俩尚未......”
说着苏清墨脸上绯红一片，眼睛却水汪汪地看着袁华。
袁华愣了一下，心有灵犀忽然明白苏清墨想问什么，脸上也跟着红成一片，“这事......这事......我尚未告知他。”
苏清墨将袁华的脸板正，“月儿，这件事很重要，我得先问问清楚。你想跟陆公子在一起，是对他有情吗？”
灼灼目光看得袁华有些心惊，赶紧摇头，“不是不是，我说得很清楚的，这是我的天命，我必须要完成的。”
苏清墨叹了口气，“所以问题出在这里啊。”
袁华愣了一下，“啊？为什么？”
“月儿，你是不是觉得咱们俩和离了，陆公子就会感恩戴德地接受跟你在一起了？你堂堂大越公主，如今又被皇上封为威远大将军，你不嫌弃他双腿尽失，为了他还愿意跟我和离，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到时候他就没理由拒绝你了，对不对？”
这话有些绕，可袁华还是听明白了，“不是不是，我哪里是想要他对我感恩戴德啊，我哪里是这般不讲道理的人啊，我只是......”
说到后来，确实有些理不直气不壮了。
苏清墨叹了口气，“月儿，你跟陆公子虽然也算有些交情，可若要论谁最了解陆公子，你恐怕比不上我，你说是不是？”
袁华想了想，其实自己跟他真正接触的时间并不多，对他的印象一方面得益于自己知道剧情，另一方面也是各种事件中他表现出来的高贵人品。
可真若是论到了解陆思禹，恐怕这不如苏清墨，毕竟他俩曾经共事蛮长时间的。
“嗯，我了解他不及你。”
“其实这也不怪你，你心底对他到底没有男女之情，你只是把他当成你天命必须要完成的任务......”
看到袁华似乎要反驳，苏清墨摇了摇头，“你不用急着反驳我，我的意思是，你知道陆公子人品高洁心地善良敦厚踏实，可是你对他......你对他终究是没有男女之情的。”
这话倒也对，袁华默默地点了点头。
“陆公子，其实也是相当聪明的人，他只是......他只是太过善良而敦厚了，并不是说他蠢笨。”
袁华再点头，没错，陆思禹并不笨，他只是比较憨直，有自己成熟的三观。
“你对他好，他一定知道的，可他更能知道，你对他......并非男女之情。”
袁华赶紧反驳，“不会的，他......他对我有些情意的。”
苏清墨点头，“对，他对你有情意。月儿，若是实话实说，他对你情深义重。若不是对你情深义重，他也不会这样拒绝你。”
“啊？他拒绝我是故意的？”
“月儿，所以我说你的法子其实是不对的，你若是非要跟我和离，我自然是不会阻拦你。可若是你我和离了，只怕陆公子更是吵着要回绥宁府，你这一辈子只怕都见不着他了。”
“为什么啊，若我们和离了，再无任何能阻止我跟他在一起的了，他这是为什么呢？”
“月儿，陆公子只是宅心仁厚，他不傻。而且他对你情深义重......你可知道情深义重意味着什么？”
袁华想了想，“他希望我好。”
“没错，他希望你这一生能够幸福安宁......陆公子一介书生......他跟我不一样，绥宁府家风是严厉，可陆公子从小便是得到爱和温暖的人。”
“我知道的，所以他才会这般温暖善良。”
“月儿，当初清禾赈灾一事，他为护你挺身而出差点不治身亡......唉，这事......原是怪我......”
苏清墨现在应该是挺后悔当初没救袁华的，可这不是重点，“我知道，我一直都记着的。”
“麻将牌一项，他没承你的情，一定要让世人知道这是你的主意。”
“我知道，他说过想要世人都看到我的才学......这算什么才学啊。”
“你可知道他随我入军营......他真是一介书生，根本就不懂骑马射箭，可他一想到将来可以保护你......”
苏清墨长叹一口气，“你知道他曾经从马背上摔下来多少次？你可知道他手上茧子曾经剪过几次？他是真正的书生啊......”
陆思禹的书信中曾经提到过这件事，当时袁华只是觉得他有些傻，为什么要坚持这种事呢，想不到后面居然还有这些事。
袁华眼睛有点润，她不想让苏清墨看到自己哭，赶紧低下头。
“月儿，陆公子对你情深义重......从清禾之行开始，他就想要保护你。”
“我可以保护自己的。”
忽然想到救下陆思禹那日他说的那句话了，“苏将军有能力护住自己的心上人”，他心思这么重。
“这不一样，你是大越最尊贵的清月公主，于世俗而言，他于你......你与他本就不配。他之所以一直努力，就是想给你一个未来，他以为总有一日自己能够保护你。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不但沦为俘虏拖你后腿，还双腿尽失再没有站起来的可能。你一味地迁就他、想要对他好，甚至为了他要与我和离，你可知道他心中是怎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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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她以为陆思禹性子温软，现在看来，他跟自己也是一般倔强无二的。
袁华温言软语说尽了，他始终微笑着礼貌婉拒袁华的一切提议。
地底阴暗潮湿哪里是能长期待着的地方，袁华狠了狠心着月卫将他送到公主府中。
陆思禹跟苏清墨不同，一进公主府，他便再三请求袁华给绥宁府传信，一定要回自己府中。
袁华知道自己这种做法挺自私的，可以他现在的心境，若是进了绥宁府，他更不会搭理自己了。
绥宁府跟安远府不同，能养出这种谨慎又踏实的世家公子，陆老爷应该不会允许袁华没事去绥宁府溜达，更不要说让她二人独处了。
不管袁华自己如何认定，她倒是清楚从世俗的眼光来看，自己跟苏清墨确实是拜过堂成过亲的，怎么好意思跟另一个世家公子夹杂不清呢。
可这是陆思禹啊，不是别的世家公子。
从一开始袁华招惹了他，就该想到要对他负责到底的，更不要说现在他双腿尽失心灰意冷呢。
每次陆思禹一提绥宁府，袁华就赶紧转话题，坚决不接这话。
陆思禹坚持得几次，也算明白袁华的心思了，也没再提这话。
虽然他不提回遂宁府这话，可不代表他对袁华就能恢复到从前了。
按照苏清墨给袁华设定的攻守计划，原本她们应该是继续往外扩张下去的，国破家亡山河破碎的时候，在袁华这种精神领袖的带领下确实能够让大家同仇敌忾奋起反击。
可袁华自作主张非要反攻都城，还成功了。
并且还完成了终极任务，将男二成功救出，这时候再让她继续往外扩张，她哪里还有心思啊。
虽然那个不靠谱的作者又消失了许久，也不知道这个任务还靠不靠谱，但是陆思禹被救出来并没有让袁华成功回到现代，袁华自动回到当初的主线任务，想要跟陆思禹结成连理双宿双飞过些没羞没臊的小日子。
可人生啊，真是有时过境迁的说法，当初她跟陆思禹关系多好的一对儿啊，现在这关系变得十分尴尬了。
袁华倒不尴尬的，她没把自己的婚事当成一回事，日日守在陆思禹身边嘘寒问暖。
显然陆思禹是将她的婚事很当一回事的，不管袁华怎么旁敲侧击，他始终都不松口。
袁华本就没有什么追人经验，只知道陆思禹心中不痛快了，就要加倍对他好。
可她越对陆思禹好，陆思禹对她越是礼貌而疏离，这让袁华对“女追男隔层纱”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过得小半个月，苏清墨终于受不了了，亲自赶往都城来查看大越军的情况。
袁华相信月如等人已将都城的情况原原本本地告诉苏清墨了的，一并连陆思禹的情况也告知了的。
所以苏清墨踏进公主府的时候，袁华一点都没心虚，反而挺直了胸膛想跟苏清墨好好沟通一番。
她的想法十分简单幼稚，既然陆思禹十分介意两人有婚约在身，那就和离吧。
也亏得月如等人已经先将度城内的情况全都禀告了苏清墨，看到袁华这副认真的模样，苏清墨脸上没有半点异常。
不过，两人的性格其实还是有些不同，哪怕袁华是公主、哪怕她得封威远将军，两人之间还是苏清墨更占上风些。
眼前的局势虽然对大越军十分有利，可是苏清墨知道陆思禹对袁华来说极为很重要，他并没有责怪袁华不顾大局偏安都城。
“月儿，这些日子可还好？都城百废俱兴，可是让你操心了。”
苏清墨没让袁华反攻都城的，可袁华要做这事，他也就当做自己要做，反倒问起她城内的情况了。
袁华满心满意的全都是陆思禹这件事，都城的大局其实并没有什么改善。
虽然她现在是威远大将军，都城内无人敢招惹她，若想做点什么，倒也完全可以的。
可袁华意不在此，一切都交由月卫处理。
而都城到底经历过战火，怎么样也需要三五年才能恢复的。
苏清墨这句话也只是随口问问，袁华也就随口答答，“清月无能实在不堪大任，恐怕需要些时日才能恢复了。”
苏清墨微笑着摇头，“你总是这般瞧不起自己吗？若是你想做的事，总是能做成的。”
袁华一听这话，立刻准备顺杆子往上爬了，“我想做的事，总是能做成的吗？”
她已经打定主意主动开口提和离的事了，苏清墨给了她这个机会，她怎么会放过呢。
苏清墨将她额角的头发别到耳后，轻声说道，“月儿，我知道你想做什么，可这事......你得知道陆思禹心中想些什么。”
在他们日夜相处的这些日子里，袁华早已习惯了苏清墨随时随地为自己拢头发、抹汗、捏手之类的事，完全没意识到他对自己已经亲昵熟稔到那种程度了。
听了他这话，袁华那个激动啊，本来还在想着如何厚着脸皮开口，让他答应自己和离的要求，他还主动提起了，果然是好哥们，太好了。
“清墨，你也知道这事了？”
废话，能不知道吗？
月卫一直在她身边，她能成功反攻都城，也是因为苏清墨默许了。
苏清墨笑笑，“已经入秋了，虽然看起来热，到晚上还有些凉的，你怎么穿这么少呢？”
袁华可没心思管这个，“清墨，你知道我已将陆思禹救下了对不对......”
苏清墨远比她想的聪明得多，“知道啊，我还知道陆思禹心中有些想法，所以你就算将他留在公主府，他心中也是不快的。”
温言细语劝了这么久反而让他对自己更疏离了，袁华怎么会不知道他心中不快呢？
长叹一口气，袁华幽幽地说，“我正想跟你说说这事呢，清墨，这事恐怕由我来说比较好一点，我需要你的帮助。”
苏清墨抓过袁华的手，满眼真诚地盯着袁华看，“月儿，你信不信我？”
他们两人的关系，早已不是当初那种相互防备、试探了，而是一种共生共死的友情，当然这是袁华自己定义的。
“我信你，我自然是信你的。”袁华毫不犹豫地点头。
“你若信我，那你想的那个法子自然不行的。”
袁华愣了一下，“你已经知道我想要用什么法子了？”
苏清墨笑道，“你这些日子可是一直想这事，都没休息好吧？看看脸上的肉都少了。”
说着还摸了摸袁华的脸，“是瘦了些。”
一见到陆思禹，袁华自动触发了变态作者当初给出的任务，又兴奋又焦虑，确实没休息好。
“没关系的，只要能将这事解决了，我就能好好休息了。你说我那法子不行，你都不知道我想用什么法子啊。”
苏清墨将桌上的清茶递给袁华，“我自然知道你想用什么法子，想跟我和离是不是？”
袁华小心翼翼地偷摸着看了看苏清墨的眼睛，发现他并无异样，胆子也大了些，“清墨，其实我对你这人一点意见都没有，你很好，真的，你是我遇到的人里最有能力的一个。只是......”
苏清墨点头，“你跟我说过的，这是你的天命，这跟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没关系，跟我们俩关系好不好没关系。”
袁华松了口气，“对对对，你记得就好，这是我的天命，我必须得完成。你很好，但在完成天命任务这件事上，我必须要这样做的。”
“我知道的，所以我才说你的法子不行的。”
“不行？应该可以的吧，我觉得陆思禹最在乎的就是我们曾经大婚，若我们俩的婚姻关系始终存续，他一定会这般对我。”
月卫一定将陆思禹这事汇报得清清楚楚，所以苏清墨也没问陆思禹的“这般”是哪般，“月儿，你有没有跟他说过......我俩尚未......”
说着苏清墨脸上绯红一片，眼睛却水汪汪地看着袁华。
袁华愣了一下，心有灵犀忽然明白苏清墨想问什么，脸上也跟着红成一片，“这事......这事......我尚未告知他。”
苏清墨将袁华的脸板正，“月儿，这件事很重要，我得先问问清楚。你想跟陆公子在一起，是对他有情吗？”
灼灼目光看得袁华有些心惊，赶紧摇头，“不是不是，我说得很清楚的，这是我的天命，我必须要完成的。”
苏清墨叹了口气，“所以问题出在这里啊。”
袁华愣了一下，“啊？为什么？”
“月儿，你是不是觉得咱们俩和离了，陆公子就会感恩戴德地接受跟你在一起了？你堂堂大越公主，如今又被皇上封为威远大将军，你不嫌弃他双腿尽失，为了他还愿意跟我和离，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到时候他就没理由拒绝你了，对不对？”
这话有些绕，可袁华还是听明白了，“不是不是，我哪里是想要他对我感恩戴德啊，我哪里是这般不讲道理的人啊，我只是......”
说到后来，确实有些理不直气不壮了。
苏清墨叹了口气，“月儿，你跟陆公子虽然也算有些交情，可若要论谁最了解陆公子，你恐怕比不上我，你说是不是？”
袁华想了想，其实自己跟他真正接触的时间并不多，对他的印象一方面得益于自己知道剧情，另一方面也是各种事件中他表现出来的高贵人品。
可真若是论到了解陆思禹，恐怕这不如苏清墨，毕竟他俩曾经共事蛮长时间的。
“嗯，我了解他不及你。”
“其实这也不怪你，你心底对他到底没有男女之情，你只是把他当成你天命必须要完成的任务......”
看到袁华似乎要反驳，苏清墨摇了摇头，“你不用急着反驳我，我的意思是，你知道陆公子人品高洁心地善良敦厚踏实，可是你对他......你对他终究是没有男女之情的。”
这话倒也对，袁华默默地点了点头。
“陆公子，其实也是相当聪明的人，他只是......他只是太过善良而敦厚了，并不是说他蠢笨。”
袁华再点头，没错，陆思禹并不笨，他只是比较憨直，有自己成熟的三观。
“你对他好，他一定知道的，可他更能知道，你对他......并非男女之情。”
袁华赶紧反驳，“不会的，他......他对我有些情意的。”
苏清墨点头，“对，他对你有情意。月儿，若是实话实说，他对你情深义重。若不是对你情深义重，他也不会这样拒绝你。”
“啊？他拒绝我是故意的？”
“月儿，所以我说你的法子其实是不对的，你若是非要跟我和离，我自然是不会阻拦你。可若是你我和离了，只怕陆公子更是吵着要回绥宁府，你这一辈子只怕都见不着他了。”
“为什么啊，若我们和离了，再无任何能阻止我跟他在一起的了，他这是为什么呢？”
“月儿，陆公子只是宅心仁厚，他不傻。而且他对你情深义重......你可知道情深义重意味着什么？”
袁华想了想，“他希望我好。”
“没错，他希望你这一生能够幸福安宁......陆公子一介书生......他跟我不一样，绥宁府家风是严厉，可陆公子从小便是得到爱和温暖的人。”
“我知道的，所以他才会这般温暖善良。”
“月儿，当初清禾赈灾一事，他为护你挺身而出差点不治身亡......唉，这事......原是怪我......”
苏清墨现在应该是挺后悔当初没救袁华的，可这不是重点，“我知道，我一直都记着的。”
“麻将牌一项，他没承你的情，一定要让世人知道这是你的主意。”
“我知道，他说过想要世人都看到我的才学......这算什么才学啊。”
“你可知道他随我入军营......他真是一介书生，根本就不懂骑马射箭，可他一想到将来可以保护你......”
苏清墨长叹一口气，“你知道他曾经从马背上摔下来多少次？你可知道他手上茧子曾经剪过几次？他是真正的书生啊......”
陆思禹的书信中曾经提到过这件事，当时袁华只是觉得他有些傻，为什么要坚持这种事呢，想不到后面居然还有这些事。
袁华眼睛有点润，她不想让苏清墨看到自己哭，赶紧低下头。
“月儿，陆公子对你情深义重......从清禾之行开始，他就想要保护你。”
“我可以保护自己的。”
忽然想到救下陆思禹那日他说的那句话了，“苏将军有能力护住自己的心上人”，他心思这么重。
“这不一样，你是大越最尊贵的清月公主，于世俗而言，他于你......你与他本就不配。他之所以一直努力，就是想给你一个未来，他以为总有一日自己能够保护你。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不但沦为俘虏拖你后腿，还双腿尽失再没有站起来的可能。你一味地迁就他、想要对他好，甚至为了他要与我和离，你可知道他心中是怎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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