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太子是双儿（2）
“为父觉得你应该给我一个解释。”林父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看着林肃。
他的儿子纨绔至极,虽不至于横行霸，可是在他的印象中一直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要不然也不至于那四十军棍就险些要了他的命。
“父亲不觉得我是冒充的？”林肃站在他的对问。
林婷儿已经收拾好了剑进来,站在一旁看着他啧啧称奇：“外表真的一模一样。”
林父深吸了一口气看着他：“你之前也说了，不能不分青红皂白的就你，为父误会了一次，这一次给你解释的机会。”
“军中若人棍子是往何处？”林肃问。
“自然是屁股上。”林婷儿说。
林父看着他：“有何不妥？”
“若是往腰上会如何？”林肃再问。
那是成男人拿的棍子,若是在屁股上,最多是让人皮肉绽,那是外伤，可那样重的力若是在腰上，那是要命的，毕竟一棍子去人的骨头很可能撑不住。
“你的意思是……”林父没忍住站了起来。
“孩儿之前韬光养晦,故作纨绔之态便是因为西南重陲之地由父亲一手把持,未免功高震主,引来祸端。幼时便有人故意儿子吃喝玩乐，不务正业。”林肃看着他，“父亲在前线征战,儿子不忍父亲还要为家中之事操心，只是没想到纨绔到如此地步，还是有人想要孩儿的命。”
原世界线中原身的身死世人皆以为是他身孱弱，挨不了那几十军棍才会死。
军中行刑之人都是熟手,轻重全看手上的力,绝不会说是失手在腰椎之上,林肃来时便察觉腰椎已废，若非恢复药剂，即便能够活过来,只怕也是个废人了。
而护国公的世子绝不能是一位连走路都无的废人。
“当时哥的腰上确实有伤，我那时候还以为是擦伤。”林婷儿脸色也沉了来。
嬉闹归嬉闹，若有人真的想要害她的家人，那是绝对不允许的。
林父看着他，目光复杂：“若要了你的命，护国公府无后，谁人得利谁就有可能是幕后之人。”
西南重陲之地自成一，更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便是来了钦差臣，监军一类也无插手军中之事，不是林父不想允许，而是那些人皆是纸上谈兵，无任何经验，军中自然也不会从。
“为父只以为忠心耿耿，却不想有的人的手伸的真长。”林父走到了林肃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为家中韬光养晦，也算免我西南之地诸多麻烦，但我林成远的儿子不必韬光养晦，你有多少事都使来，天高皇帝远，他若真敢动我林家，我林成远也不是吃素的。”
“爹，你要造反？”林婷儿眼睛亮了，然后一刻就林父呼上了后脑勺。
“这种话是能随便说口的么？若真有心之人去了，不造反也得造反了！”林父瞪着她。
林婷儿咳了一声：“这不是没外人……女儿知了，此事绝不随意乱说，京城那种地方哪有西南这边好玩，咱们不去。”
“父亲不畏君？”林肃说。
林父嗤笑了一声，这一声代表着轻蔑：“我林成远忠君爱国，护持一方百姓为的是百姓，是家国，不是只为了坐在皇位上的皇帝。”
他手握重兵，自然是京中皇帝的一块心病，既能成一方藩王，自然要有自保的能力。
“父亲怕的不是对的硬来，怕的是私的阴谋？”林肃直视着他。
“是这个理，既是在了腰上，为何当时不说？”林父看着他的腰。
“当时若说，父亲自然是不信的。”林肃说，“如今展露能力，方才敢向父亲说其中干系，军中的一些人也该清理一番了。”
现在还只是苗头，若真让那些从底层安插进来的人不知不觉爬上来了，林家危矣。
“那些人自然要办，只是你这腰没事吧？”林父一个劲的往他腰上瞅，“可有留什么暗伤？”
“若真是腰废了，日后娶了嫂子都进不了洞房。”林婷儿在一旁揉着后脑勺，然后又林肃呼了脑袋。
“儿子没事。”
“一天天都我，傻了怎么办？！”林婷儿这边刚知她哥是个扮猪吃老虎的，结果又多了一个她的人。
“放心吧，来就傻到没救了。”林父扣住了林肃的肩膀往外走，“既是不算韬光养晦，便随为父去军中吧，这些我跟你母亲也着急，婷儿那性子也不是能够担得住的，刚才为父看你剑不错，咱俩去比比。”
“爹，我的伤还没有好全，一妹妹还是可以的，跟您的话还是等我伤全部好了再说。”林肃说。
“好，近些日你便好好养伤，待伤好了再说。”林父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离的时候步履难得的轻快。
林婷儿：“……”
请解释一什么叫做一妹妹还可以？
林肃的伤又养了一月便好的完全了，入兵营时围观者甚众，毕竟当初将军儿子那可是当着诸多将士的的，还险些给死了。
只是后来林肃恢复，亲自致歉，又帮了王威一家，便是病好了也不像从前一般来闹事了，之前的事不再言说，后来的行为也让人纳罕，但谁也没有料到他竟是要到军中就职了。
护国公的世子入兵营，即便想要空降在副将的位置上也只是将军一句话的事情，林肃入伍之事自是遭到了很多人反对。
“将军便是想要历练儿子，也得慢慢教起，一子入了兵营，只怕公子吃不了那样的苦。”征南将军拱手。
能入主营议事之人皆是战功彪炳，凭借着自己的战功一步步累积上来的，军中历来从无空降，便是皇帝派来的看似官职很高，实则皆是坐在冷板凳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话语权。
可林肃不同，他是将军的儿子，若是一直纨绔，未来自是领不了西南军，可是他若想来，却是不能像其他人一般一步步攀升的，可若直接空降，这样一个纨绔随意指挥，不知会害死多少的人。
“将军，此事还需再议，不若想给公子请一位武师傅教教武艺再说其他。”安北将军。
“将军三思……”
营帐中皆是反对之声，若是从前，林父对于林肃要入兵营之事只会说上一声胡闹，可是他亲自考较儿子的武艺，他说韬光养晦，也不是真的胡闹的，人如此反对，林父虽是早就料到，但还是心中有些许的郁闷。
“肃儿若来军营之中不领官职，这也是他同我说的，就作为一名普通的士兵随同作战，想要官职也要他自己去挣，诸位可还要反对？”林父不是没有动过让儿子同这些将军比武的念头，但是武艺过关不代表就适合军中，是纸上谈兵还真是有真才实学，都需要实战来检验。
“这公子之前才伤到过，作为普通士兵若是伤了碰了也是不好。”骠骑将军。
林婷儿入兵营他们自然不反对，那姑娘起架来比男人还狠，可林肃那样的纨绔，不管安插在哪里都是个麻烦。
“他是未来的护国公，也要承袭我的爵位，若是怕伤了碰了，不若未来做个闲散王爷来的轻松自在，既要承袭，此时不历练，难不成等我死了以后再历练么？”林父沉着脸说，“我既说了他来当普通士兵，尔等便将他当作普通士兵，不必给予特殊待遇，他若不了头，自是让他回家去就是。”
“将军这话说的重了，我等惭愧。”右将军拱手，“只是公子想要改好，只怕免不了吃些苦了。”
“婷儿能吃的苦，他自然也能吃，尔等可同意？”林父问。
诸位将军皆知他是铁了心要让那纨绔来兵营了，但有前提条件，也不用一味地推阻，若那纨绔真能历练来，西南军在自己人手里怎么都比交到的不认识的手中更好。
“属等但凭将军吩咐。”
此事盖棺定论，林肃林父一同骑马入营，到了营前马，围观者有识得他的，也有不识得他的，他虽一身常服看起来不似往日富贵之气，只是怎么看都与这尘土草屑遍地的兵营格格不入。
“你且去吧，好好干。”林父拍着他的肩膀。
林肃拱手：“父亲放心。”
他随兵入了营帐，林父转身离，竟真是没算给任何的特殊待遇。
众皆哗然。
“那日未见，今日一见，那娇嫩的跟那等吟诗颂词的文士一样，当真能够拿得起枪？”
“好好的公子哥不当，非要跑这兵营中受罪。”
“说什么呢，将军的儿子不想当孬种那不是好事么。”
“在兵营里历练历练，总比在城中祸害百姓来的好。”
“将军也说了，若是受不了让他自己回家去，免得丢人，我等得罪就是。”
兵营的条件不好，只有百夫长以上的才有独立营帐，其他皆是挤在一起睡，林肃自然也不能例外，他入了营帐放东西，便兵招呼着换上盔甲前去训练。
训练场上皆是土石草屑，人人晒的皮肤黑，即使林肃换上了新兵的盔甲，那俊秀的容貌和相当白皙的皮肤在里也是十分的突兀。
只是即使引人注目，也没有多少人去看他，因为训练的内容就足以让很多士兵的力消磨光了，实在无暇关注其他。
训练士兵的非将军，而是百夫长，千夫长，上说不必对林肃例外，但他们训新兵的时候可以用棍子指，甚至有时候强行将人从地上拎起来，摔摔都是寻常，可是对上林肃却是难免不了手。
几人是迟疑，可林肃的举动却让所有人无话可说。
不管是集训练，射箭，两两拼刀他都做的极其的色，根不用他人训斥指导半分。
“又中靶心！漂亮！！！”士兵们欢呼。
“这样的若是纨绔废柴，我等岂不是嗷嗷待哺的孩童。”
“林肃，可能骑马射箭？”那百夫长见猎心起询问。
“可试。”林肃收起了弓颠了颠，“这弓对我来说力不足，可否换一把？”
马匹牵了来，林肃飞身上马，引得士兵欢呼不断，王威也在其中，见他上马问：“要换几石的？”
“三石即可。”林肃说。
三石之弓拉力便需二百多斤的臂力，整个兵营之中也只有将军能拉那样的弓弩，且不在马背之上。
“当真？”王威瞪了眼睛，咽了咽口水说。
“林肃你可逞强，若是伤到自己可就不好了。”
“就是就是，逞强。”
不过短短数日，林肃便已经与士兵们混熟，诸人刚始以为这就是位少爷，但是在他比普通士兵更能吃苦，任务完成的更好，且衣食住行皆在一处，毫无挑剔扭捏，说话虽有些许文绉绉，但是性情豪爽，便是一般他们说的男人之间的笑话也毫无芥蒂的融入其中后，他们不知不觉间似乎就接纳了他，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关系已然相当不错。
“无事，若是不行再换。”林肃笑。
“来来来，给他上，若林肃今日能拉三石之弓，则是说将军虎父无犬子啊！”
“王威快去！”
三石之弓有人帮忙取来，林肃接过随意试着拉了一，他拉的轻轻松松，不待众人反应已经一夹马腹进了靶场之上。
马蹄声响，他直接三箭搭在了弓上，三石之弓拉，破风而，直中三个靶心，穿心而过。
英姿勃，士兵们皆是惊讶的张了嘴，然后了欢呼的声音，那一刻他们觉得坐在马上的不是一位刚入兵营没多久的士兵，而是一位轻有为的将军。
“好！！！”
“这臂力当真是能与将军一拼！！”
“三石之力在马背上拉，如此臂力我等谁人能及。”
“便是这份能力也不该同我等一般是个兵。”
兵营之中虽有战功提升军衔，却也有能者居之，提拔贤能。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若是人人只能从士兵苦熬，反而错失贤能者。
“如何？”林父站在远处高台之上问，话语之中不乏骄傲之意。
“公子这臂力一般人当真不能及。”右将军咽了口水，“如此臂力若只做普通士兵当真是埋没了人才，将军既想让他建立战功，不若做先锋试试。”
“蛮夷骚扰，总是躲在烟瘴林之中，若有如此百步穿杨之力，直取首级也是极好。”征北将军连连称赞，全然不见当初反对的坚定。
“公子既有如此神力，将军为何将人藏着掖着，岂不是埋没了人才。”
“莫非是学文人那套什么韬光养晦…”
“我西南重陲之地怕过谁，何需韬光养晦？！”
“既是做先锋，那便到我这里来，有你们什么事。”先锋将军当仁不让。
“若真有事，日后必然晋升，怎会一直待在先锋中，宋兄妄想了。”
“我进军营的时候诸位叔伯都没有这么争过我。”林婷儿看着他哥那么厉害，虽然与有荣焉，但是这么一对比，就显得她好像很不受欢迎。
几位将军互相看了一眼，就是没人说话，林家这野女娃也就她爹能降伏一二，若是到了他们部，只怕士兵们得挨个揍个遍。
不管其他，林肃的箭术在兵营之中是了名。
西南之地不同于西北那般阔，这边林地茂密，部族繁多，有臣服于萧国者，自然也有不服作乱者，而每每到了冬日欠收之时，便会各部落联合，齐犯西南，劫了粮食就跑。
若是阔之地，直接上一仗也是不怕，偏偏此地林地茂密，烟瘴之地又多，若是遇到水多的地方还有沼泽遍布，便是西南军摸清了很多路数，可是到底不及那些就生活在林中的部族，多来争斗不断，却是难以根除。
林肃调至先锋之中，也能带领数十人，而那一的冬季是蛮夷人的噩梦。
他们擅长利用地形，林肃比他们更擅长，他们有耐心设置陷阱，林肃比他们更有耐心，而往往一露头，那不知从何处飞来的弓箭直接穿过丛林直入心口，便是躲在树后，那弓箭的力也能够直接穿树而过。
“安南将军那一箭过去，对方刚刚冒头便扎了对穿。”
“我入伍以来，从未过如此顺遂的仗，对方就跟往我们将军的剑口上撞一样。”
“正是如此，那地方有什么没什么将军一看便知，即便有人受伤，也只是轻伤，若非雪封山，那些蛮夷直接就能全部收拾了。”
“让他们杀掠百姓，也是活该……”
林肃从先锋到安南将军未用多长时间，他征战蛮夷以来从未有过败绩，就像是天生为军伍而生的一般。
从前西南城中人人提起林肃皆是叹气，如今提起林肃却是人人夸赞不断。
“据说将军的儿子那是故做纨绔，免得他人害了。”
“鬼门关上踏了一遭，却是百姓之福，这个没有蛮夷骚扰，我们能过个好了。”
“据说安南将军力无穷，可拉十石的弓，当初的王威如今已然做了他的亲随。”
“当初还说将军如今还是轻，再生一个也好后继有人，如今看来的确是虎父无犬子啊。”
“西南之地有将军和少将军在，我们可是安心了……”
“做的好，待那封山的雪消融了，便能一举破敌，直接将他们彻底消灭掉。”林父拍着林肃的肩膀。
“父亲，战后无将军。”林肃穿着银色的盔甲，因为数月训练，他的身高比从前高挺许多，肤色从原来的不见太阳的白变成了极为健康的麦色，五官不似从前俊秀，可眉宇阔，俊锋利之气比之从前强了不知多少倍。
“你担心我等彻底消灭蛮夷，京中会以此为借口削弱我西南之地？”林父领悟了他的意思，“可若放任，只怕他们调整后还会卷土重来。”
“不是不灭，而是此事不可声张。”林肃看着营帐内的沙盘，“趁着雪封山，从这条路上直逼他们所在，然后只称蛮夷尚未消灭，派人假扮便是。”
野花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不是林肃不给他们活路，而是对方就是一条养不熟的鬣狗，弱势时求饶，休养生息后又继续扰边，上几任皇帝不是没有给过和亲的机会，可等他们缓过劲来，那和亲的公主直接杀，尸高悬，只能反复战，既是喂不熟，就只能彻底死。
“此倒是可行。”林父啧啧称奇，“我等远在此处，说未彻底消灭便是未彻底消灭，他便是怀疑也不能说什么，我儿果然比为父更狡猾。”
“父亲过奖。”林肃说。
计划定，林肃亲自带着亲随实行，歼灭之事做的轻而易举，火烧连营，那火焰又渐渐雪覆盖，最后泯灭于其中。
他们悄悄来，又悄悄去，将近关，边陲只留驻守将士，护国公父子离家征战数月却是要回来了。
迎接功臣，百姓们皆是行，回城之日可谓是万人空巷。
“哪个是少将军？！”
“这都是一身盔甲，还真是认不。”
“傻了，自然是将军旁边那个，那不是林家的婷儿一起随行的么？”
诸人皆是看了过去，高头马之上轻的将军策马慢行，红缨纷飞，头盔之，俊刚毅的容引得女子双儿们观之便红了脸颊。
“那是林家公子？”
“我从前也是见过的，这一入了兵营，当真如同换了个人似的。”
“那便是少将军？他怎么……”
“少将军，接着。”一声音从旁边的楼上传了过来，林肃抬头时一个香囊从上坠落，他随手接过，抬头看向那里时，女子呈绯色，眼含秋水，在与他对视一眼后却是匆匆掩了转身。
“哦，我们少将军看来日后桃花不少啊。”一个将军起哄。
“我等粗人就没有这好事，果然女子都是慕这俊颜色的。”另一个将军趣。
“说起来少将军也到了该议亲事的龄了，可有看上哪家的，叔伯于你去说说，这一战归来，想嫁之人只怕不少。”右将军笑着说。
他们在军伍之中皆是严肃，上了战场也是杀伐果断，只有到了城中才卸了那些杀伐之气，个个都好像只是普通的长辈一般。
战事胜利，连林父心情都极好，他闻言看了过来：“正是这个理，肃儿也该娶妻了，旁人在你这个龄孩子都满地跑了，这次节你也好好挑挑，看上哪家的跟为父说便是。”
从前他纨绔之声遍布西南城中，便是看上了哪个，人家家中也是不愿的，若是那等只为卖女求荣，攀附富贵者，林父却也是不愿的，可又不愿意让他误了好人家的姑娘双儿，拖来拖去拖到此时，到如今若想迎娶却是比从前容易许多。
“爹你怎么不给我安排一婚事？”林婷儿看那香囊看的眼热，他们说话的心热。
“婷儿这是恨嫁了？”林肃笑。
青俊，一笑更是仿佛寒冰融化，引得围观之人目不转睛。
手帕，香囊之物落了不少，林肃却是未接，倒是林婷儿顺手捞了几个，放在嘴边亲了两朝人家姑娘示意，她皮肤比之从前更加黝黑，穿着盔甲倒是像男子，有人识得她，有人却是不识，见她此举直接一跺脚恼羞成怒者也有。
除了那些，也有折扇之物，却是双儿所赠，只是林肃连最初的那个香囊都抛给了林婷儿让她拿去玩了，后的更是一个没接。
“那好像是知府家的苏公子，那个你都瞧不上？”林婷儿眼观六路耳八方，在看见苏家的双儿时眼睛都直了。
那双儿一袭青衫，头束玉冠，眉目生的精致而俊秀，站在楼上宛如一支刚刚长的新竹一般清新，偏偏那双儿的印记嫣红一抹生在颈处，平添了几分曼妙之色，让兵营之中许久没尝荤的男人们皆是看直了眼睛。
苏文轩在西南城中也是极有名的双儿，不缺颜色，不缺才华，也不缺家世，成之后家中门槛都快人磨平了，但是他无中意之人，亲事却是迟迟未定。
以为他还会挑许久，却未曾想到他将随身的折扇抛给了这位初初成名的少将军，可将军他却是未接。
马蹄踏过，林婷儿直接接住，免了那苏文轩的尴尬，可林肃却是看都未曾朝那里看上一眼。
“公子，我们回去吧。”身后的厮。
苏文轩心中有些微沉，叹气：“他可是嫌我从前未曾给他半分回应？”
“这，可能是吧，少将军如今功成归来，可能一时胜利冲昏了头脑，待他休息过来，便知这西南城中无人胜过公子了。”厮说。
“罢了，回去吧。”苏文轩转身。
那边林婷儿接过折扇，在林肃前晃了晃：“哥，当真不要，你从前不是最喜欢那个双儿嘛？”
“不要。”林肃说。
“你不要我可就收着了。”林婷儿那折扇闻了闻，“好香啊。”
双儿也生的男子样貌，只是少有女子会与双儿结成连理，她此举纯属是看人生的好看。
“你收着吧。”林肃不在意。
林婷儿哼了一声：“哥，你为何不要，难不成你又看不上那苏文轩了？”
“非看不上，不过是我有心上人了。”林肃说。
“谁谁谁？”林婷儿连忙问。
“不告诉你。”林肃笑。
原身从前确实喜欢苏文轩的颜色，城中之人追逐，他也跟着掺和了一份，要说真心只怕没几分。
从前他纨绔，苏文轩自是不会愿意嫁给一个纨绔，此乃人之性，既是未做回应，如今他也不必替原身担什么干系。
丈夫与子女皆是归来，林母见林父与林婷儿时心绪只是激动，见到林肃时却是多看了几眼，有几分不敢认：“这是肃儿？这女十八变，男也十八变呢，这变得娘都不敢认了。”
“娘。”林肃叫了一声。
林母哎了一声，脸上带上了笑意：“果然兵营是磨练人的，如今我儿子这般功绩与模样，若是娘未嫁之时，必然闺阁之中日日记挂。”
她这话说的豪爽，林肃却是知林婷儿那些许孟浪之语是跟着谁学的了。
“夫人，先进门。”林父那边忽略，又如此孟浪之词实在不知如何是好。
“是是是，肃儿快进来，这数月一定十分辛劳，看这都瘦了。”林母拉着林肃的胳膊，完全将丈夫和女儿遗忘在了身后。
“爹，我真的不是路上捡来的么？”林婷儿甩着一个香囊。
“去你的，你是从你娘肚子里正儿八经爬来的，要真是捡的爹早把你丢家门了。”林父拍了一她的后脑勺。
林婷儿意识一缩脑袋，溜的飞快，那走路跑步的姿势怎么看都不像个女子，让林父看着为头疼。
儿子如今是好娶妻了，女儿才是个真让人不省心的。
西南城中举行庆功宴与民同乐，颇有几分欢乐之感，京城之中白雪皑皑，御书房中虽有火炉烧的温暖，里却是一片的冷凝。
为首的太监站在一旁低着头，不敢一言一语，坐在龙位上的皇帝一身常服上也是金龙盘飞，低头看着奏折之时颇有威仪。
万人之上，九五至尊，看着口便能随意决定一个人的生死，可是各方掣肘之事只能自己承担，不可与他人言说。
他看那奏折看了许久，半晌后直接连带着其他奏折全部扫落在了地上：“这就是尔等监督多做的好事，西南那位的儿子一战成名，可拉三石弓，这就是你们说的纨绔！！！”
殿跪着的人一滴冷汗落在了地上，连忙磕头求饶：“陛，当日他确实闭气过去了，全城夫都说是无救了，不知怎么的又活了，还一改往日作风，他若是在西南城中我等还好手，可是护国公直接将他带入了兵营之中，其中安插的人一夜失联，只怕已经草惊蛇。”
龙位之上的人深吸了一口气，到底压了怒气：“废物！你可有留什么实质证据？”
那人低头：“回陛，未留证据。”
西南边陲林成远重兵在握，承帝一直心有忌惮，可是若是毫无缘由的削藩，只怕引起其他藩王忌惮，如今西南战事捷，偏偏又有这等事情，却是只能安抚，不能引起反弹。
承帝深吸一口气：“传朕之意，关将至，西南捷，宣护国公与其子进京领赏，共度节。”
一旁的太监垂首应是，正欲退时承帝又：“封赏一都送过去，护国公之子林肃少有为，于国有功，可承袭护国公之位，授世子之位。”
护国公一直未请封世子，如今林肃功成，必然是要请封，倒不如直接快上一步。
“是。”太监应是。
“将东西恢复原样，今日之事不必往外言说，至于迎接护国公进城之事，让瑾儿去你觉得如何？”承帝询问。
“陛决定自然都是极好的。”太监低头。
“什么极好，瑾儿如今未曾建府，只是庶子，无官职头衔，若让他去，只怕惹眼，不若让太子与他同去，朕这主意如何？”承帝犹豫了一又说。
太监笑了一：“陛英。”
太子为元后所生，乃是正宫嫡长子，而五皇子萧瑾却是如今的继后在贵妃时所生，即便如今入主凤仪宫成为皇后，也改不了五皇子的庶子身份，但只要有陛的宠爱，什么正宫嫡子都比不上一位庶子。
雪纷飞，宫中冷暖自知，节人人走亲访友，互赠礼品，东宫之中却是冷清至极，若无那盆炭火，当真跟冰窖一样。
披着斗篷的青坐在窗前，斗篷是白的，衣衫也是白的，连那肤色都是极其白的，唯有一双眸和那束起的长是鸦羽般的黑色。
雪花席卷，有一朵飞舞进来，落在了他的长睫之上，那漆黑至极的眸微眨，雪花融化的时候好像有一滴泪从那处垂落一般。
他轻轻咳了两声，不知从何处落的侍从将那窗户关上：“太子殿，您不能受寒太久，否则冬日病情又会反复。”
“不过才看了半盏茶的功夫。”萧唐轻笑一声，微微阖上了精致至极的眉眼，“罢了，你的便是，西南之事的如何了？”
那侍从从怀中取信封，半跪去呈了上去：“这是能查到的所有，请太子殿过目。”
萧唐接过那信封，看着其中的内容停了许久：“此子真是人意料。”
“我们的人也在西南城中停了许久，之前确实没看任何端倪。”侍从低头说，“让太子失了先机。”
“西南捷他必然功不可没，既非池中物，又岂会人轻易看穿。”萧唐将那信封送进了火炉之中，看着纸张火舌吞噬，“那边让人按捺不动。”
“这是为何？”侍从跟随在他的身后。
“既有如此才能，你觉得我那皇弟可能忍得住？”萧唐轻笑，“此事不急。”
“陛御旨，太子殿接旨……”外传来了声音。
萧唐裹紧了斗篷轻声：“走吧。”
侍从低头称是，再一次飞身离，萧唐拉了门，在看到来人时拎起衣摆跪了去：“儿臣接旨。”
圣旨达，以太子萧唐为正使，五皇子萧瑾为副使迎护国公父子入京，消息一，朝野之上却是又有了可议论之事。
继后宫中青在宣旨的太监离后却是将圣旨重重放在了桌上：“又是这样，又是这样，皆是皇后所生，凭什么他为正我为副！”
他气性极，一旁凤冠华服的女子却是不急不慢的品着茶，等他完了脾气才：“为何？因为他萧唐是嫡长子，而你是庶子，非嫡非长，你若恨，便只能恨母后未能在你生之前登上后位。”
“此事不怪母后。”萧瑾坐在一旁，“只是那萧唐可恨，若是无他，哪里有这些糟心事。”
“若是无他，这宫中纷争矛头可就直指你头上了，母后同你说过，他如今活着便是替你挡灾，若非他在前，你父皇又如何让你在无官无衔时还能任副使，待你日后步入朝堂，根基稳了才是除他之时，此时你该上心的也不是什么正副使的位置，而是护国公。”皇后不疾不徐的说。
萧瑾顿了一：“母后的意思是拉拢护国公？可父皇颇为忌惮西南之地，如此拉拢，岂不是给自己找麻烦。”
“你知什么，护国公有一子一女皆未婚配，你父皇忌惮西南，想有所掣肘，自然是想将护国公的子女留在京中，若有人为质，西南才不敢乱。”皇后说，“你若能迎娶护国公之女为妻，一是拉拢了护国公，二则免了你父皇的疑虑，一举两得，还让母后指么？”
萧瑾眼睛亮了，他起身行礼：“母后高见，儿臣拜服。”
圣旨快马加鞭，不过数日便传到了西南城中，宣旨之人迎入休息，主屋之内却有些安静，林父坐在主位上：“肃儿以为皇帝此举意欲何为？若是他召我等入京设埋伏，林家危矣。”
“确实如此。”林婷儿连连头。
“父亲说的也有理，但皇帝此举也可能是怕我等察觉了他之前的作为，想要弥补一二。”林肃说。
那皇帝若真是令伏击，直接免除心腹之患，还算有魄力，但是他只怕是无那份魄力的，此举太过于冒险，且击杀有功之士，史书工笔上会给他扣上一个昏君的帽子，为世人所唾骂。
“肃儿的意思是我等可直接入京？”林父如今对他颇为信重，一应意见都要问询一二。
“要入京，但要做到有备无患。”林肃说。
“那便挑些精兵，直接扮成农户赶往京城之地，肃儿以为如何？”林父问。
如果是林肃来行事，他可能会直接调集军拔就驻扎京城外，让皇帝夜不安寝，但如林父那般行事也可：“父亲决定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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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儿子纨绔至极,虽不至于横行霸，可是在他的印象中一直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要不然也不至于那四十军棍就险些要了他的命。
“父亲不觉得我是冒充的？”林肃站在他的对问。
林婷儿已经收拾好了剑进来,站在一旁看着他啧啧称奇：“外表真的一模一样。”
林父深吸了一口气看着他：“你之前也说了，不能不分青红皂白的就你，为父误会了一次，这一次给你解释的机会。”
“军中若人棍子是往何处？”林肃问。
“自然是屁股上。”林婷儿说。
林父看着他：“有何不妥？”
“若是往腰上会如何？”林肃再问。
那是成男人拿的棍子,若是在屁股上,最多是让人皮肉绽,那是外伤，可那样重的力若是在腰上，那是要命的，毕竟一棍子去人的骨头很可能撑不住。
“你的意思是……”林父没忍住站了起来。
“孩儿之前韬光养晦,故作纨绔之态便是因为西南重陲之地由父亲一手把持,未免功高震主,引来祸端。幼时便有人故意儿子吃喝玩乐，不务正业。”林肃看着他，“父亲在前线征战,儿子不忍父亲还要为家中之事操心，只是没想到纨绔到如此地步，还是有人想要孩儿的命。”
原世界线中原身的身死世人皆以为是他身孱弱，挨不了那几十军棍才会死。
军中行刑之人都是熟手,轻重全看手上的力,绝不会说是失手在腰椎之上,林肃来时便察觉腰椎已废，若非恢复药剂，即便能够活过来,只怕也是个废人了。
而护国公的世子绝不能是一位连走路都无的废人。
“当时哥的腰上确实有伤，我那时候还以为是擦伤。”林婷儿脸色也沉了来。
嬉闹归嬉闹，若有人真的想要害她的家人，那是绝对不允许的。
林父看着他，目光复杂：“若要了你的命，护国公府无后，谁人得利谁就有可能是幕后之人。”
西南重陲之地自成一，更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便是来了钦差臣，监军一类也无插手军中之事，不是林父不想允许，而是那些人皆是纸上谈兵，无任何经验，军中自然也不会从。
“为父只以为忠心耿耿，却不想有的人的手伸的真长。”林父走到了林肃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为家中韬光养晦，也算免我西南之地诸多麻烦，但我林成远的儿子不必韬光养晦，你有多少事都使来，天高皇帝远，他若真敢动我林家，我林成远也不是吃素的。”
“爹，你要造反？”林婷儿眼睛亮了，然后一刻就林父呼上了后脑勺。
“这种话是能随便说口的么？若真有心之人去了，不造反也得造反了！”林父瞪着她。
林婷儿咳了一声：“这不是没外人……女儿知了，此事绝不随意乱说，京城那种地方哪有西南这边好玩，咱们不去。”
“父亲不畏君？”林肃说。
林父嗤笑了一声，这一声代表着轻蔑：“我林成远忠君爱国，护持一方百姓为的是百姓，是家国，不是只为了坐在皇位上的皇帝。”
他手握重兵，自然是京中皇帝的一块心病，既能成一方藩王，自然要有自保的能力。
“父亲怕的不是对的硬来，怕的是私的阴谋？”林肃直视着他。
“是这个理，既是在了腰上，为何当时不说？”林父看着他的腰。
“当时若说，父亲自然是不信的。”林肃说，“如今展露能力，方才敢向父亲说其中干系，军中的一些人也该清理一番了。”
现在还只是苗头，若真让那些从底层安插进来的人不知不觉爬上来了，林家危矣。
“那些人自然要办，只是你这腰没事吧？”林父一个劲的往他腰上瞅，“可有留什么暗伤？”
“若真是腰废了，日后娶了嫂子都进不了洞房。”林婷儿在一旁揉着后脑勺，然后又林肃呼了脑袋。
“儿子没事。”
“一天天都我，傻了怎么办？！”林婷儿这边刚知她哥是个扮猪吃老虎的，结果又多了一个她的人。
“放心吧，来就傻到没救了。”林父扣住了林肃的肩膀往外走，“既是不算韬光养晦，便随为父去军中吧，这些我跟你母亲也着急，婷儿那性子也不是能够担得住的，刚才为父看你剑不错，咱俩去比比。”
“爹，我的伤还没有好全，一妹妹还是可以的，跟您的话还是等我伤全部好了再说。”林肃说。
“好，近些日你便好好养伤，待伤好了再说。”林父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离的时候步履难得的轻快。
林婷儿：“……”
请解释一什么叫做一妹妹还可以？
林肃的伤又养了一月便好的完全了，入兵营时围观者甚众，毕竟当初将军儿子那可是当着诸多将士的的，还险些给死了。
只是后来林肃恢复，亲自致歉，又帮了王威一家，便是病好了也不像从前一般来闹事了，之前的事不再言说，后来的行为也让人纳罕，但谁也没有料到他竟是要到军中就职了。
护国公的世子入兵营，即便想要空降在副将的位置上也只是将军一句话的事情，林肃入伍之事自是遭到了很多人反对。
“将军便是想要历练儿子，也得慢慢教起，一子入了兵营，只怕公子吃不了那样的苦。”征南将军拱手。
能入主营议事之人皆是战功彪炳，凭借着自己的战功一步步累积上来的，军中历来从无空降，便是皇帝派来的看似官职很高，实则皆是坐在冷板凳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话语权。
可林肃不同，他是将军的儿子，若是一直纨绔，未来自是领不了西南军，可是他若想来，却是不能像其他人一般一步步攀升的，可若直接空降，这样一个纨绔随意指挥，不知会害死多少的人。
“将军，此事还需再议，不若想给公子请一位武师傅教教武艺再说其他。”安北将军。
“将军三思……”
营帐中皆是反对之声，若是从前，林父对于林肃要入兵营之事只会说上一声胡闹，可是他亲自考较儿子的武艺，他说韬光养晦，也不是真的胡闹的，人如此反对，林父虽是早就料到，但还是心中有些许的郁闷。
“肃儿若来军营之中不领官职，这也是他同我说的，就作为一名普通的士兵随同作战，想要官职也要他自己去挣，诸位可还要反对？”林父不是没有动过让儿子同这些将军比武的念头，但是武艺过关不代表就适合军中，是纸上谈兵还真是有真才实学，都需要实战来检验。
“这公子之前才伤到过，作为普通士兵若是伤了碰了也是不好。”骠骑将军。
林婷儿入兵营他们自然不反对，那姑娘起架来比男人还狠，可林肃那样的纨绔，不管安插在哪里都是个麻烦。
“他是未来的护国公，也要承袭我的爵位，若是怕伤了碰了，不若未来做个闲散王爷来的轻松自在，既要承袭，此时不历练，难不成等我死了以后再历练么？”林父沉着脸说，“我既说了他来当普通士兵，尔等便将他当作普通士兵，不必给予特殊待遇，他若不了头，自是让他回家去就是。”
“将军这话说的重了，我等惭愧。”右将军拱手，“只是公子想要改好，只怕免不了吃些苦了。”
“婷儿能吃的苦，他自然也能吃，尔等可同意？”林父问。
诸位将军皆知他是铁了心要让那纨绔来兵营了，但有前提条件，也不用一味地推阻，若那纨绔真能历练来，西南军在自己人手里怎么都比交到的不认识的手中更好。
“属等但凭将军吩咐。”
此事盖棺定论，林肃林父一同骑马入营，到了营前马，围观者有识得他的，也有不识得他的，他虽一身常服看起来不似往日富贵之气，只是怎么看都与这尘土草屑遍地的兵营格格不入。
“你且去吧，好好干。”林父拍着他的肩膀。
林肃拱手：“父亲放心。”
他随兵入了营帐，林父转身离，竟真是没算给任何的特殊待遇。
众皆哗然。
“那日未见，今日一见，那娇嫩的跟那等吟诗颂词的文士一样，当真能够拿得起枪？”
“好好的公子哥不当，非要跑这兵营中受罪。”
“说什么呢，将军的儿子不想当孬种那不是好事么。”
“在兵营里历练历练，总比在城中祸害百姓来的好。”
“将军也说了，若是受不了让他自己回家去，免得丢人，我等得罪就是。”
兵营的条件不好，只有百夫长以上的才有独立营帐，其他皆是挤在一起睡，林肃自然也不能例外，他入了营帐放东西，便兵招呼着换上盔甲前去训练。
训练场上皆是土石草屑，人人晒的皮肤黑，即使林肃换上了新兵的盔甲，那俊秀的容貌和相当白皙的皮肤在里也是十分的突兀。
只是即使引人注目，也没有多少人去看他，因为训练的内容就足以让很多士兵的力消磨光了，实在无暇关注其他。
训练士兵的非将军，而是百夫长，千夫长，上说不必对林肃例外，但他们训新兵的时候可以用棍子指，甚至有时候强行将人从地上拎起来，摔摔都是寻常，可是对上林肃却是难免不了手。
几人是迟疑，可林肃的举动却让所有人无话可说。
不管是集训练，射箭，两两拼刀他都做的极其的色，根不用他人训斥指导半分。
“又中靶心！漂亮！！！”士兵们欢呼。
“这样的若是纨绔废柴，我等岂不是嗷嗷待哺的孩童。”
“林肃，可能骑马射箭？”那百夫长见猎心起询问。
“可试。”林肃收起了弓颠了颠，“这弓对我来说力不足，可否换一把？”
马匹牵了来，林肃飞身上马，引得士兵欢呼不断，王威也在其中，见他上马问：“要换几石的？”
“三石即可。”林肃说。
三石之弓拉力便需二百多斤的臂力，整个兵营之中也只有将军能拉那样的弓弩，且不在马背之上。
“当真？”王威瞪了眼睛，咽了咽口水说。
“林肃你可逞强，若是伤到自己可就不好了。”
“就是就是，逞强。”
不过短短数日，林肃便已经与士兵们混熟，诸人刚始以为这就是位少爷，但是在他比普通士兵更能吃苦，任务完成的更好，且衣食住行皆在一处，毫无挑剔扭捏，说话虽有些许文绉绉，但是性情豪爽，便是一般他们说的男人之间的笑话也毫无芥蒂的融入其中后，他们不知不觉间似乎就接纳了他，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关系已然相当不错。
“无事，若是不行再换。”林肃笑。
“来来来，给他上，若林肃今日能拉三石之弓，则是说将军虎父无犬子啊！”
“王威快去！”
三石之弓有人帮忙取来，林肃接过随意试着拉了一，他拉的轻轻松松，不待众人反应已经一夹马腹进了靶场之上。
马蹄声响，他直接三箭搭在了弓上，三石之弓拉，破风而，直中三个靶心，穿心而过。
英姿勃，士兵们皆是惊讶的张了嘴，然后了欢呼的声音，那一刻他们觉得坐在马上的不是一位刚入兵营没多久的士兵，而是一位轻有为的将军。
“好！！！”
“这臂力当真是能与将军一拼！！”
“三石之力在马背上拉，如此臂力我等谁人能及。”
“便是这份能力也不该同我等一般是个兵。”
兵营之中虽有战功提升军衔，却也有能者居之，提拔贤能。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若是人人只能从士兵苦熬，反而错失贤能者。
“如何？”林父站在远处高台之上问，话语之中不乏骄傲之意。
“公子这臂力一般人当真不能及。”右将军咽了口水，“如此臂力若只做普通士兵当真是埋没了人才，将军既想让他建立战功，不若做先锋试试。”
“蛮夷骚扰，总是躲在烟瘴林之中，若有如此百步穿杨之力，直取首级也是极好。”征北将军连连称赞，全然不见当初反对的坚定。
“公子既有如此神力，将军为何将人藏着掖着，岂不是埋没了人才。”
“莫非是学文人那套什么韬光养晦…”
“我西南重陲之地怕过谁，何需韬光养晦？！”
“既是做先锋，那便到我这里来，有你们什么事。”先锋将军当仁不让。
“若真有事，日后必然晋升，怎会一直待在先锋中，宋兄妄想了。”
“我进军营的时候诸位叔伯都没有这么争过我。”林婷儿看着他哥那么厉害，虽然与有荣焉，但是这么一对比，就显得她好像很不受欢迎。
几位将军互相看了一眼，就是没人说话，林家这野女娃也就她爹能降伏一二，若是到了他们部，只怕士兵们得挨个揍个遍。
不管其他，林肃的箭术在兵营之中是了名。
西南之地不同于西北那般阔，这边林地茂密，部族繁多，有臣服于萧国者，自然也有不服作乱者，而每每到了冬日欠收之时，便会各部落联合，齐犯西南，劫了粮食就跑。
若是阔之地，直接上一仗也是不怕，偏偏此地林地茂密，烟瘴之地又多，若是遇到水多的地方还有沼泽遍布，便是西南军摸清了很多路数，可是到底不及那些就生活在林中的部族，多来争斗不断，却是难以根除。
林肃调至先锋之中，也能带领数十人，而那一的冬季是蛮夷人的噩梦。
他们擅长利用地形，林肃比他们更擅长，他们有耐心设置陷阱，林肃比他们更有耐心，而往往一露头，那不知从何处飞来的弓箭直接穿过丛林直入心口，便是躲在树后，那弓箭的力也能够直接穿树而过。
“安南将军那一箭过去，对方刚刚冒头便扎了对穿。”
“我入伍以来，从未过如此顺遂的仗，对方就跟往我们将军的剑口上撞一样。”
“正是如此，那地方有什么没什么将军一看便知，即便有人受伤，也只是轻伤，若非雪封山，那些蛮夷直接就能全部收拾了。”
“让他们杀掠百姓，也是活该……”
林肃从先锋到安南将军未用多长时间，他征战蛮夷以来从未有过败绩，就像是天生为军伍而生的一般。
从前西南城中人人提起林肃皆是叹气，如今提起林肃却是人人夸赞不断。
“据说将军的儿子那是故做纨绔，免得他人害了。”
“鬼门关上踏了一遭，却是百姓之福，这个没有蛮夷骚扰，我们能过个好了。”
“据说安南将军力无穷，可拉十石的弓，当初的王威如今已然做了他的亲随。”
“当初还说将军如今还是轻，再生一个也好后继有人，如今看来的确是虎父无犬子啊。”
“西南之地有将军和少将军在，我们可是安心了……”
“做的好，待那封山的雪消融了，便能一举破敌，直接将他们彻底消灭掉。”林父拍着林肃的肩膀。
“父亲，战后无将军。”林肃穿着银色的盔甲，因为数月训练，他的身高比从前高挺许多，肤色从原来的不见太阳的白变成了极为健康的麦色，五官不似从前俊秀，可眉宇阔，俊锋利之气比之从前强了不知多少倍。
“你担心我等彻底消灭蛮夷，京中会以此为借口削弱我西南之地？”林父领悟了他的意思，“可若放任，只怕他们调整后还会卷土重来。”
“不是不灭，而是此事不可声张。”林肃看着营帐内的沙盘，“趁着雪封山，从这条路上直逼他们所在，然后只称蛮夷尚未消灭，派人假扮便是。”
野花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不是林肃不给他们活路，而是对方就是一条养不熟的鬣狗，弱势时求饶，休养生息后又继续扰边，上几任皇帝不是没有给过和亲的机会，可等他们缓过劲来，那和亲的公主直接杀，尸高悬，只能反复战，既是喂不熟，就只能彻底死。
“此倒是可行。”林父啧啧称奇，“我等远在此处，说未彻底消灭便是未彻底消灭，他便是怀疑也不能说什么，我儿果然比为父更狡猾。”
“父亲过奖。”林肃说。
计划定，林肃亲自带着亲随实行，歼灭之事做的轻而易举，火烧连营，那火焰又渐渐雪覆盖，最后泯灭于其中。
他们悄悄来，又悄悄去，将近关，边陲只留驻守将士，护国公父子离家征战数月却是要回来了。
迎接功臣，百姓们皆是行，回城之日可谓是万人空巷。
“哪个是少将军？！”
“这都是一身盔甲，还真是认不。”
“傻了，自然是将军旁边那个，那不是林家的婷儿一起随行的么？”
诸人皆是看了过去，高头马之上轻的将军策马慢行，红缨纷飞，头盔之，俊刚毅的容引得女子双儿们观之便红了脸颊。
“那是林家公子？”
“我从前也是见过的，这一入了兵营，当真如同换了个人似的。”
“那便是少将军？他怎么……”
“少将军，接着。”一声音从旁边的楼上传了过来，林肃抬头时一个香囊从上坠落，他随手接过，抬头看向那里时，女子呈绯色，眼含秋水，在与他对视一眼后却是匆匆掩了转身。
“哦，我们少将军看来日后桃花不少啊。”一个将军起哄。
“我等粗人就没有这好事，果然女子都是慕这俊颜色的。”另一个将军趣。
“说起来少将军也到了该议亲事的龄了，可有看上哪家的，叔伯于你去说说，这一战归来，想嫁之人只怕不少。”右将军笑着说。
他们在军伍之中皆是严肃，上了战场也是杀伐果断，只有到了城中才卸了那些杀伐之气，个个都好像只是普通的长辈一般。
战事胜利，连林父心情都极好，他闻言看了过来：“正是这个理，肃儿也该娶妻了，旁人在你这个龄孩子都满地跑了，这次节你也好好挑挑，看上哪家的跟为父说便是。”
从前他纨绔之声遍布西南城中，便是看上了哪个，人家家中也是不愿的，若是那等只为卖女求荣，攀附富贵者，林父却也是不愿的，可又不愿意让他误了好人家的姑娘双儿，拖来拖去拖到此时，到如今若想迎娶却是比从前容易许多。
“爹你怎么不给我安排一婚事？”林婷儿看那香囊看的眼热，他们说话的心热。
“婷儿这是恨嫁了？”林肃笑。
青俊，一笑更是仿佛寒冰融化，引得围观之人目不转睛。
手帕，香囊之物落了不少，林肃却是未接，倒是林婷儿顺手捞了几个，放在嘴边亲了两朝人家姑娘示意，她皮肤比之从前更加黝黑，穿着盔甲倒是像男子，有人识得她，有人却是不识，见她此举直接一跺脚恼羞成怒者也有。
除了那些，也有折扇之物，却是双儿所赠，只是林肃连最初的那个香囊都抛给了林婷儿让她拿去玩了，后的更是一个没接。
“那好像是知府家的苏公子，那个你都瞧不上？”林婷儿眼观六路耳八方，在看见苏家的双儿时眼睛都直了。
那双儿一袭青衫，头束玉冠，眉目生的精致而俊秀，站在楼上宛如一支刚刚长的新竹一般清新，偏偏那双儿的印记嫣红一抹生在颈处，平添了几分曼妙之色，让兵营之中许久没尝荤的男人们皆是看直了眼睛。
苏文轩在西南城中也是极有名的双儿，不缺颜色，不缺才华，也不缺家世，成之后家中门槛都快人磨平了，但是他无中意之人，亲事却是迟迟未定。
以为他还会挑许久，却未曾想到他将随身的折扇抛给了这位初初成名的少将军，可将军他却是未接。
马蹄踏过，林婷儿直接接住，免了那苏文轩的尴尬，可林肃却是看都未曾朝那里看上一眼。
“公子，我们回去吧。”身后的厮。
苏文轩心中有些微沉，叹气：“他可是嫌我从前未曾给他半分回应？”
“这，可能是吧，少将军如今功成归来，可能一时胜利冲昏了头脑，待他休息过来，便知这西南城中无人胜过公子了。”厮说。
“罢了，回去吧。”苏文轩转身。
那边林婷儿接过折扇，在林肃前晃了晃：“哥，当真不要，你从前不是最喜欢那个双儿嘛？”
“不要。”林肃说。
“你不要我可就收着了。”林婷儿那折扇闻了闻，“好香啊。”
双儿也生的男子样貌，只是少有女子会与双儿结成连理，她此举纯属是看人生的好看。
“你收着吧。”林肃不在意。
林婷儿哼了一声：“哥，你为何不要，难不成你又看不上那苏文轩了？”
“非看不上，不过是我有心上人了。”林肃说。
“谁谁谁？”林婷儿连忙问。
“不告诉你。”林肃笑。
原身从前确实喜欢苏文轩的颜色，城中之人追逐，他也跟着掺和了一份，要说真心只怕没几分。
从前他纨绔，苏文轩自是不会愿意嫁给一个纨绔，此乃人之性，既是未做回应，如今他也不必替原身担什么干系。
丈夫与子女皆是归来，林母见林父与林婷儿时心绪只是激动，见到林肃时却是多看了几眼，有几分不敢认：“这是肃儿？这女十八变，男也十八变呢，这变得娘都不敢认了。”
“娘。”林肃叫了一声。
林母哎了一声，脸上带上了笑意：“果然兵营是磨练人的，如今我儿子这般功绩与模样，若是娘未嫁之时，必然闺阁之中日日记挂。”
她这话说的豪爽，林肃却是知林婷儿那些许孟浪之语是跟着谁学的了。
“夫人，先进门。”林父那边忽略，又如此孟浪之词实在不知如何是好。
“是是是，肃儿快进来，这数月一定十分辛劳，看这都瘦了。”林母拉着林肃的胳膊，完全将丈夫和女儿遗忘在了身后。
“爹，我真的不是路上捡来的么？”林婷儿甩着一个香囊。
“去你的，你是从你娘肚子里正儿八经爬来的，要真是捡的爹早把你丢家门了。”林父拍了一她的后脑勺。
林婷儿意识一缩脑袋，溜的飞快，那走路跑步的姿势怎么看都不像个女子，让林父看着为头疼。
儿子如今是好娶妻了，女儿才是个真让人不省心的。
西南城中举行庆功宴与民同乐，颇有几分欢乐之感，京城之中白雪皑皑，御书房中虽有火炉烧的温暖，里却是一片的冷凝。
为首的太监站在一旁低着头，不敢一言一语，坐在龙位上的皇帝一身常服上也是金龙盘飞，低头看着奏折之时颇有威仪。
万人之上，九五至尊，看着口便能随意决定一个人的生死，可是各方掣肘之事只能自己承担，不可与他人言说。
他看那奏折看了许久，半晌后直接连带着其他奏折全部扫落在了地上：“这就是尔等监督多做的好事，西南那位的儿子一战成名，可拉三石弓，这就是你们说的纨绔！！！”
殿跪着的人一滴冷汗落在了地上，连忙磕头求饶：“陛，当日他确实闭气过去了，全城夫都说是无救了，不知怎么的又活了，还一改往日作风，他若是在西南城中我等还好手，可是护国公直接将他带入了兵营之中，其中安插的人一夜失联，只怕已经草惊蛇。”
龙位之上的人深吸了一口气，到底压了怒气：“废物！你可有留什么实质证据？”
那人低头：“回陛，未留证据。”
西南边陲林成远重兵在握，承帝一直心有忌惮，可是若是毫无缘由的削藩，只怕引起其他藩王忌惮，如今西南战事捷，偏偏又有这等事情，却是只能安抚，不能引起反弹。
承帝深吸一口气：“传朕之意，关将至，西南捷，宣护国公与其子进京领赏，共度节。”
一旁的太监垂首应是，正欲退时承帝又：“封赏一都送过去，护国公之子林肃少有为，于国有功，可承袭护国公之位，授世子之位。”
护国公一直未请封世子，如今林肃功成，必然是要请封，倒不如直接快上一步。
“是。”太监应是。
“将东西恢复原样，今日之事不必往外言说，至于迎接护国公进城之事，让瑾儿去你觉得如何？”承帝询问。
“陛决定自然都是极好的。”太监低头。
“什么极好，瑾儿如今未曾建府，只是庶子，无官职头衔，若让他去，只怕惹眼，不若让太子与他同去，朕这主意如何？”承帝犹豫了一又说。
太监笑了一：“陛英。”
太子为元后所生，乃是正宫嫡长子，而五皇子萧瑾却是如今的继后在贵妃时所生，即便如今入主凤仪宫成为皇后，也改不了五皇子的庶子身份，但只要有陛的宠爱，什么正宫嫡子都比不上一位庶子。
雪纷飞，宫中冷暖自知，节人人走亲访友，互赠礼品，东宫之中却是冷清至极，若无那盆炭火，当真跟冰窖一样。
披着斗篷的青坐在窗前，斗篷是白的，衣衫也是白的，连那肤色都是极其白的，唯有一双眸和那束起的长是鸦羽般的黑色。
雪花席卷，有一朵飞舞进来，落在了他的长睫之上，那漆黑至极的眸微眨，雪花融化的时候好像有一滴泪从那处垂落一般。
他轻轻咳了两声，不知从何处落的侍从将那窗户关上：“太子殿，您不能受寒太久，否则冬日病情又会反复。”
“不过才看了半盏茶的功夫。”萧唐轻笑一声，微微阖上了精致至极的眉眼，“罢了，你的便是，西南之事的如何了？”
那侍从从怀中取信封，半跪去呈了上去：“这是能查到的所有，请太子殿过目。”
萧唐接过那信封，看着其中的内容停了许久：“此子真是人意料。”
“我们的人也在西南城中停了许久，之前确实没看任何端倪。”侍从低头说，“让太子失了先机。”
“西南捷他必然功不可没，既非池中物，又岂会人轻易看穿。”萧唐将那信封送进了火炉之中，看着纸张火舌吞噬，“那边让人按捺不动。”
“这是为何？”侍从跟随在他的身后。
“既有如此才能，你觉得我那皇弟可能忍得住？”萧唐轻笑，“此事不急。”
“陛御旨，太子殿接旨……”外传来了声音。
萧唐裹紧了斗篷轻声：“走吧。”
侍从低头称是，再一次飞身离，萧唐拉了门，在看到来人时拎起衣摆跪了去：“儿臣接旨。”
圣旨达，以太子萧唐为正使，五皇子萧瑾为副使迎护国公父子入京，消息一，朝野之上却是又有了可议论之事。
继后宫中青在宣旨的太监离后却是将圣旨重重放在了桌上：“又是这样，又是这样，皆是皇后所生，凭什么他为正我为副！”
他气性极，一旁凤冠华服的女子却是不急不慢的品着茶，等他完了脾气才：“为何？因为他萧唐是嫡长子，而你是庶子，非嫡非长，你若恨，便只能恨母后未能在你生之前登上后位。”
“此事不怪母后。”萧瑾坐在一旁，“只是那萧唐可恨，若是无他，哪里有这些糟心事。”
“若是无他，这宫中纷争矛头可就直指你头上了，母后同你说过，他如今活着便是替你挡灾，若非他在前，你父皇又如何让你在无官无衔时还能任副使，待你日后步入朝堂，根基稳了才是除他之时，此时你该上心的也不是什么正副使的位置，而是护国公。”皇后不疾不徐的说。
萧瑾顿了一：“母后的意思是拉拢护国公？可父皇颇为忌惮西南之地，如此拉拢，岂不是给自己找麻烦。”
“你知什么，护国公有一子一女皆未婚配，你父皇忌惮西南，想有所掣肘，自然是想将护国公的子女留在京中，若有人为质，西南才不敢乱。”皇后说，“你若能迎娶护国公之女为妻，一是拉拢了护国公，二则免了你父皇的疑虑，一举两得，还让母后指么？”
萧瑾眼睛亮了，他起身行礼：“母后高见，儿臣拜服。”
圣旨快马加鞭，不过数日便传到了西南城中，宣旨之人迎入休息，主屋之内却有些安静，林父坐在主位上：“肃儿以为皇帝此举意欲何为？若是他召我等入京设埋伏，林家危矣。”
“确实如此。”林婷儿连连头。
“父亲说的也有理，但皇帝此举也可能是怕我等察觉了他之前的作为，想要弥补一二。”林肃说。
那皇帝若真是令伏击，直接免除心腹之患，还算有魄力，但是他只怕是无那份魄力的，此举太过于冒险，且击杀有功之士，史书工笔上会给他扣上一个昏君的帽子，为世人所唾骂。
“肃儿的意思是我等可直接入京？”林父如今对他颇为信重，一应意见都要问询一二。
“要入京，但要做到有备无患。”林肃说。
“那便挑些精兵，直接扮成农户赶往京城之地，肃儿以为如何？”林父问。
如果是林肃来行事，他可能会直接调集军拔就驻扎京城外，让皇帝夜不安寝，但如林父那般行事也可：“父亲决定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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