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第 114 章_和影后官宣后OO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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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第 114 章

  春天快过了,季节相交的时候,最容易迎来雨季。

  因为下雨,剧组放了半天假,统筹临时调班,把室内的戏提前拍。

  林柯和林秉然候场的时候饿了几个小时,没忍住偷吃道具,被沈风劈头盖脸一顿痛骂。

  最后是郭蓉蓉撸起袖子,在开拍之前回家炒了两个菜端过来。

  端过来也没用了,因为天气又放晴了,还是改拍室外的戏。

  郭蓉蓉:“……”

  ——

  过了几天,荀真交了一笔钱给苏素。

  苏素惊讶:“卖出去了吗?怎么可能!潇哥都搞不定!”

  荀真坐在藤椅上翻报纸,藤桌上摆着茶缸,冒着热气,她摇摇二郎腿,“低价还是有人收的,那个潇什么的,可能是嫌你的收费太高了。”

  苏素一愣,举着糖“看着”天空发呆,“是……你说的有道理。”

  荀真看她一眼,说:“你不会做生意,我帮你卖吧,你跟我说说价格,我尽量帮你处理出去。”

  “你卖给谁的?”苏素问。

  荀真道:“放在县城里的百货商店,和影音专辑一起卖,可是提供试听,试听之后客人要是喜欢就会买走。”

  苏素不知道该怎么感谢,只能低声说:“谢谢你,荀真。”

  荀真用报纸遮脸,只露出一双眼睛偷看苏素,“你说过太多谢谢了。”

  苏素莞尔,慢慢的,荀真给她处理了许多磁带出去,价钱不一,便宜或贵,但只要苏素拿去的,她总能卖光。

  苏素高兴得不行,这条她把整整的一摞磁带,哐的放在荀真的面前。

  荀真:“……”

  苏素不好意思说:“这是我这么多年,跟着剧团东奔西走,用工资攒下来的。”

  夜里,荀真坐在床头数钱,床头的旧式录音机传出另一个城市的声音,突然,声音断了。

  想是磁带卡了,荀真叼着烟,腾出手用力拍了拍录音机脑门,抽带声响起,又能听了。

  荀真拉开棕色木柜,里面一抽屉,全是苏素的磁带,那些卖出去的,没卖出去的全都在。

  隔了几天,苏素和荀真一起在楼下餐桌数钱,苏素拿着一张钱,要仔细辨别许久才能分清楚面额。

  “够了吗?有六百吗?”苏素问。

  荀真点头,“有了。”

  “太好了!”苏素将钱用一条皮筋捆住放进一个布缝的小包贴身揣好。

  她起身,进了卧室打开衣柜拖出行李箱开始整理行李箱。

  荀真看着苏素的东西,笑容越淡,她愣了半天,问:“你,你干什么?”

  苏素兴奋道:“我之前那个录音机是在海市买的,我想再去一次,重新——”

  “你要走了?”荀真问。

  苏素一愣,折叠衣服的动作慢下来,末了,她失真的眼转向荀真,“荀真?”

  “要去多久?”荀真问。

  苏素:“可能一个月,或者两个月……”

  “在这里,你找到你要的声音了吗?”荀真问。

  苏素摇头。

  荀真便低头喃语:“那你走了,还会回来吗?”

  没人应,只有凌乱的拐杖杵在地面冷硬的杂音,荀真撞开门,冲了出去。

  苏素:“荀真!”

  两人持续了一段时间的冷战,苏素去找了几次荀真,都没见着人。她很难过,心里像塌了一块。

  这天苏素在荀真楼下,她守着那道紧闭的卷闸门,一直呆到学生们放学。

  “素素姐姐!”

  “素素姐姐!”

  苏素抬头,勉强一笑,“你们回来啦?”

  小孩天真,也不会看脸色读情绪,用稚嫩的声音缠着苏素撒娇,“素素姐姐,给我们讲故事吧。”

  “好呀,今天讲白雪公主好嘛?”苏素说。

  “素素姐姐,我想你说外面的故事,”一个小女孩说,“真真姐说外面有黑皮肤和黄皮肤的人,有的人不喜欢吃大米,有的喜欢咸粽子,还有人不喜欢穿衣服……真奇怪。”

  另一个孩子说:“可是我也不喜欢吃大米,我喜欢吃方便面。”

  大家围着苏素玩闹,苏素无法,抱着一个孩子开始讲那些“奇怪”的故事。

  她从一个城市讲到另一个城市,人文风景地理,苏素手到擒来,苏素说的口干舌燥,末了说:“要是录音机还在就好了,可以放给你们听听。”

  荀真在二楼倚窗凭望,一边的烟灰缸蓄着满满的烟蒂。

  苏素和孩子们都散了,荀真按下录音机,里面传来刺啦刺啦的磁带倒带的声音。

  很快机器运转,隔壁巷子里的闲话传了出来。

  “要是我儿子这么上赶子……我非打断他的腿。”

  荀真双眼微眯,将录音机的声音拨到最大。

  苏素:“您说的是谁?”

  “还能有谁?荀真咯。”那人这样说。

  “成凯自己亲爹撞死了别人的亲爹亲妈,还想娶人家当老婆?这不是荒唐吗?”袁玲翘着腿,表情扭曲,她拍掉裤子上瓜子皮屑,挑破人心,“我看啊,那小子就是像占荀真便宜!荀真家以前不错,父母都走了,遗传和房子,不是全攥她手里了吗?”

  “荀真这些年没少接济那些亲戚,要不是她机灵啊,钱早就被亲戚骗得差不多了,现在剩个房子,成凯想什么会没人知道?”

  啪的,荀真按下关机键,捻灭烟蒂,对着窗户自嘲一笑。

  这天晚上,荀真去找了苏素。

  两道人影投在曲折的巷道里,她们一个站在两道阶梯之上的门廊,一个站在巷子中央。

  昏黄光影纠葛,给荀真渡了薄薄的一层,苏素听见敲门声拉开门栓,她逆着光,迟滞的扭头,轻轻问:“是荀真吗?”

  荀真抬头看着她,攥紧了手心的那盘磁带,说:“我替你去。”

  许久的沉默。

  “什么?”苏素的手紧紧抓着木门。

  荀真:“去海市,我替你去。”

  “……”

  苏素把准备好的钱递到荀真手上,她犹豫,“你没去过特别远的地方,万一……”

  荀真收紧五指,说:“但我能看到。”

  苏素有些狼狈,“你嫌弃我吗……”

  “一个瘸子,有什么好嫌弃瞎子的?”荀真自讽,“苏素,等我回来……你想去哪里都可以。”

  苏素:“为什么?你不是,不想我有吗?”

  荀真抿唇没有回答,她把钥匙和一盘磁带放在桌子上,说:“我走的这段时间,帮我看一下店,打扫打扫房间。”

  脚步声很快远去,苏素仿佛被定在原地。

  荀真走了,去海市的路漫长而遥远,苏素在她家住下,打扫时发现那台旧式录音机还有一抽屉的磁带。

  苏素花了几天的时间画画,维修老式的录音里,弄完之后,她摸到桌子上成摞的磁带,突的笑了出来。

  第二天,苏素把录音机搬去楼下,她给孩子们讲故事,讲故事的都有一副好嗓子,能拟人声,老爷爷的声音,老奶奶的声音,孩子年轻人,她都能学个七八分像。

  故事讲完了,孩子们分糖吃,问荀真去哪里了?

  苏素笑,脸微微的红了,“去大城市了。”

  火车开了几天几夜,到海市是夜晚,荀真跟着人群出站,被霓虹世界的夜晚迷了眼。

  住宿太贵,荀真在桥底下住了一夜,路灯亮了一个彻夜,她心口贴着钱和票根,还有苏素口诉记录的地址。

  荀真到上海的第二天,苏素在楼下讲起睡美人,说起王子吻了公主,早熟的小孩你推我搡,她也觉得脸热热的。

  荀真在海市吃了一碗面,她觉得贵,于是连一口汤都没剩。

  第三天,苏素:“今天讲梁山伯与祝英台。”

  荀真找到了苏素说的店家,可是话里的二层小楼已经修成了十几层高的写字楼,荀真打扮土气,头发凌乱,杵在门口浑身上下写着拮据。

  荀真鼓起勇气进了大楼,却被前台拦在门口,一番询问,被告知这栋楼属新建,没有什么做磁带音响的店铺。前台告知她,可以去百货大楼看看。

  苏素举着鸡毛掸子,摸着货架小心的打扫。

  忽然,电话响了,她扶着柜子和墙赶在电话挂断之前接起,“荀——”

  荀真从写字楼出来,她漫无目的走了许久,看到便利店门口摆着的电话,一询问价格,放弃了和苏素联系的想法。

  电话那头,“喂,是老板娘吗?我是隔壁巷子朱老二,麻烦你跟我婆娘说一下,让她来接电话。”

  苏素挽高的嘴角放平,慢慢说:“好的,那你半个小时之后再拨回来,我去帮你叫她。”

  电话挂断,苏素有些失落。

  荀真找了好几家商店,和苏素那个一模一样的录音机造价昂贵,要近一千块钱,她身上只有六百和一些生活费。

  荀真迟迟没有音信,苏素笑容渐消,话也变少,在荀真离开的第二十天,她动身去了县城车站,想买一张去海市的车票。

  “要去海市,得先长途大巴去有火车市区里,再买票坐火车,整个行程要七八天呐,大妹子,你去干什么?”售票员操着一口方言说。

  苏素:“去找人。”

  售票员看着她,说:“找你男人哩?”

  苏素立刻抿唇摇头,“找,找朋友。”

  售票员叹气,手在她眼前一晃,“人海茫茫,你又不方便,我劝你还是别去了。”

  苏素立刻说:“我得去,必须去!”

  售票员道:“喏,你去服务站,那里有电话,你要是能联系上你朋友,说明那边有人接你,写好保证书,我就售票给你。”

  苏素勃怒,在高高的售票口底下垫高脚,“为什么不卖票给我。”

  “最近人贩子猖獗啦,上头规定的,怕你们被朋友用去打工的名义骗给别人当媳妇,”售票员说,“回去吧,回去吧,过段时间抓着人贩就好了。”

  荀真换上了制服,她对着镜子,竟然发现自己也可以梳这样熨帖的头型。

  荀真在海市找了个工作,她在一家餐厅后厨帮忙,因为残疾一个月只能拿几十块的,好在餐厅会包她们的食宿。

  餐厅的前台有一台电话,晚上收工擦桌拖地时,荀真时常会盯着它发呆。

  同事:“想家人啦?”

  荀真笑着点了点头,“是。”

  同事可怜她,看了看荀真的腿,说:“你这样,来海市干什么?”

  “为了钱。”荀真转身擦桌子,擦完这张桌子,她蹲身在盆子里洗帕子,污渍搅混清水,她拧干帕子,一瘸一拐的走向另一张桌子。

  同事看着她,突然说:“真真,你其实很漂亮。”

  荀真只当没听见,她用手刮下两根头发挡住侧脸,她不说,其实心里还是自卑的。

  同事:“我带你去玩吧,你听过酒吧吗?”

  荀真知道,她去过镇上的酒吧,那里环境脏污空气恶臭,卖一些廉价的酒,有女人在里面做皮肉生意。

  “不去。”荀真说。

  同事:“去吧去吧,真真!你去,我就让你帮我代班,加班工资也是你的!”

  五颜六色的射灯晃得人晕,荀真被推进舞池,她被迫和人贴身热舞,酒精迷离了她的神思,她开始笑,然后大笑,单手抬高晃动,跛脚使她看起来脆弱又孤独,像只残翼的蝴蝶。

  “你真美。”有人贴耳对她说,想拿走荀真的拐杖。

  荀真霎时回神,她看清面前的人脸,迷茫、愤怒、恼羞,然后转身离开。

  “真真!”同事追出来,“真真,你怎么不跳了?”

  荀真杵着拐杖,走得飞快,“我不会跳舞。”

  “你跳得挺好的啊!”同事说,指着身后,“你快看。”

  是那个和荀真跳舞的人,马甲西裤,站在酒吧霓虹灯牌底下抽烟,冲她抬了抬手示意。

  同事兴奋道:“真真,你要是跟着他,就不愁吃穿啦。”

  荀真头也不回,酒吧像一个巨大的具有吸力的漩涡,荀真越走越快,只想逃离。

  同事恨铁不成钢,“真真!你长成这样,怎么就不愿意呢?只要你愿意,房子、车子,票子……见鬼了,你怎么走这么快……”

  ——

  “素素姐,我要一瓶汽水!”

  苏素摸索着墙撕掉一页日历,“就来。”

  小孩趴在玻璃柜上,看着苏素慢腾腾的动作过去帮她,“我自己来拿好了。”

  “素素姐,真真姐真不回来了吗?”二娃把钱放进零钱抽屉里,撕开零食包装,问,“我妈说她跑去城里,给富豪做二奶啦。”

  苏素:“……别胡说。”

  荀真有了追求者,那个酒吧认识的男人经常来找她,玫瑰鲜花,衣服珠宝,动静很大,常常会引起周围人的赞叹。

  今天,他又来了,荀真加班到半夜,从后厨提着泔水桶出来。

  男人:“谈谈吧,荀真,我知道你缺钱。”

  又过了几天,二娃放学又来店里买零食,“素素姐,真真姐走了一个多月了,我妈说她死了,怀疑你谋财,想揣度街坊报警抓你。”

  苏素撑着下巴,目光迷茫的看着天空,手边的录音机机械性放着那盘磁带。

  二娃说:“素素姐,你听不腻啊?”

  “不腻。”磁带播完,苏素抿唇按了重播。

  二娃:“素素姐,真真姐为什么不打电话呢?不打电话,她也可以写信啊?”

  苏素:“不知道……”

  二娃:“素素姐,真真姐有没有给你留钱?我爸每年出去打工,都会给我藏一点零花钱在家里,等我零花钱用完了,她就打电话告诉我在哪里,你有钱吗?你要是有钱我就告诉我妈妈,让我妈妈报警——”

  椅子咚倒在地上,苏素拿着盲人杖飞快上楼,她翻出自己的背包,从里面找到荀真临走时和钥匙放在一起的磁带。

  苏素快步下楼,她盲,笨手笨脚但幸运没摔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10-2621:43:44~2021-10-2722:51:2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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