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脏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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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皆以为梁落宠爱容柔，所以就算容柔只是太子妃，可葬礼仪式一切都是以皇后的标准来置办的。
她会被送入皇陵，等梁落死后一起合葬。
棺椁是用金丝楠木做成的放置在灵堂之中，周围是万寿菊花与白绫相伴，容柔的尸身被保存得很好，此刻躺在棺材里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梁落一身素白没有任何花纹的丧衣站在棺材旁边，不自觉的又哭了起来，看了一眼在她棺材旁边还放了一个小棺材。
那里面装的就是容柔生下来的死胎。
梁落想伸手再摸一摸容柔的手，可刚一伸手就听见小苏进来说：“做法事的大师已经到了，还有容国公一家和几位小辈都等着吊唁哭丧。”
梁落抽了抽鼻子，点了点头走下来。
便看见穿着奇奇怪怪的法师拿着幡走进来，做着奇怪的动作，念着奇怪的咒语围着容柔的棺材转来转去。
梁落看见台下穿着白衣，除去一切手势只簪了一朵白花哭丧的众人，莫名觉得很好笑。
这些人是怎么哭得出来的？
他们与容柔至多一面之缘，怎么会哭的像死了爹一样？
不过是想多让梁落看她们一眼罢了。
人群之中容绮烟哭的倒在自己母亲身上，嘴里喃喃念着：“妹妹...”
真是讽刺至极。
容国公苍老的面容上被蒙上了一层阴郁，他没有哭，可梁落看了比他哭了还难受。
白发人送黑发人，心中该有多痛？
直到最后一批哭丧结束，礼部的人念着起棺送行。
梁落看见他们重重的合上了容柔的棺材盖，还用钉子封上，那一声声的捶打之声像是打在她的心上。
棺材一步步被抬出灵堂，面前是挂着白幡的布条，抬棺的人每一步都走在白布上，众人随行送至宫门口，百姓们也身着素衣沉默送行。
众人全都站在殿外，恍惚间一个带着兔子钱袋的女人快步走上前来，上前去扶假哭的摇摇欲坠的容绮烟，看来是她的侍女。
果然如此。
梁落望着她眼神晦暗不明，偏过头站在高台之上望着渐渐远去的容柔，看见了守在宫门口的段少秦。
他额头的伤口还没好，被白布绑着，就像是披麻戴孝似的。
他眼神痛苦的望着从他面前一点点离开的棺材，握紧了拳头极力克制着自己。
梁落答应过他，等出了宫门，棺材会被送去永陵陵墓，在路上她会安排人将尸体换下来，之后让他带着容柔的尸体自行下葬。
百年之后会让他们合葬在一起的。
棺材缓缓被抬出宫门，段少秦紧跟在后面，梁落走到了宫墙之上望着散去的众人，面无表情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明明前一刻这些人还为一个不相干的人痛哭流涕，只是那棺材如今没在眼前了便收起了眼泪。
北堂括不知何时跟上来的，缓缓走到她身后，见她神色哀戚不忍心道：“对容柔来说，死或许是解脱。”
她这一生没过过几天好日子，又不能和自己心上人在一起，也许现在离开还不用被梁落拖累到。
梁落转头看他。
他平日里最喜欢穿的是砖红色和宝蓝色的衣裳，从未穿过白衣，今日他却换上了素衣，连发带都用的是素白色。
倒是有心照顾梁落的心情了。
而且他穿白衣还挺清俊的。
收回眼，梁落看见了身着丧服的容绮烟和容夫人，这二人正朝宫门口的马车走。
文武大臣此刻在与皇帝说话，一会儿会有丧宴，按理说这二人是不能走的。
梁落扯了扯嘴皮，望着下面走着的两人道：“想不想看看你教我的箭术，如今能发挥出多大的威力？”
北堂括知道她看见了那两个人，挑了挑眉，示意期待。
梁落转头望着小苏：“取我弓箭来。”
小苏没过多久便拿来了一只弓箭，还有一个箭筒。
梁落抽出一支箭架在弓上，瞄准了即将走到马车边上的两母女，迟迟没有发射出去。
北堂括回头看她：“怎么了？”
“我在想，杀了他们会怎么样？”
北堂括皱眉。
梁落是太子，如果下手把这两个人杀了岂不会会被那些人的唾沫淹死？
当即道：“你若要杀他们，我帮你就是，何必葬脏了自己的手？”
梁落眼眸松动，抬眼看他：“你的手就不会脏吗？”
“脏惯了，又何必在意？”
梁落心中颤动几下，手中的箭羽适时发射了出去。
毫不拖泥带水，收回眼死死地盯着箭羽的方向。
破风而来，容夫人正在与容绮烟说话，根本连看都来不及去看，就见一只箭羽擦着她的脸皮过来，钉在了马车之中。
只见箭的尾羽上沾染了血迹，容夫人的面颊上有一条及其细微的伤口。
容绮烟率先回过神来，顿时一惊，回头看见梁落在高台之上，此刻正把手中的弓箭扔给小苏。
那支箭是梁落射出来的。
周围的禁军连动都不曾动一下。
容绮烟害怕的朝容夫人身边走了两步：“娘...殿下肯定知道了，怎么办？”
容夫人气的牙痒痒的擦着脸上的血，死死的盯着那支箭，气道：“难道她还能真把我弄死不成？”
说着看向容绮烟，厉声道：“母亲为你摆平了容柔，你若再不长进，我们母女俩就什么都没了！”
纪家没了，容家老小也开始反她了，如果容绮烟当不上这个太子妃，她们就全完了！
容绮烟有些犹豫，余光看见梁落朝自己看过来，害怕道：“可是娘，太子好像知道我们对容柔...”
“那又怎么样？人死不能复生，他又没有证据！”
容绮烟咬了咬下唇，犹豫的看了一眼高台之上的梁落。
梁落看着她挑了挑眉，神情是那么可怕。
她原来以为容柔死了，殿下看着容柔的那种目光就会转移她的身上，殿下就会对她有感情，可是容柔死了，殿下似乎更讨厌她了。
不多时，小苏赶忙跑来给梁落收拾后果，赔着笑上前将那只箭羽摘了下来，道：“殿下让奴才来给二位贵人道个歉，不知二位贵人在此，还请见谅。”
容夫人阴狠的瞪他一眼。
摸了摸脸上的伤口，这哪里是不知？明明就是冲着她们来的！
却笑道：“太子妃刚刚辞世，殿下心中烦闷未顾及旁人，本夫人是理解的。”
小苏心里白她一眼。
目送着她们坐着马车出宫门，这才拿着箭回去找梁落。
梁落转身看着那支箭，伸手拿在手中把玩起来，看着箭尾上的血迹，笑了一下：“看来我还得勤加练习。”
北堂括叹了口气，不知道她是想把人弄死，还是不想射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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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皆以为梁落宠爱容柔，所以就算容柔只是太子妃，可葬礼仪式一切都是以皇后的标准来置办的。
她会被送入皇陵，等梁落死后一起合葬。
棺椁是用金丝楠木做成的放置在灵堂之中，周围是万寿菊花与白绫相伴，容柔的尸身被保存得很好，此刻躺在棺材里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梁落一身素白没有任何花纹的丧衣站在棺材旁边，不自觉的又哭了起来，看了一眼在她棺材旁边还放了一个小棺材。
那里面装的就是容柔生下来的死胎。
梁落想伸手再摸一摸容柔的手，可刚一伸手就听见小苏进来说：“做法事的大师已经到了，还有容国公一家和几位小辈都等着吊唁哭丧。”
梁落抽了抽鼻子，点了点头走下来。
便看见穿着奇奇怪怪的法师拿着幡走进来，做着奇怪的动作，念着奇怪的咒语围着容柔的棺材转来转去。
梁落看见台下穿着白衣，除去一切手势只簪了一朵白花哭丧的众人，莫名觉得很好笑。
这些人是怎么哭得出来的？
他们与容柔至多一面之缘，怎么会哭的像死了爹一样？
不过是想多让梁落看她们一眼罢了。
人群之中容绮烟哭的倒在自己母亲身上，嘴里喃喃念着：“妹妹...”
真是讽刺至极。
容国公苍老的面容上被蒙上了一层阴郁，他没有哭，可梁落看了比他哭了还难受。
白发人送黑发人，心中该有多痛？
直到最后一批哭丧结束，礼部的人念着起棺送行。
梁落看见他们重重的合上了容柔的棺材盖，还用钉子封上，那一声声的捶打之声像是打在她的心上。
棺材一步步被抬出灵堂，面前是挂着白幡的布条，抬棺的人每一步都走在白布上，众人随行送至宫门口，百姓们也身着素衣沉默送行。
众人全都站在殿外，恍惚间一个带着兔子钱袋的女人快步走上前来，上前去扶假哭的摇摇欲坠的容绮烟，看来是她的侍女。
果然如此。
梁落望着她眼神晦暗不明，偏过头站在高台之上望着渐渐远去的容柔，看见了守在宫门口的段少秦。
他额头的伤口还没好，被白布绑着，就像是披麻戴孝似的。
他眼神痛苦的望着从他面前一点点离开的棺材，握紧了拳头极力克制着自己。
梁落答应过他，等出了宫门，棺材会被送去永陵陵墓，在路上她会安排人将尸体换下来，之后让他带着容柔的尸体自行下葬。
百年之后会让他们合葬在一起的。
棺材缓缓被抬出宫门，段少秦紧跟在后面，梁落走到了宫墙之上望着散去的众人，面无表情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明明前一刻这些人还为一个不相干的人痛哭流涕，只是那棺材如今没在眼前了便收起了眼泪。
北堂括不知何时跟上来的，缓缓走到她身后，见她神色哀戚不忍心道：“对容柔来说，死或许是解脱。”
她这一生没过过几天好日子，又不能和自己心上人在一起，也许现在离开还不用被梁落拖累到。
梁落转头看他。
他平日里最喜欢穿的是砖红色和宝蓝色的衣裳，从未穿过白衣，今日他却换上了素衣，连发带都用的是素白色。
倒是有心照顾梁落的心情了。
而且他穿白衣还挺清俊的。
收回眼，梁落看见了身着丧服的容绮烟和容夫人，这二人正朝宫门口的马车走。
文武大臣此刻在与皇帝说话，一会儿会有丧宴，按理说这二人是不能走的。
梁落扯了扯嘴皮，望着下面走着的两人道：“想不想看看你教我的箭术，如今能发挥出多大的威力？”
北堂括知道她看见了那两个人，挑了挑眉，示意期待。
梁落转头望着小苏：“取我弓箭来。”
小苏没过多久便拿来了一只弓箭，还有一个箭筒。
梁落抽出一支箭架在弓上，瞄准了即将走到马车边上的两母女，迟迟没有发射出去。
北堂括回头看她：“怎么了？”
“我在想，杀了他们会怎么样？”
北堂括皱眉。
梁落是太子，如果下手把这两个人杀了岂不会会被那些人的唾沫淹死？
当即道：“你若要杀他们，我帮你就是，何必葬脏了自己的手？”
梁落眼眸松动，抬眼看他：“你的手就不会脏吗？”
“脏惯了，又何必在意？”
梁落心中颤动几下，手中的箭羽适时发射了出去。
毫不拖泥带水，收回眼死死地盯着箭羽的方向。
破风而来，容夫人正在与容绮烟说话，根本连看都来不及去看，就见一只箭羽擦着她的脸皮过来，钉在了马车之中。
只见箭的尾羽上沾染了血迹，容夫人的面颊上有一条及其细微的伤口。
容绮烟率先回过神来，顿时一惊，回头看见梁落在高台之上，此刻正把手中的弓箭扔给小苏。
那支箭是梁落射出来的。
周围的禁军连动都不曾动一下。
容绮烟害怕的朝容夫人身边走了两步：“娘...殿下肯定知道了，怎么办？”
容夫人气的牙痒痒的擦着脸上的血，死死的盯着那支箭，气道：“难道她还能真把我弄死不成？”
说着看向容绮烟，厉声道：“母亲为你摆平了容柔，你若再不长进，我们母女俩就什么都没了！”
纪家没了，容家老小也开始反她了，如果容绮烟当不上这个太子妃，她们就全完了！
容绮烟有些犹豫，余光看见梁落朝自己看过来，害怕道：“可是娘，太子好像知道我们对容柔...”
“那又怎么样？人死不能复生，他又没有证据！”
容绮烟咬了咬下唇，犹豫的看了一眼高台之上的梁落。
梁落看着她挑了挑眉，神情是那么可怕。
她原来以为容柔死了，殿下看着容柔的那种目光就会转移她的身上，殿下就会对她有感情，可是容柔死了，殿下似乎更讨厌她了。
不多时，小苏赶忙跑来给梁落收拾后果，赔着笑上前将那只箭羽摘了下来，道：“殿下让奴才来给二位贵人道个歉，不知二位贵人在此，还请见谅。”
容夫人阴狠的瞪他一眼。
摸了摸脸上的伤口，这哪里是不知？明明就是冲着她们来的！
却笑道：“太子妃刚刚辞世，殿下心中烦闷未顾及旁人，本夫人是理解的。”
小苏心里白她一眼。
目送着她们坐着马车出宫门，这才拿着箭回去找梁落。
梁落转身看着那支箭，伸手拿在手中把玩起来，看着箭尾上的血迹，笑了一下：“看来我还得勤加练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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