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夜雨 此后愿为殿下奴仆_鬓边待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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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夜雨 此后愿为殿下奴仆

  崔缙端坐

  裴望初依然跪

  崔缙冷笑一声,扔下红头令签,刽子手高高举起了鬼头刀,刀刃上照出刺目而阴冷的光。裴家的家主裴衡怒目圆睁,挺直了脊梁,只一瞬间,鬼头刀齐齐落下,裴衡与他夫人的人头落地,鲜血自颈间霎然喷出,溅

  一袭白衣染成半边红裳,而他仍脊背挺直地跪立着。崔缙自高台上往下望着他,只见一双沉目如死水,却隐隐让人觉得脊背

  他大概是疯了。崔缙想。哪个正常人敢亲眼目睹父母赴刑,却又无动于衷。

  就连隐

  她不敢去看滚落尘土中的人头,目光落

  那一幕,令所有旁观者都毛骨悚然,默然失语。

  崔缙本想看裴望初失态,看他崩溃,看他对谢氏恨之入骨,恨不能以牙还牙,与之不共戴天,好让谢及音尝尝自作多情的滋味。

  可是裴望初没有,他的反应出乎崔缙的意料和掌控,让崔缙觉得不安。

  崔缙声音冷硬对随行官吩咐道“把裴七郎带下去。”

  侍卫上前拖起裴望初,谢及音使了个眼色,公主府的府卫上前将他接过来。裴望初始终一言不

  谢及音有些担心他,低声问道“你要继续看,还是随我回去”

  裴望初说“我想送他们一程。”

  裴家问斩两百七十多人,裴衡夫妇之后,是裴望初的叔祖、叔伯,堂兄弟、堂侄。哀嚎哭泣声遍彻午门之外,不过片刻功夫,刑台上尸首成山,血流成溪。

  而裴望初目红如血,面白如纸,行尸走肉般望着这一切。

  直到他哥哥裴道宣的夫人、他的嫂子也被押上刑台时,裴望初突然目光一震。

  本不忍直视的谢及音也

  那女子不是裴道宣的夫人,而是裴道宣的妹妹裴星罗。是本该没为奴隶,而非推上断头台的裴家未嫁女。

  裴望初下意识向前一步,谢及音低声喝止他“裴望初你站住”

  刽子手手起刀落,又是十几颗人头落地。裴星罗的眼睛没有闭上,空洞洞地朝裴望初的方向望过来,她应该是看见了裴望初,被砍断脖子的前一刻,仿佛轻轻笑了一下。

  二百七十六人,连押带拖,砍了将近两个时辰。尸体和头颅

  秋风刮过来,有种刺骨的冷。凭吊的人仿佛要同血尘随风而去。

  谢及音

  裴望初动了动,仿佛终于有了一丝活人气,识玉刚要吩咐他走到车衡右侧,却见他突然踏上马车,掀开帘子钻进了车厢。

  他浑身血污,面苍目沉,识玉被他吓出了一身冷汗,抽出车上的短刀对着他“你想做什么”

  “我有话对殿下说,”裴望初声音极哑,像一根崩坏的弦,“你放心,我不会伤她。”

  识玉看向谢及音,见她点头,将手中短刀交给她后,这才一步三回头地去车外候着。

  谢及音望着他叹了口气,问道“是为给裴家人尸的事,还是为了裴星罗的事”

  “星罗同我大嫂关系一向不好,能让她心甘情愿地替死,可能是因为我大嫂怀孕了。星罗替她赴刑,大嫂或许顶了星罗的名,已经被没为官奴婢。”裴望初微微一顿,声调终于有了几分不像死人的波动,“恳请殿下帮我找到她。”

  谢及音问他“裴家都没了,你自身难保,还

  裴望初默然片刻,“因为星罗想保下这个孩子。”

  裴望初

  谢及音曾见过裴星罗一面,对这位让裴望初眼瞅着学会了挽

  裴望初见她不言语,说道“我如今孑然无依,一身血肉已报偿殿下救命之恩,除此之外,只剩尘心一颗,若殿下愿帮我找到大嫂,望初此后愿为奴为仆,心甘情愿受殿下驱使。”

  他跪

  谢及音心里一梗,缓缓移开目光,落

  “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裴望初仍是走

  马车一路驶进公主府,停

  谢及音望着姜女史,话却是对裴望初说的“看来裴七郎还没搞清楚,入了本宫的公主府,以后就是本宫的人,你能跪谁不能跪谁,该本宫说了算。本宫允你见裴家人一面已是天大的恩赐,这等谋大逆的反贼死不足惜,你也敢当众跪既然这么爱跪,今夜就去院中跪着好了,本宫不醒,你也不许起来。”

  裴望初垂首侍立一侧,恭顺地道了声“是”。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先去换身衣服,晦气”

  裴望初又道了声“是”。

  谢及音气冲冲地拂袖入屋,姜女史跟进去,却见她搬起博古架上的东西就往地上摔,瓷器花瓶哗啦啦碎了一地,就连妆台上的铜镜也没能幸免于难。

  “殿下这是怎么了好大的火气。”姜女史语气淡淡的,

  谢及音摔了帷帽恨恨骂道“真是什么下贱东西也能来作践本宫,本宫乃大魏公主,只有别人敬着本宫、畏着本宫的份儿,谁敢让本宫受气还当自己是洛阳城里众星捧月的公子呢,没有本宫可怜他,如今也是乱坟坑里的腐肉白骨罢了”

  想来是不满裴望初刑台上跪裴衡,心里受了委屈。姜女史心中了然,默默退至一边,旁观谢及音摔东西撒气。

  谢及音又是沐浴又是焚香,正折腾着,宫里的公公来传诏,太成帝要她明日入宫一趟。谢及音跪地接了诏,送走公公后冷冷看了姜女史一眼,姜女史只作不知,不卑不亢地侍立一旁。

  到了夜里,识玉给谢及音通

  “殿下,外面下雨了。”姜女史道。

  谢及音没应声,识玉从旁提醒她,“裴七郎还

  谢及音漫不经心冷笑道“怎么,委屈他了”

  听出她话音里的不耐烦,识玉不敢再劝,姜女史见状也悄悄退出去,掩上了卧房的门。识玉转身去灭灯,却听谢及音道“留着吧。”

  她披衣站

  人声

  太冷了,人就容易麻木。

  可每一个尸首分离的裴家人,仿佛都化作新魂恶鬼,

  所有的裴家人都死了,为何独他活着谢黼杀裴家满门,他却对谢黼之女伏低做小,又有何颜面自称河东裴家

  麻木至极时,痛反而成为一种快感。裴望初仰面望着夜雨,雨水与泪水一齐沿着眼角流下来。

  第二天谢及音醒的很早,识玉伺候她盥洗梳

  姜女史道了声“是”,转身通传去了。

  谢及音用过早饭后就入宫,太成帝下朝后就

  太成帝宣她今日入宫,是为了裴七郎的事。

  太成帝冷声训斥她道“朕让姜女史到你府上去,是为了教你规矩,指点着你,免得你被诡计多端的男人骗了,做出什么有违礼法的事。可你不仅不听她劝谏,竟敢带着裴七郎到刑场去,若非当日监斩的是崔青云,朕看你能翻了天,将裴家人都当场免罪放了简直荒唐”

  谢及音闻言慌忙跪拜,“父皇息怒父皇真是冤枉儿臣了,那裴七郎一身世家公子的臭毛病,儿臣若不调教好他,让他明白尊卑,只怕日后用起来不得心思。”

  太成帝道“他敢违你的命,你着人打他便是,他若有几分硬骨头,早就一剑自戕了”

  “儿臣带他去刑场,一是想着震慑他一番,教他知道违逆本宫的下场。二是听说监斩官是本宫的驸马,这才故意带着裴七郎去气他”谢及音抬眼偷偷觑太成帝,“不知驸马有没有来找父皇告儿臣的状”

  昨天崔缙料理完监斩的事情后匆匆入宫,确实

  他说得义正言辞,可太成帝看他的态度,却非完全公而忘私,分明是被人冒犯狠了,颇有几分气急败坏的味道。

  太成帝道“驸马确实对你颇有微词,你们是正经夫妻,你莫要将他得罪狠了,更不愿同你好好过日子。至于那裴七郎”

  谢及音道“儿臣已经狠狠教训他了。”

  “哦”太成帝似是不太相信。

  前日姜女史回禀说嘉宁殿下待裴七郎极好,恨不能出则同行,入则同寝。太成帝不信她能罚得下手,觉得无非就是不痛不痒地训斥几句。

  谢及音道“儿臣已罚他

  太成帝双眉一挑,“朕记得昨夜可是下了大雨。”

  “那又如何,”谢及音一副不甚

  说是喜欢,却又能下得去如此狠手。一时间,太成帝有点琢磨不透这个女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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