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 43 章_将军的小妾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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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第 43 章

  “说好的不离开青云山,我等了三十年,你为何没来?”

  外面暴雨肆虐,秋天的雨水又寒又凉,仿佛都流进了夏渊的心里,一片苍凉。

  三十年,他清晰的记得自己是怎么度过的。

  白天,他在青云山,走他们一起走过的路,看一起看过的风景,脑子里全是她的样子,仿佛她还绕在身边,快乐的笑。

  无论多晚,他都要赶回他们住的小院,他记得她的承诺,她的魂魄不去投胎,留在青云山守护他。

  她坟茔上的桃花开了又败,一年复一年,每一个夜晚,桃花树下都有他孤独的身影,他尝尽了思念的苦,可是她都没有来。

  祖母已经仙去,洛锦鸣成了皇帝近臣,方姨娘封了诰命。北雍国泰民安,四境安宁,元丰帝是个好皇帝,他体恤子民,善待军队,西北军亦出了一批良将。

  他在世上一无牵挂,唯心里藏着一个人,他们错过太多,遗憾太多,却没有给他时间弥补,而五年朝夕相处的幸福,却像是对他的惩罚。

  当时有多甜,他余生的三十年就有多苦。

  他想见她,无论是什么方式,在白马寺后山,在他们一起生活的小院子里,他从少年等到壮年再等到迟暮,却没有等到想见的人。

  或许执念太强,他重生了,看见了前世盼了三十年的人。

  他的第一反应竟是退缩。

  他不敢面对清醒的香桃,她若知道前世他害她痴傻,没有活过五年,她会不会认可那五年的相爱。

  忽然发现重来一世,他脑子有点乱,因为太在乎,一时不知怎么处理这份感情。

  正好军中要处理的事务太多,他暂时压下心中的情愫,忙碌起来。

  当接到宁远夫人的消息时,心里的那根弦终于断了,他将手头的工作安排下去,马不停蹄的赶到白马寺。

  他暗下决心,这一世,他会拼了命的保护她的安全,任何人都不能伤害她。

  可是见了她的面,沉重的负疚感又压的他害怕靠近,不敢亵渎。

  “你到底在说什么呀?”香桃蹙眉,一脸不解的看着夏渊。

  一句话把夏渊拉进现实。

  香桃听不懂这句话,难道她对前世一无所知?

  夏渊撩帘进来,坐在车厢的一侧,他浑身湿透,雨水顺着衣物滴到脚下,他坐着的地方一片洇湿。

  他仿佛感觉不到冷,香桃裹着薄棉的披风都觉得凉,他却毫不在意,眸光深沉,不知在想什么。

  突然他转目看着香桃,试探着问:“你有没有做过什么奇怪的梦,梦里你看不清他的长相,却和他做奇怪的事。”

  香桃有点听不下去了,乜他一眼,冷声道:“你现在就挺奇怪的。”

  夏渊不敢相信,追问:“没有么?”

  “没有。”

  “一次都没有没有?”

  “一次都没有!”

  香桃心生不悦,声音陡然提高,因着这点怒意,她鼓着的雪腮上,隐现两片薄红,像极了上一世被他欺负急了的她。

  夏渊呼吸一窒,他们曾经那么相爱,在一起那么快乐。

  虽然刚重生的那一刻,他萌生了一丝的退缩,可是在这暴雨磅礴的夜里,她好看的脸就在眼前,仿佛所有的美好都可以重新开始。

  她浑浑噩噩的爱了他五年又怎样,她的爱又何尝不是出自本心。

  他前世害她受伤又怎样,重来一世,正是给他补偿的机会。

  两个人好不容易在一起,他不想再错失,也不想再留遗憾。

  他猛然掀开车帘,坐了出去,一把接过车夫手里的鞭子,洪声道:“你骑我的马回去,把马车交给我。”

  马车夫怔愣,又不敢违抗命令,结巴道:“那...我的蓑衣...给将军。”

  “不用。”夏渊干脆利落的拒绝。

  香桃坐在车厢里,正困惑夏渊想干什么,车厢陡然打了个转,掉头往白马寺驶去。

  她撩开帘子,窗外是无边的雨幕,路确实是向回走的方向。

  适逢暴雨,又是上山的路,马走的很吃力,车厢外都是夏渊吆马的声音,显得很是心急。

  他这是在干什么!

  香桃挪到车厢前部,扯开车帘,见夏渊坐在车夫的位置上,正在驾车,雨水无情的浇在头上、身上,把他泡了个透。

  “你怎么往回走?”香桃抬声问他。

  “不回府了,我带你去个地方。”

  “可是明日我们还要进宫见太后,不回府换衣裳,我们怎么去呀?”香桃焦急道。

  “明日不见太后了。”

  “你要抗旨么?”香桃低吼了出来,面色涨红。

  她知道太后迟早会倒台,可是还远远没到那个时候,现在没必要以卵击石,惹太后动怒。

  夏渊一震手中的缰绳,高声道:“也未尝不可。”

  他的声音在潇潇的雨幕中,显得肆意而张狂。

  香桃落下车帘,心里又急又气,不知道夏渊在发什么疯,这个人今天太奇怪,刻意的疏离,莫名其妙的话,以及这疯狂的举动,真不知道他接下来会干什么。

  雨一直没停,马车顺着白马寺后背的一道小道,绕到后山,马车骨碌碌,又往前走了一段,停在一个单独的院落前。

  夏渊去门房取了一把油纸伞接香桃下车。

  外面光线昏暗,她看不进这里的具体位置,隐约觉得离之前住的地方不远,应该还是白马寺的地界。

  院子不大,有些荒芜,正中一颗桃树,长势很好,还挂了不少果子。

  正屋却像是刚被收拾过,里面什么都有,仿佛有人曾经在这里住过。

  “这是哪里?”香桃拧眉问夏渊。

  夏渊认真看着她的眼睛,言辞恳切,隐隐带着一丝期望,“你一点印象都没有?”

  香桃摇摇头,“我从没来过这里。”

  以前她从没来过白马寺的后山,上一世她困在白马寺的香亭,更是连大雄宝殿都没离开过,怎么会来这里。

  夏渊眼里划过一丝失落,微不可查的叹了一口气。

  他重生的那晚没有直接回军营,而是来到这个院子,坐了一夜,回忆他们的前生。

  这个院子在青云山的更里面,距离白马寺后山的建筑群尚有一段距离,是白姨娘当年留下的,原本她是想等夏老将军归田卸甲后,俩人在这里隐居。

  没想到,白姨娘两世都没住过这个院子,上一世倒是成了夏渊和香桃隐居的地方。

  那夜他一直在屋子里忙碌,他犹记得前世家具是怎么布置的,他给恢复了原样,天亮后他又下山采购了缺的物品,命人送上来,可以说,他完完全全按照前世的样子,复原了这间屋子。

  他以为到了这里,香桃会想起什么,或者至少有熟悉的感觉,可是看她的表情,竟是一点也不记得的样子。

  香桃看他整个人湿了个透,自己也跟着冷起来,她裹了裹身上的披肩,小声道:“这里有没有男子衣服,快把你身上的湿衣服换下来。”

  跟心里的寒凉想必,身上的冷根本不算什么,可是他看香桃头发和外面的衣服都泛着潮气,就拿出炭盆,燃了一盆子银骨炭。

  他忙的时候,香桃已经去检查过壁橱,里面空空荡荡,没有衣服,倒是床榻上有两双水红色的鸳鸯喜被。

  她抱了一条软被出来,边走边纳闷道:“这里是住了一对新婚的夫妻么,不然床上怎么会有这么鲜艳的喜被?”

  夏渊正在生火,闻言抬头看她,“你不是最喜欢水红色?”

  上一世她喜欢鲜亮的颜色,总喜欢把古朴的屋子装扮的绮丽浪漫,这其中以水粉色用的最多,甚至衣服也是这个颜色最多。

  香桃一怔,漫不经心道:“我早就不喜欢这种颜色了。”

  重生前她确实喜欢鲜嫩的水粉色,看着明媚又有朝气,重生之后,她的爱美之心还在,却觉得水粉色略显轻浮,转而喜欢烟粉色,带一点灰度,好看又不失厚重感。

  夏渊听到这句话,整个人愣住,仿佛她说的不是早就不喜欢这种颜色,而是早就不喜欢他了。

  “你的手。”说话间香桃已经冲过来,一把将他的手从火中挪开,“想什么呢?”她拧着眉头问。

  她的手很小,情急之下也只抓住了他的两指,温热在两指间蔓延开,他禁不住打了个激灵,这才觉到冷。

  香桃松开手,指着他的衣服低声道:“你把衣服都脱了,搭在火盆边烤干再穿,暂时就...”她举了举手里的软被,“用这个包住身子。”

  夏渊看着她手里粉粉的喜被,脑中突然就浮现出上一世两人光着身子依偎在被中的旖旎画面,喉结不自主滚了滚。

  香桃见他表情不对,眼里隐隐可见一丝欲念,她面皮一红,把被子胡乱塞到他的手中,转身就走,“我不看。”

  夏渊一把拉住她的手,按她坐在火盆边,“别的地方冷,你就在这里待着,我只脱去外裳,挨着炭盆,中衣穿在身上,一会就能烤干。”

  香桃点头,这也是个办法,两人同在一个屋檐下,若有人不着一缕,就算严严实实包在被子里,也是尴尬。

  她决心和夏渊划清界限,就算两人早已突破大防,男女间亲密的事没少做,心里却还是和他维持着微妙的生疏感。

  夏渊脱去外面的衣裳,挤干水分后挂在火盆边的椅背上,而后轻轻坐在香桃身边。

  他衣服的一角蹭到香桃的手上,一阵的凉,她转眼看去,只见他中衣也浸了个透,软塌塌的粘在他的身上,这什么时候才能烤干呀。

  香桃默默向旁边拉了拉锦凳,侧脸对着他,声音几不可闻,“你把上身的中衣也脱掉吧,否则寒气入体,可是要着凉的。”

  夏渊本想说他从不着凉,但又不想辜负她的一片好心,只是沉声提醒,“我身上有伤,不要吓着你了。”

  香桃正襟危坐,小声嘀咕,“我又不看。”

  夏渊唇角一勾,解开了中衣,他起身把衣服搭到对面的椅背上。

  香桃垂眼坐着,男人绯色的肉身晃进她的余光,她心里好奇,他身上到底有什么伤啊,还能吓着她。

  她小心翼翼的掀起眼皮,入目触目惊心,她不由的瞪直了眼睛。

  只见他后背上纵横着十几道深浅不一的伤疤,像一条条蚯蚓趴在他的背上,很是渗人。

  香桃没经历过战争,透过这些伤疤,却也感受到了战争的可怕,他武力非凡,又是大将军,尚且伤成这样,无怪乎两军交锋后,会有那么多死伤了。

  夏渊一转身,捕捉到香桃眼中的恐惧,轻轻责怪,“别看了。”

  说完,他心里忍不住郁结,上一世她可不是这样的,那时她说每一条伤疤都是一个功勋,是他英勇的见证,她不仅不觉的可怕,还喜欢的不行,每个夜里都要趴在他的背上,一条一条的温柔吻过。

  香桃赶紧低下头,小脸被碳火烤的红扑扑的,声音小小问,“怎么伤成这样?”

  夏渊淡然一笑,“都是乌里山一战伤的,后来再上战场,我都穿着你做的金丝软甲,身上再没被这样伤过。”

  香桃算算时间差不多,乌里山大战是夏渊到边关的第一场战事,也是听说了那场战争有多惨烈,她才下决心为他做金丝软甲。

  “我好像从来没为金丝软甲的事正式的谢过你。”搭好衣服后,夏渊回到原来的位置坐下。

  “不用。”香桃依然侧身对着他。

  他长臂一伸,把她连人带锦凳抱到自己怀里,她身子困在他的两条长腿中间,男人肌理膨胀的胸膛猝然撞入她的眼中,她花容失色,赶紧闭上眼睛。

  夏渊低下头,俯在她的耳边,还没开口,男子硬朗的气息灌满她的五官,只听他压着嗓子沉声问道:“你把所有的一切都给了我,让我怎么报答你?”

  “将军想多了,我一向对金钱没有概念,算不得付出一切。”说完,香桃一溜烟跑进寝室,离他远远的。

  夏渊眉间变得乌沉,看着她对他避之不及的样子,怎么都想不通,前世今生,她的改变怎么会那么大,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就算她没有前世的记忆,回京前,她明明对他倾心付出,为何现在冷心冷肺,没有一点温情。

  她是他的,两辈子都是,他不相信她能把他忘得彻彻底底。

  “嚯”的一声,他起身跟着她来到寝室,香桃见他光着膀子跟了进来,想关门已经来不及,慌乱的躲到床帐中。

  夏渊看着床帐怔了一会神,而后缓缓道:“你说喜欢绯色床帐,因为光线照在上面,床里都是粉红色。”

  香桃惊呼,“我什么时候说过。”

  夏渊一挑金钩,绯色床帐徐徐落下,他扳过她的肩膀,眸光盈动,眉尾浅红,“忘了么?你说这样接吻特别甜。”

  然后,他含住了她柔软的唇瓣。

  “这样能想起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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