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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番外二

  阮家本是汴州城中百年商贾之家,到了阮舒月祖父这一代更是盛极一时。然而家中自十年前出过一位进士后,再未有入仕子弟,阮老太爷便让三个儿子自幼读书,奈何老大愚钝老二虽聪颖但更喜经商,他便把全部希望寄托到老三也就是阮舒月父亲阮县令身上。要说阮县令倒也争气,弱冠之年中举,二十五岁便进士及第。可他这人生性淡薄,温和素谦,对官场这一套奉承运作之风很是不惯,故而这么多年来也只外放做得个平安县令。

  阮舒月出生时父亲刚刚中举,她幼时便生活在汴州阮府,因着祖父疼爱阖府上下都对这位小小姐十分宠溺。好在阮县令虽然读书忙碌但也知道教导一双儿女恭俭礼让,阮夫人又并不溺爱孩子,故而大小姐素日性子虽然骄纵了些,但为人纯善知礼,用阮老太爷的话来说就是:吾儿当是上家闺秀中最别致出挑的。

  这样的阮舒月,第一次面对父亲定下的娃娃亲时虽然表示过犹疑不愿,但在父亲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讲述人之诚信报恩后,也便不再执着。直到那件事的发生,一桩血案三条人命,由此改变了阮舒月的一生。

  在阮舒月前十九年的人生中,做的最出格的一件事,应该就是当父亲第二次想要为她择选夫婿时,她留下书信一封,决然辞家,远走并州。至于为什么一定要是并州……

  “元怿!”虽然棠一千叮万嘱不到万不得已不要用信号弹,但偌大一个并州城,她也不能挨个人问有见过元怿的吗?在连续三天于州城中溜达转悠无果后,阮舒月于当晚在山间放出了信号弹。

  “你怎么来了?”元怿起初自是惊讶万分,她并不知道来的会是阮舒月。

  “我想来见你。”但当她真的站在自己面前说想见自己时,元怿心里又觉得这确实是她会做出来的。

  “胡闹,这里很危险。”

  “我不怕。”

  元怿不再多说,将人抱上自己的马,“抓紧了。”

  阮舒月听话地点点头,轻轻靠在她的怀里。她还是第一次见元怿着长衫武袍,束发冠髻的模样,整个人都显得十分英朗。

  身后跟着元怿一同前来的梁家兄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以为这次来能见到郡主呢,结果这位姑娘又是哪儿冒出来的?居然还能和世子爷同乘?

  元怿在并州落脚的地方是一处大宅院,出乎阮舒月的意料,这里并不是那种城中一隅的僻静宅院,而是在并州主城商区后面的一处大宅。

  “这里是不是太招摇了?”

  “我们对外称过路行商,住的太偏僻反而惹人怀疑。”

  阮舒月“哦”一声,紧紧跟着元怿,大宅外看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进到院中才发现各处几乎都有守卫,虽然穿着普通家丁衣服,但看眼神体型,明显都是练家子。

  “天不早了,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下,小唐和钰儿姑娘就住在另一侧厢房,有事你可以先找她。”元怿将人带至后间庭院里的一处房间外,交代完转身就要走。

  “元怿。”阮舒月却扯住她的衣袖,你能不能,先不要走?当然大小姐这话是没说出口的,只是眼巴巴瞧着对方的样子,实在太明显不过。

  “我要去同他们商议事情,你先歇息,我晚些再来看你。”

  阮舒月这才松开她,“那我等你。”

  元怿看看她,本想说如果累了让人先休息,最后在她的目光中,出口的话变成了:“好。”

  阮舒月进到房中时,才发觉出隐隐不对。起先她只以为这是一件普通客房,等进到屋中后才发现这里面的陈设物品,明显是有人在住的。东侧里间半扇屏风后隔着的是书桌,上面书案整齐看不出其它,然而却少有人会在书房前摆上屏风。她皱皱眉,转而往西侧去,同样半扇屏风,里面却是一张红木床。而在窗下的小几上,则摆着两支剑架。大的那个上面空着,而小的那个则摆放着一柄短剑,她几乎一眼便认出那剑,过去在欢喜客栈时,元怿就是用这一柄剑挑断前来闹事那伙无赖的手筋。

  所以,这是元怿的房间?

  她走到床边摸了摸上面的床褥,只有薄薄一层,睡着应当十分硬硌。她记得元怿说过,这样的床她睡不实,便是夜间也能警醒着。

  “是她说要我先休息的,还带我来的自己房间。”大小姐心里这样想着,手上已经除了鞋袜,躺倒在元怿的床上。“她怎么会带我来自己的房间?”脑子里杂七杂八的胡思乱想,阮舒月自己都没发现,脸上自始至终挂着的那抹笑。许是这几日赶路加寻人太过劳累,她躺在元怿的床上,闻着人身上特有的木质檀香味,没一会儿便渐渐睡去。

  元怿在内堂同人商量完会见渊州武尉官的事后已是子时,要不是前头忽然接到信号弹急匆匆的赶出去,这事也不能说到这么晚。

  梁家兄弟见人说完事情急着要走,梁忠赶紧上前拦道:“公子爷,您是要回去休息?”

  元怿点点头,“时辰不早了,你们也快去歇息吧。”

  “公子爷。”梁义也站出来,看看他哥后嘿嘿一笑:“今儿我看到信号弹,还以为能见到郡主呢。”

  “嗯,我也以为是陶依。”元怿嘴上这么说,然而她自己又细想了一下,在去往的路上,是有一瞬间想过,会不会是阮舒月?

  “公子爷,那位小姐是谁啊?她怎么会有郡主和您联络的信号?”

  “她是我的一位故交,曾经帮过我和陶依。”元怿说罢转身欲走,结果又回过头顿了顿,说:“她这次来应当是遇到了什么事情,我须得好生待人家,以报答她对我们兄妹的恩情。”

  梁家兄弟连连跟着点头,心道,我们就问问这是谁,世子爷怎么说了这么长一大串,反常啊。

  待到元怿走后,梁义问道:“哥,爷说了那位姑娘是谁了吗?”

  “那不是恩公,不对,恩姑吗。”

  梁义似懂非懂地点着脑袋,嗯对,是恩姑,“可这位恩姑是什么来头啊?爷也没说清楚啊,你说可靠吗?咱们现在的处境可得多加小心。”

  梁忠啧他一声,“你没看见那姑娘看公子爷的眼神?”

  梁义摇摇头,“眼神怎么了?我看挺温和的,没有杀机。”说实话,他刚才光顾着回忆那姑娘以前见没见过。

  梁忠叹口气,自己这不开窍的傻弟弟呦,是不是以前跳崖的时候摔坏脑袋了?这么想着,梁忠又担忧上了,也不知道小郡主怎么样了,虽然世子爷说她一切安好,但脑袋要是和弟弟一样摔的不灵光可怎么是好呦!

  另一边厢,元怿回到自己房中时见里面还有微弱的烛光,以为阮舒月还在里面等着自己。然而她进屋扫视一圈却没见人,来到内中卧房,却见大小姐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

  秋日天寒,阮舒月脱下外衫也不盖被,整个人蜷成小小一只,看的元怿心口没来由的一软。将被子给人轻轻盖上,床上的阮舒月却忽然出声,“元怿……”浅浅一声呢喃,元怿手上动作一顿,以为是将人吵醒,待仔细再看去,却见她仍旧闭着眼睛。

  元怿唇角化开一抹笑,索性坐在床榻边上,静静看着阮舒月。她似乎瘦了些,惯来一丝不苟的发髻此时竟落下几缕发丝。

  “你怎么了?”同样在心里问出声,元怿又默默瞧了她一会儿,才起身去往外间书房。

  简单整理下往来书信,她已经通过吕松和梁忠联系上好几位要塞州城的武尉官,这些人无一例外受过六王叔的恩惠,也纷纷表示愿意帮助她们。将书信放进墙后暗格中,元怿本准备在书案上趴一夜,可想到阮舒月睡梦中仍旧喊着自己名字的模样,她竟鬼使神差的起身走到内厢的圆桌前,看一眼安睡的阮舒月,自己就这样趴在桌上休息。

  阮舒月已经许久未睡的这般安稳,等到她醒来时,秋日的天光都已泛亮,她睁开眼睛,第一眼便看到趴在桌上的元怿。整个人愣了愣,随后猛然坐起身子。“元怿。”

  元怿这一夜睡的并不沉,趴在桌上哪里能睡的踏实,因此阮舒月一喊她便立时醒了。

  “你起了。”

  “你怎么睡在那?”

  两个人同时开口,大小姐盯着她,元怿摸摸耳朵,“你不是睡在床上吗。”

  “外间书房不是有个躺椅吗?”

  元怿不语,总不能说屋子里都是屏风阻隔视线,怕你一个人害怕,想睡得离你近点。

  “我睡不惯。”囫囵找个理由,元怿随即问道:“你怎么来了?是欢喜镇出什么事了吗?”

  “镇上一切都好,就是客栈生意红火,大家更忙了。”

  “我是说,你出什么事了吗?”

  阮舒月一怔,她这是在关心我吗?这么想着,她便就问出来:“你关心我?”

  元怿心底叹口气,自己过去难道对她很漠然吗?似乎除了棠一三娘,她最关心的也就是这位大小姐了,不明显吗?“我们不是朋友吗?”

  阮舒月看了她良久,忽然低头轻笑,继而深吸一口气:“父亲要作主给我说亲。想来也是愧对他老人家,第二门亲事也黄了。”

  元怿了然,她这是逃婚了,想要开口说几句,又不知道自己是该劝慰她想开点还是什么,能逃婚出来,大小姐应该看的很开了。

  正在元怿兀自思量要说什么时,阮舒月却道:“你说过要报答我的相助之情,我也要报答你的救命之恩。所以,我才不要嫁人,元怿,我以后就跟着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七夕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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