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被迫营业
在包月的“亲切”投喂下,肖晴吃完了整块便当盒大的点心，喝完了一整杯芝士奶茶，吃到面目扭曲她还强忍着笑。
恶整肖晴真是各种过瘾啊,包月的情绪得到了极大的释放。
后面的训练中，包月的嘴角就没拉下来过,脸上一直维持着和谐的笑容,笑到嘴角都快僵硬了。
肖晴吃完点心后，明显没有了太多的精气神，下午练习到一半的时候,忽然眉头一皱，捂着肚子冲了出去，不过几秒，大家就隐隐听到从卫生间里传来的撕心裂肺的呕吐声,等肖晴回来的时候,大家看到了那张扭曲的脸。
“包月，你的点心……是不是有问题啊……为什么我吃了会不舒服？”肖晴气若游丝地说。
包月在心里哼了一声，吐成这样都不忘茶道，真是一个兢兢业业的好绿茶。她皱着眉头想了想，说道：“不会啊,我吃过你的甜点的你不记得了？我一点事都被没有啊。”
呵，少作妖了，长期饮食清淡忽然吃了这么油腻的东西不吐才怪呢，叫你草人设。
后来节目组又找了医生过来,发现确实不是点心的问题。
“……”
肖晴没话说了，只能漱了漱口，强打起精神继续练习。
这时候一直沉默着不做声的林傲雪忽然提议：“肖晴，你这么虚弱,还是去编曲吧，我来跳舞。”
肖晴没有立刻接话，她笑了一下，嘴角是上扬的，眼中却写着不开心和愤怒。
片刻，她说：“你昨天熬夜了，身体可以吗？我们排舞，下午练习的时候都有点吃不消。”
她的声音还是担忧，仿佛心疼林傲雪的身体，但是话里又能听出来，她也是出了力的，编舞也很辛苦。
一旁的包月看得差点翻白眼。
你是属塑料袋的吗？真能装！
林傲雪低头翻着手中的谱子。
肖晴以为她要写歌，就没在意了，对着其他女孩说：“我们再练习一会儿吧。”
她们刚站好位，林傲雪就插进来了，包月还贴心地给她腾了位置。
几人一愣，看向林傲雪。
林傲雪露出淡淡的笑：“我觉得我创作的话，还是要根据舞蹈来，如果我一直写歌不练舞，之后会拖你们后腿的。”
组员们大多不知道其中的关系，其中一个叫小花的就说道：“好啊，曲子还是早点定下来好，时间紧不能拖的。”
她说着，又担忧地看向肖晴：“小晴你的脸色好苍白，还是借着编曲休息一下吧，磨刀不误砍柴工。”
“对呀对呀，大家都很关心你的。”包月学着小花的语气说。
肖晴看了包月一眼，咬牙露出一个笑：“好。”
包月点点头，露出一个甜甜的笑。
小妹妹，论阴阳怪气，指不定谁比谁强呢。
林傲雪把作了一半的曲子给肖晴。
肖晴看了一会儿，发现曲子与舞蹈的拍子不吻合，一脸无奈地对林傲雪说：“小雪，这个音乐好像不对。”
林傲雪耸耸肩，“是不太合拍，但我确实不怎么擅长这个，要不你看看怎么改吧，你来这个节目前不也是创作过吗，能力比我强好多的。”
肖晴：“……”
林傲雪看着肖晴脸上的表情，忽然觉得好痛快。
……
今天练习完之后，包月回到宿舍和林傲雪聊天的时候笑出了声：“你被肖晴欺负这么久，终于敢报复回去了？”
林傲雪也少有的露出了笑容：“月月，谢谢你，要不是你给我信心，我也没有勇气和肖晴正面刚。”
包月摆摆手，“我们都是朋友嘛。”
林傲雪，“既然她对曲子挑三拣四，就让她去编吧，前几次都是靠我，这次看她能编出什么花来。”
包月挑了挑眉：“这会儿估计在熬夜想着怎么编曲呢。”
两人又无可抑制地暴笑起来，越笑越厉害，越笑越想笑，笑到捶床板。哈哈，只要想到肖晴体会到林傲雪所经历的事，就觉得特别解气。
因为今天心情好，林傲雪还拿出了自己数码相机，和包月分享了自己小时候的生活。
虽然她家破产了，但是她的言谈之中没有提及任何消极的事，都是生活的中的一些小确幸。
笑归笑，虽然心情好，但是林傲雪今天还是加了一个小班。
整人归整人，团队任务还是最紧要的，曲子她要谱好。
包月不由得感叹，有梦想的人就是和她们这种打工人不一样，捉弄人的时候都想着团队荣誉。
……
第二天训练的时候，包月早上一过来就看到肖晴顶着两个黑眼圈，连粉底液都遮不住。
包月没吃早餐，此时正吃着自己的甜点，用担忧的语气问道：“肖晴你怎么了？昨晚没睡好？”
肖晴现在一看见她就想起两次栽在她手上的经历，一点好心情也没有，勉强拉起笑脸点了点头，视线下移看到她手中的甜点，一阵恶心涌上喉间差点就吐了。
包月马上上前去拍她的背，更加担心了：“怎么了没事吧，你看你，就是操心太多，少想点儿事，晚上准能睡着。”
这语气，老阴阳人了。
言下之意，少祸害人，心眼儿别那么小，何愁睡不着。
肖晴怎么会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她偏了偏身子避开了她，说道：“谢谢，我没事了。”
语气不免有点冷。
包月也不气，用笑容打圆场。
接下来大家开始训练，由于肖晴叫出来的曲子跟包月在二公用尤克里里弹的曲子质量有的一拼，所以大家不得不停下来一起商量改编曲子。
好不容易把曲子改得差不多了，练舞的时候肖晴又频频出错，不是卡不到拍子就是舞蹈动作出错，而且还一个错误错了好几遍。
练到后面，大家心里都有点急躁。三公是非常重要的演出，不能出任何岔子，可是她们现在曲没谱好，C位又跳成那样。
要是时间足够，她们还可以沉下心来慢慢练，可是她们只有一个兴趣的时间，而现在已经过了两天了。
在这关键的时刻，包月冷静地说道：“大家不要急，小雪正在改曲子了，她一定改好的。”
听到这句话，大家心里有很大的动容，小花说道：“小雪最开始不是拿出过一首曲子吗？我觉得那首还不错，就用那首吧。”
肖晴脸色有点难看：“可是那首被否了。”
小花脾气也不好了，“那你能做一首更好的吗？”
肖晴说不出来了。
就在这时候，林傲雪拿了改编的曲子出来，“我好了，大家来练习吧。”
大家喜出望外，围着林傲雪就是一阵彩虹屁。
“太好了！小雪你太棒了！”
“小雪你真厉害啊！”
肖晴脸上的微笑完全消失。她越气心里就越急，后面练的时候错得反而更多了。
“这样下去不行，”小花神色严肃，“我觉得，C位先让小雪来跳吧。”
包月当然求之不得，马上说：“好啊好啊！”
有了这两人带头，其他人也点头同意了。
肖晴嘴唇抿得死紧，想说话却说不出来。
这里，靠实力才能说话，没有实力就没有底气。
后来，即使千百个不同意，肖晴还是让出了C位，虽然大家说这只是暂时的，但是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C位一旦让出去，要抢回来就很难了。
肖晴看着中心位上的林傲雪，锐利如刀的目光一闪而过。
出道位我势在必得，既然如此，就别怪我了。
这天训练完回到宿舍之后，肖晴拿出私藏的手机，联系了她的经纪人。
……
清晨，包月照例和林傲雪一起去训练室，但是一到训练室，林傲雪就被面色铁青的李导带走了。
包月问了一下原因，小花马上说：“今天一早，微博上有人爆料说林傲雪勾引副导演，想要借此拿到出道位，上面还有林傲雪和导演接吻的图片。”
包月心里咯噔一下。
小花继续说：“这个料很黑了，还上了热搜，给节目组带来了很不好的影响，上一个爆出黑料的宋颖，节目组把她的镜头都剪光了还让她退赛了，不知道这次林傲雪会怎么样，林傲雪虽然人冷了点，但是训练的时候踏踏实实的，怎么也不像那样的人啊……”
“我也有点不相信，大家都在同一起跑线，她为什么要搞这样的小动作？对大家也太不公平了。”
这话算是默认了林傲雪的黑料了。
说话的人是肖晴，林傲雪被带走，最高兴的人就是她。
包月见到她这副猫哭耗子的表情，差点吐了。
“你嘴里拌蒜了吗？怎么说不出一点好话呢？你说这话想干嘛？”包月笑问她。
肖晴的笑容变得阴森起来：“我只是随口说说。”
“那就说说呗，你刚才说的‘小动作’是什么小动作？”
“她勾引——”
包月幽幽道，“你怎么觉得是勾引？也许他们是男女朋友呢？心灵纯洁的人看什么都是纯洁的，但是心思不纯的人——”
包月故意顿了一下，笑问脸色难看的肖晴，“欸，你怎么能判断出小雪有不纯的男女关系，难不成你和别人有类似的关系？说两个我听听？”
反将一军。
肖晴被她说得整个人都尴尬起来：“谁会有那种关系，我没有，一个都没有！”
包月睁大眼睛，很惊讶的样子：“一个都不能拿出来说啊？”
都见不得人啊。
肖晴：“……”
很气，又想不出话来反驳。
包月慢条斯理地说：“你看你这日子过的……咱们还聊点别的吗？”
肖晴气得脸色涨红：“不聊了！”
一旁的小红旁观了整场险恶的对话，忍不住对肖晴投上怜悯又罪有应得的目光，你说你惹谁不好，非得惹她？包月的碎嘴皮子你没见识过吗？
……
当天练习完回到宿舍后，包月拿出王美琪临别时送给她的手机上了一下微博。
果然如小花所说，#林傲雪潜规则#的词条被推到了热搜第二位，后面还跟着一个“沸”字。
点进去第一条就是某个大V的爆料，说林傲雪年少时就叛逆，家里破产后在歌厅唱歌，学历不高，做过小太妹等等，真真假假的消息掺在一起，再加上一系列的照片和视频，尤其是那张接吻的照片，直接把林傲雪的事板上钉钉了。
下面的评论也是不堪入目，各种骂她的，问候家人的话，连带着节目组也一起骂，估计节目组现在已经被骂到自闭了。
林傲雪没什么名气，粉丝不多，被人喷得直接关评，弱小可怜又无助。
林傲雪和肖晴争C位的事，在饭圈内部传得沸沸扬扬。而如今林傲雪的黑料爆出来，肖晴的粉丝阴阳怪气地下场了。
“怪不得林傲雪能从倒数第几名，一跃升到第十名，原来是背后有人啊！”
“我说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怎么有能力抢走我家小晴的C位呢，现在明白了！这位妹妹好手段啊！呸！”
“小晴才是最美最厉害的小天使，林傲雪终于得到报应了！”
包月看着生气，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这节目，出彩的表演没热搜，一旦有了什么黑料，丑闻，蹭蹭两下就上了榜。
至于是谁爆出的消息，包月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肖晴。
见鬼！林傲雪一抢走她的中心位就出事了，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肖晴搞的鬼好吗！
但是现在没有证据，奈何不了她，可恶！
而屏幕前的另一端，肖晴看到林傲雪一边倒的黑屏，几乎在宿舍笑出声来。
你敢抢我的C位，你有那个资格吗！
这个组最有实力的C位永远是我！
这几天在包月那里受到的气终于消解了一点，于是她拿用自己的微博小号点赞了其中一一条黑林傲雪的博文。
另一边，包月正在想办法帮林傲雪。
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把林傲雪的事情摆平。反正凭着和林傲雪相处两个月的经验，包月绝不相信网上的传言。
林傲雪是个人训练生，没有公司，所以不可能找公司帮她，节目组现在正忙着处理这件事，包月听说李霆都“被休假”了，所以这个也没戏，唯一能帮她的，就是同一个宿舍的朋友们了。
包月登上微信，搜索陈蕾和王美琪的微信申请添加好友，这两人不知是不是太闲，马上就通过了她的好友申请，三个人拉了一个群就讨论起来。
包月：“网上的事你们都知道了吗？”
王美琪：“都看到了，惊呆了，谁这么缺德？”
陈蕾：“是小雪得罪谁了吗，不然怎么会这么整她？”
包月简单地讲了一下事情的经过。
包月：“八成是肖晴，但是现在没有证据，最重要的是怎么解决这件事……美琪，你是不是认识一些娱乐圈的人？”
王美琪曾经闲聊说她人脉很广，各个圈子的人都认识。
王美琪直接发了一段语音：“懂了，我马上找我朋友查一下小雪的事。”
王美琪平时一副没心没肺的萌妹形象，没想到这次办事效率出奇的高，不过半天的时间就发了消息。
“小雪和李霆是青梅竹马，后来小雪家里破产了，小雪提出了分手，为了赚钱养家，小雪在酒吧里打了好久的工，当时还是一天打好几份工，因为自己的梦想，她又参加了选秀节目，现在节目中又遇到了……”
王美琪说完了这些话后，群里很长时间没有人说话。
她们都没想到林傲雪淡然的外表下竟然藏着这么多的事，怪不得每次吃了苦她都一声不吭，原来她早已习惯了吃苦。
小雪是一个好女孩，毋庸置疑，她们绝不允许别人这么污蔑她！
没过多久，林傲雪回来了，她脸色苍白，看起来状态很不好，包月和她打招呼的时候，她吸了吸鼻子，低着头没有说话。
包月看了她一眼：“小雪，我们是相信你的，你不要在乎网上的那些话。”
林傲雪吐出一口气：“但是我都已经被黑成那样了，节目组也公关不了。”
她的这件事有人在背后煽风点火，有点麻烦，林傲雪没什么背景，也没有人愿意站出来为她说话。
包月摸了摸林傲雪的头：“你相信我吗？”
林傲雪看了她担忧的眼神，压低声音：“相信。”
包月沉着眉眼思索，片刻，他说：“傲雪，你的处境现在很被动，我们都知道这件事是肖晴干的，但是直接扯她不能扯下来，而且很可能遭到网友的抵触，所以没办法举报肖晴。”
“那我能怎么做……”
林傲雪的眉头皱得死紧，眼中有一阵暖意，她都已经走到第十名了，离胜利很近了，如果因为被黑就这样退出，她会崩溃。
包月沉着脸：“所以，你愿意把你的照片拿出来，澄清一下你的事吗？”
林傲雪抬头，脸上表情淡淡的：“只怕拿出来也会被有心人操作。”
有些绯闻不是那么容易火的，大多都有人做数据炒热度。
包月，“你忘了我们还有美琪呢，她可以帮你公关啊。”
林傲雪有些惊讶：“她，她愿意帮我吗？”
包月拿出手机递给她。
看到包月手机里几个女孩的聊天记录，林傲雪感动极了，她默默别过头，眼睛湿润了。
“都被黑成这样了，那就死马当活马医。”林傲雪说。
林傲雪提供了她和李霆小时候的照片和自己打工时的视频。
王美琪收到这些信息之后，马上联系自己的朋友。
富二代圈子里的人才都是专业的，纷纷开始行动。
当晚，网上突然多了一点不一样的声音，有自称是林傲雪的中学同学爆料：“林傲雪和李霆不是那么回事啊，他们很小就认识了，上学期间就在交往。”
这条消息很快被黑子喷了：“你是她中学同学我还她小学同学呢，洗得太明显了吧！”
这个中学同学反手就po出一系列有关林傲雪的学生时期的合照和视频，这下铁证如山：“现在还觉得我在洗吗？我倒觉得你改洗洗脑子！”
紧接着，又有林傲雪曾经工作过的酒吧客人发博：“曾经见过这个女孩，在酒吧卖唱，唱得挺好听的，我还和她合照了……是清吧啊，开在大学旁边呢，来得都是大学生，大家都很安静。”
这位博主也发了照片。
后来这两条微博得到了娱乐大v的转发，消息进一步扩散，很快就冲上了热搜。
李霆立刻就转发了相关微博：“是真的。”
节目组捡漏的功夫也是一流，也用官博转发了这个消息。
这个消息一发出来，风评慢慢反转。
“看内容林傲雪破产后那几年过得挺辛苦的，一天打三份工，妈呀那个时候她才十六岁啊，可怜！”
“原来林傲雪和李霆是青梅竹马，在节目破镜重圆，呜呜呜，好像电视剧里的情节，前几天是谁造的谣？是嫉妒别人有男朋友吧？”
“小雪从来没有在节目卖过惨，都是靠自己的实力走过来的，李霆也只是个副导演，哪有那么大的权利可以在节目中暗箱操作？”
“有些人整件事情都还没弄清楚就过来后，为黑而黑，真缺德！”
“黑子们打脸打得疼不，你们是有红眼病吧？就见不得别人好！”
就在这件事轰轰烈烈地扩散之时，当初闹得最欢的肖晴粉丝集体沉默了，毕竟证据确凿，她们也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
林傲雪的小粉丝们激动起来了，纷纷来报一箭之仇。
不知道是谁扒出了肖晴用小号点赞了黑林傲雪的微博，这下林粉们更气愤了。
“我们小雪一直都光明磊落，原来真正的小丑是你们蒸煮呢，呵呵，表面一副甜美小女人的样子，没想到也是背地里幸灾乐祸的心机婊！”
“训练是不允许带手机的吧？你们蒸煮的乖乖女人设崩得连渣都不剩呢。”
“我仔细研究了一下节目最新更新的几期，我们小雪除了创作，还加班加点地练舞，而肖晴，呵呵，就只会对别人的曲子挑挑拣拣，自己又不创作，真是站着说话不嫌腰疼！”
粉丝们不仅在肖晴的小号下面留评，还去了肖晴经纪公司的官博，公司紧急公关，死不承认肖晴点赞，各种找借口，众人大呼不要脸。
经过这一次的澄清，林傲雪总算是被险险地保住了，镜头没有删，接下来的节目也得以正常进行录制，可喜的是，因为这一次的绯闻，林傲雪有了更高的热度，粉丝也更多了，而且收获了一批喜欢她性格的死忠粉。
“搞定！”
王美琪在微信群里发出这个消息，隔着手机屏幕都可以看到她小脸上的心花路放。
“谢谢大家的帮忙。”林傲雪加群后，就马上发了这个消息。
陈蕾，“大家都是朋友嘛，相互帮助是应该的。”
看到朋友这两个字，林傲雪微微有些眼红，她一直以为她是孤身一人，没想到还有人关心她。
同一时间，肖晴看到这个消息，气得把手机砸了。
凌晨，她偷偷摸摸去了排练室。
肖晴这一组的编曲已经好了，舞蹈也排好了，过不了多久就会彩排。
排练室里没有一个人，窗外的月光洒进来，肖晴半身隐在黑暗中，令她显得深不可测。
她避开监控走到角落的柜子里，拿出那个写有林傲雪名字的鞋盒，目光中是高度的敌视。
……
而包月这一头，大家还是在热火朝天地聊着。
林傲雪还在道谢：“谢谢大家，尤其是美琪，谢谢你。”
王美琪：“好说好说，小雪，你要是特别感谢我的话，赚到钱之后给我个十万八万的，我都不会拒绝的。”
她是发的语音过来的，而且语气相当认真。
陈蕾：“你一个富二代，还在乎这些小钱？”
拿着手机的包月叹了一口气，她错了，她应该提前给陈蕾发私信让她不要提这一茬的。
果然，王美琪那边激情开麦了：“小钱！那怎么可能是小钱？”
她的口气无异于听说A国要在她们的集训地丢一颗□□，“你说的这是人话吗？十万可是巨款啊，十万可以养3个我啊！”
“批发价买最便宜的面包，一包只要六毛，十万可以买166666个面包，可以供3个我吃到老啊！每年我和你们打麻将赢钱还可以存几十，还能偶尔买个鸡蛋改善伙食哦……”
王美琪发表着惊人的演说，包月：地铁，老爷爷，手机。
“你们这些任性的魂淡，为了帮小雪公关，我还忍痛把我珍藏的火腿肠请我的朋友吃了呜呜呜。”
陈蕾林傲雪包月：“……”
合着你这回公关也没花什么钱是吧？
王美琪是一个奥特曼等级的吝啬鬼，在和包月的相处中，她理直气壮地表现出了千奇百怪的抠门行为。
王美琪每次请她们吃零食的钱，都是和她们打麻将赢过来的，从头到尾她一分钱没花过，甚至还攒了一些钱。
包月觉得她的抠门就是一种兴趣，一种省钱之余还挑战人体极限的变态兴趣。
正想着怎么劝劝王美琪，她就自己振作起来了：“你们先聊，我要和我朋友打麻将了。”
“……”
嗯，去赢火腿肠的钱了。
……
这个风波过去之后，包月和林傲雪便投入到了紧张而冗长的训练中。
肖晴倒是没有再弄什么幺蛾子，一切的相处倒还和谐。
在这样充实的训练中，她们终于到了三公前一天，也是彩排的日子。
包月怀着上坟的心情从训练室里的柜子里面拿出自己的高跟鞋。
这叫什么事嘛，跳舞已经很难了，还要穿高跟鞋跳，杀了她好了。
林傲雪却很兴奋，这是由她参与编曲和编舞的歌，C位也是由她来跳，等三公演出的时候，所有观众的目光都会集中在她身上。她有信心，这次的三公，她一定光彩夺目，一定可以凭借自己的能力拿到出道位！
而后面的肖晴看到林傲雪拿着高跟鞋的背影，眼中一闪而过冷冷的笑意。
这次舞台比前两次都要大，女孩们在舞台中央，聚光灯下站好，音乐播放。
林傲雪在C位翩翩起舞，光彩夺目，连台下看她们跳舞的导师宁雪雪都看呆了。
包月站在林傲雪的右后方，她看到林傲雪眼里闪着光，亮晶晶的，她的笑容比任何时候都要灿烂。
也是这个时候包月才发现，林傲雪是可以露出这样的笑的，梦想点燃了她眼里的火，那股火，叫热情。
包月想，她是不可能笑得这么美的。
当爱豆真是一件神奇的是啊，可以让安静的人一下子变得活泼热情起来。
连日来的训练让人家配合得很好，就在快要到高潮时，事情发生了。
原本踩着地面跳起来的林傲雪，忽然整个人重心偏离，她踉踉跄跄走到舞台旁，脚下一踩空，重重的砸在了台下，发出十分响亮的声音。
包月和所有人都惊呆了，再看林傲雪，她躺在地上，姿势有些扭曲，有汩汩鲜血从她腿上漫到身下，高跟鞋从她脚上脱落，鞋跟坏掉了。
女孩们叫了一起来，节目组的人也慌了。
……
医院总是那么嘈杂和忙碌，一切在林傲雪被推进手术室之后暂时安静下来。
包月坐在医院的长椅上，直到现在她的脑子都是懵的，好好一个人，怎么转眼就倒那儿了？
她忐忑地等待着结果，目不斜视，林傲雪苍白的脸色仿佛就在她眼前。
彩排的画面一贞贞从她脑海里闪过，大家去拿高跟鞋，每个人的高跟鞋都是一样的，可为什么林傲雪的会断掉？
后面的事就跟做梦一样，浑浑噩噩的。
包月听到医生说林傲雪的腿至少需要一年才能恢复，听到李导和李霆争辩，林傲雪不得不退赛的事，听到李霆的哭声，听到节目必须改变方案，听到三公的演出推迟三天，还听到肖晴由拿到了C位……
她目不斜视地坐在林傲雪的病床边。
不知过了多久，林傲雪醒过来，她花了一段时间来消化她所经历的事，然后沙哑着嗓子问：“月月，我的腿怎么样了？”
“……受了点伤。”包月艰难地说说出这句话。
林傲雪试着动了动自己腿，一动整张脸就痛苦地皱在了一起，包月马上起身按住她：“别动，刚手术完呢。”
“我的腿……还能不能跳舞？”林傲雪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那眼神望进了包月的眼里，她动了动了嘴，一字一句有千斤重：“医生说……要过段时间才能恢复。”
“那三公呢？”她轻轻地说。
“三公推迟了三天。”
“C位呢？”
“……”
包月看到林傲雪眼中的微弱的光渐渐开始暗淡。
“我必须退赛是吗？”
林傲雪艰难地说，语气里没有哽咽，眼泪却从她的眼角滑落，那双眼睛没有了光。
包月急急道：“没关系，不就是个糊综，我们参加明年的，去更有名的节目。”
林傲雪垂下眼，眼泪不停地往下掉，声音却异常平静：“你知道我今年多大吗？我已经二十五岁了，作为偶像，我年纪已经错过了最佳时间，已经没希望了。”
包月帮她擦着眼泪：“不会啊，不做偶像还可以做别的啊，你唱歌那么好，还会创作，还是可以做类似的工作的。”
林傲雪摇摇头：“我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练舞，别的孩子放学就玩，而我大多数时候都在训练室，我的童年就是在这里度过的，我为了出道，放弃谈恋爱，放弃吃我喜欢的东西，家人不理解，不支持我，当时我就想，我一定要证明给他们看，我的选择是正确的，可是现在……”
“月月，我好羡慕你，不用多费劲就能得到很多人求之不得的名气，观众缘，你知不知道，那些你不在乎的东西，就是我拼尽全力为之奋斗的……”
包月觉得唱歌跳舞，枯燥，乏味，而且非常的无趣，揉面才是她的主业，一直不明白，那些女孩累死累活唱唱跳跳有什么好，很多都不能出道啊，而且就算出道了，还会面临着人气的流失，还有绯闻等一系列的问题。
现在她好像有点懂了，梦想这个词仿佛可以抵消他们所受的痛苦和生活中的所有乏味。
第一次，包月感受到“梦想”这个词的沉重。
没多久，李霆来了，包月若有所思的回去了。
想起林傲雪哭得稀里哗啦的样子，想起她的遭遇和不平，包月心中蹭地冒出一阵火。
她一定要找到证据，让那个人受到惩罚。
……
林傲雪的事情在网上引起了一阵热议，大家都为她的遭遇惋惜，但是不论如何，林傲雪的腿都恢复不了了，她永远都不能出道了。
而这一切，都始于那一只被人做过手脚的高跟鞋。
那人做得很干净，没有留下什么证据，但是包月可以确定是谁。
肖晴他丫的真的比想象中的还要无耻啊。
包月回去的时候，肖晴笑眯眯的，笑得特别险恶。
包月瞥开眼。
拿个盗版C位神气个什么劲？
林傲雪的事让包月深受刺激，以前练起舞来得过且过的她，在最后的两天昼夜不停地练习，遇到自己不懂的，只要身边有人就马上会问。
苏灿下午来的时候，看到休息时间别人都去吃饭了，只有包月在挥汗如雨。
他盯着包月，看她练了一会儿，发现她好像变得不一样了，不同于以往的懒散，整个人仿佛脱胎换骨，连气质都沉淀了下来。
林傲雪的事他多少也听说过了，没想到会对包月的触动这么大。
包月这会儿刚跳完了一轮，见到他，礼貌地打了个招呼，准备继续跳，苏灿却幽幽盯了她一眼，“休息一下吧。”
包月想着自己也渴了，于是点点头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苏灿意味深长地看着她，说道：“这次跳舞，你终于不锤变了。”
包月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什么锤变啊？
哦，她有点印象了，初舞台的时候他说过。
包月失笑道：“谢谢老师，我以后一定不锤便了。”
唉，这认真的语气配合发音，真的是怎么也励志不起来啊。
苏灿难得和颜悦色的脸突然间僵硬了，然后以秒速变冷。
哼，这人，又在取笑他的口音。
就算不锤变了，还是那么喜欢调侃他，实在让人喜欢不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5-2621:08:41~2021-05-2921:28:1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悠悠2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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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整肖晴真是各种过瘾啊,包月的情绪得到了极大的释放。
后面的训练中，包月的嘴角就没拉下来过,脸上一直维持着和谐的笑容,笑到嘴角都快僵硬了。
肖晴吃完点心后，明显没有了太多的精气神，下午练习到一半的时候,忽然眉头一皱，捂着肚子冲了出去，不过几秒，大家就隐隐听到从卫生间里传来的撕心裂肺的呕吐声,等肖晴回来的时候,大家看到了那张扭曲的脸。
“包月，你的点心……是不是有问题啊……为什么我吃了会不舒服？”肖晴气若游丝地说。
包月在心里哼了一声，吐成这样都不忘茶道，真是一个兢兢业业的好绿茶。她皱着眉头想了想，说道：“不会啊,我吃过你的甜点的你不记得了？我一点事都被没有啊。”
呵，少作妖了，长期饮食清淡忽然吃了这么油腻的东西不吐才怪呢，叫你草人设。
后来节目组又找了医生过来,发现确实不是点心的问题。
“……”
肖晴没话说了，只能漱了漱口，强打起精神继续练习。
这时候一直沉默着不做声的林傲雪忽然提议：“肖晴，你这么虚弱,还是去编曲吧，我来跳舞。”
肖晴没有立刻接话，她笑了一下，嘴角是上扬的，眼中却写着不开心和愤怒。
片刻，她说：“你昨天熬夜了，身体可以吗？我们排舞，下午练习的时候都有点吃不消。”
她的声音还是担忧，仿佛心疼林傲雪的身体，但是话里又能听出来，她也是出了力的，编舞也很辛苦。
一旁的包月看得差点翻白眼。
你是属塑料袋的吗？真能装！
林傲雪低头翻着手中的谱子。
肖晴以为她要写歌，就没在意了，对着其他女孩说：“我们再练习一会儿吧。”
她们刚站好位，林傲雪就插进来了，包月还贴心地给她腾了位置。
几人一愣，看向林傲雪。
林傲雪露出淡淡的笑：“我觉得我创作的话，还是要根据舞蹈来，如果我一直写歌不练舞，之后会拖你们后腿的。”
组员们大多不知道其中的关系，其中一个叫小花的就说道：“好啊，曲子还是早点定下来好，时间紧不能拖的。”
她说着，又担忧地看向肖晴：“小晴你的脸色好苍白，还是借着编曲休息一下吧，磨刀不误砍柴工。”
“对呀对呀，大家都很关心你的。”包月学着小花的语气说。
肖晴看了包月一眼，咬牙露出一个笑：“好。”
包月点点头，露出一个甜甜的笑。
小妹妹，论阴阳怪气，指不定谁比谁强呢。
林傲雪把作了一半的曲子给肖晴。
肖晴看了一会儿，发现曲子与舞蹈的拍子不吻合，一脸无奈地对林傲雪说：“小雪，这个音乐好像不对。”
林傲雪耸耸肩，“是不太合拍，但我确实不怎么擅长这个，要不你看看怎么改吧，你来这个节目前不也是创作过吗，能力比我强好多的。”
肖晴：“……”
林傲雪看着肖晴脸上的表情，忽然觉得好痛快。
……
今天练习完之后，包月回到宿舍和林傲雪聊天的时候笑出了声：“你被肖晴欺负这么久，终于敢报复回去了？”
林傲雪也少有的露出了笑容：“月月，谢谢你，要不是你给我信心，我也没有勇气和肖晴正面刚。”
包月摆摆手，“我们都是朋友嘛。”
林傲雪，“既然她对曲子挑三拣四，就让她去编吧，前几次都是靠我，这次看她能编出什么花来。”
包月挑了挑眉：“这会儿估计在熬夜想着怎么编曲呢。”
两人又无可抑制地暴笑起来，越笑越厉害，越笑越想笑，笑到捶床板。哈哈，只要想到肖晴体会到林傲雪所经历的事，就觉得特别解气。
因为今天心情好，林傲雪还拿出了自己数码相机，和包月分享了自己小时候的生活。
虽然她家破产了，但是她的言谈之中没有提及任何消极的事，都是生活的中的一些小确幸。
笑归笑，虽然心情好，但是林傲雪今天还是加了一个小班。
整人归整人，团队任务还是最紧要的，曲子她要谱好。
包月不由得感叹，有梦想的人就是和她们这种打工人不一样，捉弄人的时候都想着团队荣誉。
……
第二天训练的时候，包月早上一过来就看到肖晴顶着两个黑眼圈，连粉底液都遮不住。
包月没吃早餐，此时正吃着自己的甜点，用担忧的语气问道：“肖晴你怎么了？昨晚没睡好？”
肖晴现在一看见她就想起两次栽在她手上的经历，一点好心情也没有，勉强拉起笑脸点了点头，视线下移看到她手中的甜点，一阵恶心涌上喉间差点就吐了。
包月马上上前去拍她的背，更加担心了：“怎么了没事吧，你看你，就是操心太多，少想点儿事，晚上准能睡着。”
这语气，老阴阳人了。
言下之意，少祸害人，心眼儿别那么小，何愁睡不着。
肖晴怎么会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她偏了偏身子避开了她，说道：“谢谢，我没事了。”
语气不免有点冷。
包月也不气，用笑容打圆场。
接下来大家开始训练，由于肖晴叫出来的曲子跟包月在二公用尤克里里弹的曲子质量有的一拼，所以大家不得不停下来一起商量改编曲子。
好不容易把曲子改得差不多了，练舞的时候肖晴又频频出错，不是卡不到拍子就是舞蹈动作出错，而且还一个错误错了好几遍。
练到后面，大家心里都有点急躁。三公是非常重要的演出，不能出任何岔子，可是她们现在曲没谱好，C位又跳成那样。
要是时间足够，她们还可以沉下心来慢慢练，可是她们只有一个兴趣的时间，而现在已经过了两天了。
在这关键的时刻，包月冷静地说道：“大家不要急，小雪正在改曲子了，她一定改好的。”
听到这句话，大家心里有很大的动容，小花说道：“小雪最开始不是拿出过一首曲子吗？我觉得那首还不错，就用那首吧。”
肖晴脸色有点难看：“可是那首被否了。”
小花脾气也不好了，“那你能做一首更好的吗？”
肖晴说不出来了。
就在这时候，林傲雪拿了改编的曲子出来，“我好了，大家来练习吧。”
大家喜出望外，围着林傲雪就是一阵彩虹屁。
“太好了！小雪你太棒了！”
“小雪你真厉害啊！”
肖晴脸上的微笑完全消失。她越气心里就越急，后面练的时候错得反而更多了。
“这样下去不行，”小花神色严肃，“我觉得，C位先让小雪来跳吧。”
包月当然求之不得，马上说：“好啊好啊！”
有了这两人带头，其他人也点头同意了。
肖晴嘴唇抿得死紧，想说话却说不出来。
这里，靠实力才能说话，没有实力就没有底气。
后来，即使千百个不同意，肖晴还是让出了C位，虽然大家说这只是暂时的，但是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C位一旦让出去，要抢回来就很难了。
肖晴看着中心位上的林傲雪，锐利如刀的目光一闪而过。
出道位我势在必得，既然如此，就别怪我了。
这天训练完回到宿舍之后，肖晴拿出私藏的手机，联系了她的经纪人。
……
清晨，包月照例和林傲雪一起去训练室，但是一到训练室，林傲雪就被面色铁青的李导带走了。
包月问了一下原因，小花马上说：“今天一早，微博上有人爆料说林傲雪勾引副导演，想要借此拿到出道位，上面还有林傲雪和导演接吻的图片。”
包月心里咯噔一下。
小花继续说：“这个料很黑了，还上了热搜，给节目组带来了很不好的影响，上一个爆出黑料的宋颖，节目组把她的镜头都剪光了还让她退赛了，不知道这次林傲雪会怎么样，林傲雪虽然人冷了点，但是训练的时候踏踏实实的，怎么也不像那样的人啊……”
“我也有点不相信，大家都在同一起跑线，她为什么要搞这样的小动作？对大家也太不公平了。”
这话算是默认了林傲雪的黑料了。
说话的人是肖晴，林傲雪被带走，最高兴的人就是她。
包月见到她这副猫哭耗子的表情，差点吐了。
“你嘴里拌蒜了吗？怎么说不出一点好话呢？你说这话想干嘛？”包月笑问她。
肖晴的笑容变得阴森起来：“我只是随口说说。”
“那就说说呗，你刚才说的‘小动作’是什么小动作？”
“她勾引——”
包月幽幽道，“你怎么觉得是勾引？也许他们是男女朋友呢？心灵纯洁的人看什么都是纯洁的，但是心思不纯的人——”
包月故意顿了一下，笑问脸色难看的肖晴，“欸，你怎么能判断出小雪有不纯的男女关系，难不成你和别人有类似的关系？说两个我听听？”
反将一军。
肖晴被她说得整个人都尴尬起来：“谁会有那种关系，我没有，一个都没有！”
包月睁大眼睛，很惊讶的样子：“一个都不能拿出来说啊？”
都见不得人啊。
肖晴：“……”
很气，又想不出话来反驳。
包月慢条斯理地说：“你看你这日子过的……咱们还聊点别的吗？”
肖晴气得脸色涨红：“不聊了！”
一旁的小红旁观了整场险恶的对话，忍不住对肖晴投上怜悯又罪有应得的目光，你说你惹谁不好，非得惹她？包月的碎嘴皮子你没见识过吗？
……
当天练习完回到宿舍后，包月拿出王美琪临别时送给她的手机上了一下微博。
果然如小花所说，#林傲雪潜规则#的词条被推到了热搜第二位，后面还跟着一个“沸”字。
点进去第一条就是某个大V的爆料，说林傲雪年少时就叛逆，家里破产后在歌厅唱歌，学历不高，做过小太妹等等，真真假假的消息掺在一起，再加上一系列的照片和视频，尤其是那张接吻的照片，直接把林傲雪的事板上钉钉了。
下面的评论也是不堪入目，各种骂她的，问候家人的话，连带着节目组也一起骂，估计节目组现在已经被骂到自闭了。
林傲雪没什么名气，粉丝不多，被人喷得直接关评，弱小可怜又无助。
林傲雪和肖晴争C位的事，在饭圈内部传得沸沸扬扬。而如今林傲雪的黑料爆出来，肖晴的粉丝阴阳怪气地下场了。
“怪不得林傲雪能从倒数第几名，一跃升到第十名，原来是背后有人啊！”
“我说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怎么有能力抢走我家小晴的C位呢，现在明白了！这位妹妹好手段啊！呸！”
“小晴才是最美最厉害的小天使，林傲雪终于得到报应了！”
包月看着生气，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这节目，出彩的表演没热搜，一旦有了什么黑料，丑闻，蹭蹭两下就上了榜。
至于是谁爆出的消息，包月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肖晴。
见鬼！林傲雪一抢走她的中心位就出事了，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肖晴搞的鬼好吗！
但是现在没有证据，奈何不了她，可恶！
而屏幕前的另一端，肖晴看到林傲雪一边倒的黑屏，几乎在宿舍笑出声来。
你敢抢我的C位，你有那个资格吗！
这个组最有实力的C位永远是我！
这几天在包月那里受到的气终于消解了一点，于是她拿用自己的微博小号点赞了其中一一条黑林傲雪的博文。
另一边，包月正在想办法帮林傲雪。
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把林傲雪的事情摆平。反正凭着和林傲雪相处两个月的经验，包月绝不相信网上的传言。
林傲雪是个人训练生，没有公司，所以不可能找公司帮她，节目组现在正忙着处理这件事，包月听说李霆都“被休假”了，所以这个也没戏，唯一能帮她的，就是同一个宿舍的朋友们了。
包月登上微信，搜索陈蕾和王美琪的微信申请添加好友，这两人不知是不是太闲，马上就通过了她的好友申请，三个人拉了一个群就讨论起来。
包月：“网上的事你们都知道了吗？”
王美琪：“都看到了，惊呆了，谁这么缺德？”
陈蕾：“是小雪得罪谁了吗，不然怎么会这么整她？”
包月简单地讲了一下事情的经过。
包月：“八成是肖晴，但是现在没有证据，最重要的是怎么解决这件事……美琪，你是不是认识一些娱乐圈的人？”
王美琪曾经闲聊说她人脉很广，各个圈子的人都认识。
王美琪直接发了一段语音：“懂了，我马上找我朋友查一下小雪的事。”
王美琪平时一副没心没肺的萌妹形象，没想到这次办事效率出奇的高，不过半天的时间就发了消息。
“小雪和李霆是青梅竹马，后来小雪家里破产了，小雪提出了分手，为了赚钱养家，小雪在酒吧里打了好久的工，当时还是一天打好几份工，因为自己的梦想，她又参加了选秀节目，现在节目中又遇到了……”
王美琪说完了这些话后，群里很长时间没有人说话。
她们都没想到林傲雪淡然的外表下竟然藏着这么多的事，怪不得每次吃了苦她都一声不吭，原来她早已习惯了吃苦。
小雪是一个好女孩，毋庸置疑，她们绝不允许别人这么污蔑她！
没过多久，林傲雪回来了，她脸色苍白，看起来状态很不好，包月和她打招呼的时候，她吸了吸鼻子，低着头没有说话。
包月看了她一眼：“小雪，我们是相信你的，你不要在乎网上的那些话。”
林傲雪吐出一口气：“但是我都已经被黑成那样了，节目组也公关不了。”
她的这件事有人在背后煽风点火，有点麻烦，林傲雪没什么背景，也没有人愿意站出来为她说话。
包月摸了摸林傲雪的头：“你相信我吗？”
林傲雪看了她担忧的眼神，压低声音：“相信。”
包月沉着眉眼思索，片刻，他说：“傲雪，你的处境现在很被动，我们都知道这件事是肖晴干的，但是直接扯她不能扯下来，而且很可能遭到网友的抵触，所以没办法举报肖晴。”
“那我能怎么做……”
林傲雪的眉头皱得死紧，眼中有一阵暖意，她都已经走到第十名了，离胜利很近了，如果因为被黑就这样退出，她会崩溃。
包月沉着脸：“所以，你愿意把你的照片拿出来，澄清一下你的事吗？”
林傲雪抬头，脸上表情淡淡的：“只怕拿出来也会被有心人操作。”
有些绯闻不是那么容易火的，大多都有人做数据炒热度。
包月，“你忘了我们还有美琪呢，她可以帮你公关啊。”
林傲雪有些惊讶：“她，她愿意帮我吗？”
包月拿出手机递给她。
看到包月手机里几个女孩的聊天记录，林傲雪感动极了，她默默别过头，眼睛湿润了。
“都被黑成这样了，那就死马当活马医。”林傲雪说。
林傲雪提供了她和李霆小时候的照片和自己打工时的视频。
王美琪收到这些信息之后，马上联系自己的朋友。
富二代圈子里的人才都是专业的，纷纷开始行动。
当晚，网上突然多了一点不一样的声音，有自称是林傲雪的中学同学爆料：“林傲雪和李霆不是那么回事啊，他们很小就认识了，上学期间就在交往。”
这条消息很快被黑子喷了：“你是她中学同学我还她小学同学呢，洗得太明显了吧！”
这个中学同学反手就po出一系列有关林傲雪的学生时期的合照和视频，这下铁证如山：“现在还觉得我在洗吗？我倒觉得你改洗洗脑子！”
紧接着，又有林傲雪曾经工作过的酒吧客人发博：“曾经见过这个女孩，在酒吧卖唱，唱得挺好听的，我还和她合照了……是清吧啊，开在大学旁边呢，来得都是大学生，大家都很安静。”
这位博主也发了照片。
后来这两条微博得到了娱乐大v的转发，消息进一步扩散，很快就冲上了热搜。
李霆立刻就转发了相关微博：“是真的。”
节目组捡漏的功夫也是一流，也用官博转发了这个消息。
这个消息一发出来，风评慢慢反转。
“看内容林傲雪破产后那几年过得挺辛苦的，一天打三份工，妈呀那个时候她才十六岁啊，可怜！”
“原来林傲雪和李霆是青梅竹马，在节目破镜重圆，呜呜呜，好像电视剧里的情节，前几天是谁造的谣？是嫉妒别人有男朋友吧？”
“小雪从来没有在节目卖过惨，都是靠自己的实力走过来的，李霆也只是个副导演，哪有那么大的权利可以在节目中暗箱操作？”
“有些人整件事情都还没弄清楚就过来后，为黑而黑，真缺德！”
“黑子们打脸打得疼不，你们是有红眼病吧？就见不得别人好！”
就在这件事轰轰烈烈地扩散之时，当初闹得最欢的肖晴粉丝集体沉默了，毕竟证据确凿，她们也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
林傲雪的小粉丝们激动起来了，纷纷来报一箭之仇。
不知道是谁扒出了肖晴用小号点赞了黑林傲雪的微博，这下林粉们更气愤了。
“我们小雪一直都光明磊落，原来真正的小丑是你们蒸煮呢，呵呵，表面一副甜美小女人的样子，没想到也是背地里幸灾乐祸的心机婊！”
“训练是不允许带手机的吧？你们蒸煮的乖乖女人设崩得连渣都不剩呢。”
“我仔细研究了一下节目最新更新的几期，我们小雪除了创作，还加班加点地练舞，而肖晴，呵呵，就只会对别人的曲子挑挑拣拣，自己又不创作，真是站着说话不嫌腰疼！”
粉丝们不仅在肖晴的小号下面留评，还去了肖晴经纪公司的官博，公司紧急公关，死不承认肖晴点赞，各种找借口，众人大呼不要脸。
经过这一次的澄清，林傲雪总算是被险险地保住了，镜头没有删，接下来的节目也得以正常进行录制，可喜的是，因为这一次的绯闻，林傲雪有了更高的热度，粉丝也更多了，而且收获了一批喜欢她性格的死忠粉。
“搞定！”
王美琪在微信群里发出这个消息，隔着手机屏幕都可以看到她小脸上的心花路放。
“谢谢大家的帮忙。”林傲雪加群后，就马上发了这个消息。
陈蕾，“大家都是朋友嘛，相互帮助是应该的。”
看到朋友这两个字，林傲雪微微有些眼红，她一直以为她是孤身一人，没想到还有人关心她。
同一时间，肖晴看到这个消息，气得把手机砸了。
凌晨，她偷偷摸摸去了排练室。
肖晴这一组的编曲已经好了，舞蹈也排好了，过不了多久就会彩排。
排练室里没有一个人，窗外的月光洒进来，肖晴半身隐在黑暗中，令她显得深不可测。
她避开监控走到角落的柜子里，拿出那个写有林傲雪名字的鞋盒，目光中是高度的敌视。
……
而包月这一头，大家还是在热火朝天地聊着。
林傲雪还在道谢：“谢谢大家，尤其是美琪，谢谢你。”
王美琪：“好说好说，小雪，你要是特别感谢我的话，赚到钱之后给我个十万八万的，我都不会拒绝的。”
她是发的语音过来的，而且语气相当认真。
陈蕾：“你一个富二代，还在乎这些小钱？”
拿着手机的包月叹了一口气，她错了，她应该提前给陈蕾发私信让她不要提这一茬的。
果然，王美琪那边激情开麦了：“小钱！那怎么可能是小钱？”
她的口气无异于听说A国要在她们的集训地丢一颗□□，“你说的这是人话吗？十万可是巨款啊，十万可以养3个我啊！”
“批发价买最便宜的面包，一包只要六毛，十万可以买166666个面包，可以供3个我吃到老啊！每年我和你们打麻将赢钱还可以存几十，还能偶尔买个鸡蛋改善伙食哦……”
王美琪发表着惊人的演说，包月：地铁，老爷爷，手机。
“你们这些任性的魂淡，为了帮小雪公关，我还忍痛把我珍藏的火腿肠请我的朋友吃了呜呜呜。”
陈蕾林傲雪包月：“……”
合着你这回公关也没花什么钱是吧？
王美琪是一个奥特曼等级的吝啬鬼，在和包月的相处中，她理直气壮地表现出了千奇百怪的抠门行为。
王美琪每次请她们吃零食的钱，都是和她们打麻将赢过来的，从头到尾她一分钱没花过，甚至还攒了一些钱。
包月觉得她的抠门就是一种兴趣，一种省钱之余还挑战人体极限的变态兴趣。
正想着怎么劝劝王美琪，她就自己振作起来了：“你们先聊，我要和我朋友打麻将了。”
“……”
嗯，去赢火腿肠的钱了。
……
这个风波过去之后，包月和林傲雪便投入到了紧张而冗长的训练中。
肖晴倒是没有再弄什么幺蛾子，一切的相处倒还和谐。
在这样充实的训练中，她们终于到了三公前一天，也是彩排的日子。
包月怀着上坟的心情从训练室里的柜子里面拿出自己的高跟鞋。
这叫什么事嘛，跳舞已经很难了，还要穿高跟鞋跳，杀了她好了。
林傲雪却很兴奋，这是由她参与编曲和编舞的歌，C位也是由她来跳，等三公演出的时候，所有观众的目光都会集中在她身上。她有信心，这次的三公，她一定光彩夺目，一定可以凭借自己的能力拿到出道位！
而后面的肖晴看到林傲雪拿着高跟鞋的背影，眼中一闪而过冷冷的笑意。
这次舞台比前两次都要大，女孩们在舞台中央，聚光灯下站好，音乐播放。
林傲雪在C位翩翩起舞，光彩夺目，连台下看她们跳舞的导师宁雪雪都看呆了。
包月站在林傲雪的右后方，她看到林傲雪眼里闪着光，亮晶晶的，她的笑容比任何时候都要灿烂。
也是这个时候包月才发现，林傲雪是可以露出这样的笑的，梦想点燃了她眼里的火，那股火，叫热情。
包月想，她是不可能笑得这么美的。
当爱豆真是一件神奇的是啊，可以让安静的人一下子变得活泼热情起来。
连日来的训练让人家配合得很好，就在快要到高潮时，事情发生了。
原本踩着地面跳起来的林傲雪，忽然整个人重心偏离，她踉踉跄跄走到舞台旁，脚下一踩空，重重的砸在了台下，发出十分响亮的声音。
包月和所有人都惊呆了，再看林傲雪，她躺在地上，姿势有些扭曲，有汩汩鲜血从她腿上漫到身下，高跟鞋从她脚上脱落，鞋跟坏掉了。
女孩们叫了一起来，节目组的人也慌了。
……
医院总是那么嘈杂和忙碌，一切在林傲雪被推进手术室之后暂时安静下来。
包月坐在医院的长椅上，直到现在她的脑子都是懵的，好好一个人，怎么转眼就倒那儿了？
她忐忑地等待着结果，目不斜视，林傲雪苍白的脸色仿佛就在她眼前。
彩排的画面一贞贞从她脑海里闪过，大家去拿高跟鞋，每个人的高跟鞋都是一样的，可为什么林傲雪的会断掉？
后面的事就跟做梦一样，浑浑噩噩的。
包月听到医生说林傲雪的腿至少需要一年才能恢复，听到李导和李霆争辩，林傲雪不得不退赛的事，听到李霆的哭声，听到节目必须改变方案，听到三公的演出推迟三天，还听到肖晴由拿到了C位……
她目不斜视地坐在林傲雪的病床边。
不知过了多久，林傲雪醒过来，她花了一段时间来消化她所经历的事，然后沙哑着嗓子问：“月月，我的腿怎么样了？”
“……受了点伤。”包月艰难地说说出这句话。
林傲雪试着动了动自己腿，一动整张脸就痛苦地皱在了一起，包月马上起身按住她：“别动，刚手术完呢。”
“我的腿……还能不能跳舞？”林傲雪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那眼神望进了包月的眼里，她动了动了嘴，一字一句有千斤重：“医生说……要过段时间才能恢复。”
“那三公呢？”她轻轻地说。
“三公推迟了三天。”
“C位呢？”
“……”
包月看到林傲雪眼中的微弱的光渐渐开始暗淡。
“我必须退赛是吗？”
林傲雪艰难地说，语气里没有哽咽，眼泪却从她的眼角滑落，那双眼睛没有了光。
包月急急道：“没关系，不就是个糊综，我们参加明年的，去更有名的节目。”
林傲雪垂下眼，眼泪不停地往下掉，声音却异常平静：“你知道我今年多大吗？我已经二十五岁了，作为偶像，我年纪已经错过了最佳时间，已经没希望了。”
包月帮她擦着眼泪：“不会啊，不做偶像还可以做别的啊，你唱歌那么好，还会创作，还是可以做类似的工作的。”
林傲雪摇摇头：“我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练舞，别的孩子放学就玩，而我大多数时候都在训练室，我的童年就是在这里度过的，我为了出道，放弃谈恋爱，放弃吃我喜欢的东西，家人不理解，不支持我，当时我就想，我一定要证明给他们看，我的选择是正确的，可是现在……”
“月月，我好羡慕你，不用多费劲就能得到很多人求之不得的名气，观众缘，你知不知道，那些你不在乎的东西，就是我拼尽全力为之奋斗的……”
包月觉得唱歌跳舞，枯燥，乏味，而且非常的无趣，揉面才是她的主业，一直不明白，那些女孩累死累活唱唱跳跳有什么好，很多都不能出道啊，而且就算出道了，还会面临着人气的流失，还有绯闻等一系列的问题。
现在她好像有点懂了，梦想这个词仿佛可以抵消他们所受的痛苦和生活中的所有乏味。
第一次，包月感受到“梦想”这个词的沉重。
没多久，李霆来了，包月若有所思的回去了。
想起林傲雪哭得稀里哗啦的样子，想起她的遭遇和不平，包月心中蹭地冒出一阵火。
她一定要找到证据，让那个人受到惩罚。
……
林傲雪的事情在网上引起了一阵热议，大家都为她的遭遇惋惜，但是不论如何，林傲雪的腿都恢复不了了，她永远都不能出道了。
而这一切，都始于那一只被人做过手脚的高跟鞋。
那人做得很干净，没有留下什么证据，但是包月可以确定是谁。
肖晴他丫的真的比想象中的还要无耻啊。
包月回去的时候，肖晴笑眯眯的，笑得特别险恶。
包月瞥开眼。
拿个盗版C位神气个什么劲？
林傲雪的事让包月深受刺激，以前练起舞来得过且过的她，在最后的两天昼夜不停地练习，遇到自己不懂的，只要身边有人就马上会问。
苏灿下午来的时候，看到休息时间别人都去吃饭了，只有包月在挥汗如雨。
他盯着包月，看她练了一会儿，发现她好像变得不一样了，不同于以往的懒散，整个人仿佛脱胎换骨，连气质都沉淀了下来。
林傲雪的事他多少也听说过了，没想到会对包月的触动这么大。
包月这会儿刚跳完了一轮，见到他，礼貌地打了个招呼，准备继续跳，苏灿却幽幽盯了她一眼，“休息一下吧。”
包月想着自己也渴了，于是点点头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苏灿意味深长地看着她，说道：“这次跳舞，你终于不锤变了。”
包月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什么锤变啊？
哦，她有点印象了，初舞台的时候他说过。
包月失笑道：“谢谢老师，我以后一定不锤便了。”
唉，这认真的语气配合发音，真的是怎么也励志不起来啊。
苏灿难得和颜悦色的脸突然间僵硬了，然后以秒速变冷。
哼，这人，又在取笑他的口音。
就算不锤变了，还是那么喜欢调侃他，实在让人喜欢不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5-2621:08:41~2021-05-2921:28:1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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